第20章 下一个目标
柳云卿处理完血衣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过了亥时。
云裳早就困得睁不开眼睛，趴在桌上睡着了。听见动静，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姐你回来了……咳咳咳咳……”
柳云卿将她抱回床上：“我不是说过困了就先去睡吗，万一我一晚上不回来，你就趴在桌子上睡一晚上？”
“我不困！”云裳嘴硬。
她乖乖地抬着胳膊，让柳云卿替她脱下衣裳，偶尔发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姐姐，你看着不大高兴，”云裳钻进被窝，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看着柳云卿，“是因为今天死的那个人吗？”
“我哪有不高兴！”柳云卿下意识否认，很快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有人死了？”
“你和那个哥哥说话的时候我听见了。”云裳将脸贴在她的掌心，“姐姐，你认识那个人吗？”
“不认识，”柳云卿摇摇头，“只是听过他的名字罢了。别人都说他是个好人，可他其实坏透了，这样的人死了，我怎么会不高兴？”
“他那么坏，别人为什么会说他是好人？”云裳问道。
“因为他很会伪装吧……”柳云卿没有瞒着云裳，挑拣着将吴敬德做的事对她说了。
云裳听得眼泪汪汪，等她讲完了，恨恨地捏着小拳头，嚷道：“这样的人死了都是便宜他！应当让他名声扫地，让别人都唾弃他……咳咳咳咳！”
她一激动又咳嗽了起来。
柳云卿拍着她的背：“所以啊，云裳，你以后看人可千万不能只看外表，那些坏人又不会在脸上写着自己是坏人，一定要小心分辨，知道吗？”
做她这一行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丢了性命，她也希望云裳能够单纯快乐的长大，一辈子不知道这世上阴暗的一面，可她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一辈子护着她，若是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云裳该怎么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她哄了半晌，云裳终于睡了过去，她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虽然云裳几乎被判了死刑，可她却始终相信，自己一定能凑齐那方子，让云裳变得健健康康的。
所以她要尽快赚钱了，柳云卿一边想着，一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柳云卿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之后，去叫云裳起床。
“姐，你又要去找活干啦？”云裳见她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头发在脑后利落地挽了个发髻，问道。
“不干活怎么养家？”柳云卿敲了敲桌子，“不准挑食！”
云裳嘟起了嘴：“可我一点也不喜欢吃青椒……”
“不喜欢也要吃！”柳云卿端起了长辈的架子，“我和你讲，你之所以会怕冷咳嗽，就是因为你爱挑食！”
“你前几天还说是因为我晚上不早睡。”云裳小声说。
“还学会顶嘴了是不是？”柳云卿严厉地看着她，“全吃光，不准剩！”
看着云裳迫于她的威严，不得不将饭菜吃了个精光，云裳满意地点点头，交代她乖乖待在家里之后，才慢悠悠地出了门。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她来到了城东一处府邸前，那府邸的两扇大门气派非凡，上面高悬着一块匾，写着“吕府”二字。
柳云卿没有走近，只是远远地望着，只见那府中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挎着篮子从吕府走了出来，柳云卿眼睛一亮，悄悄地跟了上去。
那妇人直奔菜场，在菜摊上挑挑拣拣，与商贩讨价还价，柳云卿也不着急，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后面。
“你这鱼也太不新鲜了些，”那妇人撇着嘴说道，“你看看，都已经没气了，还说是刚打回来的！”
那鱼贩哭笑不得：“这鱼离了水，当然很快就没气了！旁人都是一早便来买了，偏你都快到午间了才来！周大姐，要不是你昨儿特地让我给你留两条，我这鱼早就卖光了！”
“我不管那些！”那妇人哼了一声，“这鱼都死了，你让我怎么烧给老爷吃？若是吃坏了肚子，你担当得起？罢了，既然你说是特地给我留的，那我就勉强买了吧，只不过这价格可不能按着鲜鱼算！”
柳云卿听着她口水横飞地讲了半刻钟的价，终于用一条的价格拿下了那两条鱼，心满意足地往前走了，她立刻便跟了上去。
走到那鱼贩的摊前，她听见旁边卖菱角的小贩对他说：“你也不是头一天和这姓周的打交道了，怎么还敢给她留鱼？”
鱼贩苦笑道：“这不是眼看着快到吕老爷的生辰了么，我想着兴许能搭上些关系……”
后面两人说的话柳云卿没有听，她跟着那姓周的妇人一路走，看她一路砍着价，有的小贩不待见她，远远地看见她，立刻便将摊上的东西一收，宁可不卖也不愿与她纠缠。
那妇人却好像丝毫感受不到旁人的厌恶，足足逛了快半个时辰，才挎着篮子心满意足地往回走。只是走着走着，她忽然眼前一黑，惊叫一声，人便倒了下去。
“哎呀，这位大姐，你没事吧？”柳云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快来人呀，这位大姐忽然晕倒了！”
按说发生这样的事，旁边的人早该围过来了，可这妇人的人缘太差，非但没有人过来查看她究竟如何了，还有好心的小贩提醒柳云卿：“你可离她远些吧！这可不是个讲理的主儿，你现在扶了她一把，等她醒了就敢倒打一耙说是你把她撞倒的！”
倒不是撞倒，只是悄悄用了些迷药罢了，柳云卿心中想着，脸上却露出一副焦急的神情：“可是人都已经晕倒了呀，就算不救她，也总不能让她躺在地上吧？你们实在太冷漠了些！”
方才劝她那小贩见她反倒指责起周围的人来，不由有些不快地说道：“姑娘若是觉得我们冷漠，那你倒将她送回去啊！她是吕府的厨娘，往那边一直走就到了！”
“送就送！”柳云卿赌气般将人背到了身上，朝着吕府的方向走去。
吕靖勋，吕家的大老爷，今年四十有二，手握着京城里半数的胭脂铺子，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富豪。
也是柳云卿的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