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不想要六扇门审出的证据
柳云卿正喝着水，闻言一口水喷了出来。
她拍了云裳的脑袋一下：“别瞎说！”
那可是百里睿，心心念念想靠着抓住她立威的皇子！
云裳吐了吐舌头：“反正我看他往那儿一坐，整个屋子好像都变得亮堂了呢！姐姐，他们找你做什么去了？”
“他们是为了昨日状元楼死人的事，”柳云卿说道，“有人报官说昨天那个凶手又作案了，所以我跟着他们去瞧了瞧。”
她掏出方守义给她的荷包，在云裳眼前晃了晃：“我帮他们找到了些线索，瞧，这是他们给我的报酬！”
“哇，姐姐真厉害！”云裳看着她满眼崇拜。
柳云卿享受了一会儿云裳的注视，才慢悠悠地将那荷包打开：“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他们却非要给我这么多……就这么点儿？！”
她看着倒在桌上的几块碎银子黑了脸。
枉她还以为百里睿挺大方，这些碎银子最多不过二两，还没有他们在包子铺里吃一顿花的多！
嫌弃归嫌弃，她还是将银子收了起来，安慰自己蚊子腿也是肉，自己在状元楼里辛辛苦苦当了三个月的歌女，统共赚的还不到二两呢！
“慢些吃，”柳云卿给云裳倒了一杯水，“不要吃太多，当心等会儿胀气。”
云裳乖乖地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外头忽然传来方守义的声音。
“柳姑娘在家吗？”
“怎么又来了！”柳云卿皱起眉头嘟囔道。
云裳却是眼睛一亮，连包子都不吃了，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去开门。
“大叔你又来啦？”云裳探头探脑地朝他身后看去，“早上跟你一起的哥哥没来吗？”
方守义一口气哽在喉中，他是大叔，殿下是哥哥？他与殿下分明是同年的啊！
“殿下那边脱不开身呢，”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和善些，“小妹妹，你姐姐在家吗？”
“在呢！”云裳扭过头，脆生生地叫道，“姐姐，这个大叔找你！”
“行了知道了，你快些进屋，当心呛了风又要咳嗽！”柳云卿一边走一边说道。
云裳嘻嘻一笑，缠着她让她弯下腰，在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才进了屋。
方守义看着云裳，小女孩儿长得粉妆玉琢，性子活泼讨喜，除了苍白瘦弱些，根本看不出是个病人。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小丫头长得有几分面善，可他一时间却想不出到底像谁。
柳云卿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他的目光：“方大哥还有事吗？”
方守义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是啊，又来叨扰柳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已经将自己记得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柳云卿皱眉道，“那行商的相貌实在普通，我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即便是你再问，我也回想不起来啊！”
“不是为了月影，是为了吴敬德的案子。”方守义苦笑一下，“按照柳姑娘的提醒，下面的人确实在一间屋子里发现了血迹，而且除了血迹，还有些其他的东西，那些……唉，柳姑娘能不能与我一同去看看？”
发现了线索应当是好事，可看方守义的神情，却不是那么开心。
“我不过就是个普通人罢了，你们六扇门办案，我就不掺和了吧！”柳云卿不愿再与百里睿有什么接触，拒绝道。
“我知道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柳姑娘，实在是因为此事涉及到那几个孩子，殿下不好去问，六扇门里又都是男人……柳姑娘你今日与阿瑶她们说过话，她们对你也不那么抵触，所以……”
方守义说的吞吞吐吐，柳云卿听在耳中，却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
“你们在房间里发现了什么？”她问道。
“两份名册，还有数本账册。”方守义很快答道，“那两份名册，一份皆是城中显贵，而另一份……是书院里的孩子。账册上则写的是……”
“我跟你去。”柳云卿打断了他的话。
方守义看着她骤然冷下来的脸，心中微微一叹，没有多说什么：“马车在巷子口候着。”
柳云卿大步走出了蒲苇巷，看也没看那马车，而是翻身上了一旁的马：“借你的马一用！”
不等方守义回答，她便一甩缰绳，朝着敬德书院的方向奔去。
敬德书院前的百姓已经散了，她翻身下马，门口守着的人刚要拦她，被她一把甩到了一旁：“文王殿下请我来的，别挡道！”
她快步走了进去，屋里的人听到动静迎了出来。
“东西呢？”她问百里睿。
百里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都在桌上。”
柳云卿径直进了屋，吴敬德的尸首还在地上，她看也没看，翻开了桌上的账册。
账册上面记得简略，只有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后面是一串数字。
“这是名册。”百里睿将一叠纸递了过来。
柳云卿接过那叠纸，上面写的详细了许多，名字后面是年纪，脾性，高矮胖瘦，何时进入的书院，家中又有何人……
她翻了翻，很快看到了里面的一个名字：蒋瑶。
一股怒火直冲而上，柳云卿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将那一叠纸死死攥在手心。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抬眼望过去，正对上了百里睿波澜不惊的眼睛。
“柳姑娘当心，这些是极重要的证据。”他的声音平缓冷静，缓缓地从柳云卿手中将被捏皱的纸抽走抚平了。
柳云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绪平复了下来。
“殿下叫我过来，是要我做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冷意，“这些东西难道还不够么？”
“这些是吴敬德的罪状，却不是杀他的凶手的。”百里睿说道，“柳姑娘之前不是说，六扇门办案不能只靠猜测么？我请柳姑娘过来，就是想让柳姑娘帮我得到证据。”
“证据？”柳云卿怒极反笑，“这样一个禽兽，死了便死了，凶手是为民除害！我只会拍手叫好，不会帮你找证据的！”
百里睿轻轻摇了摇头：“柳姑娘若是不去，薛明义会让人将那几个孩子带到六扇门审问。”
他将一块用帕子包着的东西放到柳云卿手中，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想要六扇门审出的证据，柳姑娘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