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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油条灌蛋与青菜肉丝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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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咙中的痒意缓和,温阮因为呛咳,眼角的绯红愈发明显,醉意让她的行动迟缓,脑袋懵懵的,坐在木凳上,一时间忘记问裴九为何半夜坐在墙上。

    看到她眼角的那抹红,裴九怔楞在原地,皱着眉头问道:“谁欺负你了?为何又哭了?”

    温阮扭头坐到一边,不明白这“又”字从何来的,恍惚间想起在下渔村的那一夜,裴九蹲在她面前,说:“莫哭了。”

    “你说是谁欺负你了,我去找他。”裴九蹲在她身前,抬头看着湿润的双眸。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在悲伤之时,沉积已久的泪水不愿落下,一旦有人劝慰,轻轻的一句话,就能让眼泪决了堤。

    听到裴九的话语,大而明亮的杏眼中,俶尔涌出泪来。她也不想哭的,在听到裴九的手下说要处理她时,她没哭;独身一人仓皇进了这梁州城,被泼皮无赖调戏时,她没哭;险些找不到落脚地,要露宿街头了,她没哭。

    怎么面前人的一句话,就能让她落下泪来呢?

    见修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裴九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一时间忘记掩饰他的身份,说道:“梁州城里就没有我动不了的人,你说出来,我任你处置他,如何?莫哭了。”

    温阮缓过劲来,拿着帕子盖住眼角的泪,软糯声中带着哭腔问道:“真的?”

    没意识到眼前是个大坑的裴九,直愣愣地顺着话说:“当然是真的。”

    灵动的杏眼早已雨过天晴,红润的唇翘起,右边唇角处若隐若现之间藏着个梨涡,眼中藏不住的灵动狡黠,她说道:“那你处置自己吧。”

    裴九见她止住了泪,暗中松口气,下一秒又因为这一句话心提到嗓子眼:“我这我这也没欺负你呀?”

    她抬起小巧的下巴,用眼神示意旁边的木凳,裴九乖巧坐下,这木凳太矮,修长的双腿一时间有些局促,不知该放在哪里,最后蜷着双腿极为憋屈地坐在木凳上。

    “当真没有欺负我?”

    在朝堂上对答如流,三句话能将几位皇子怼得哑口无言的裴九,此时却词穷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凭借他在战场上修炼的直觉,如果他否定,面前人只会更生气。

    舔了舔下唇,犹豫片刻回答道:“可能有吧。”

    温阮将帕子丢在一旁,软糯中带着三分火气:“可能有?我问你,你在船上和属下讨论如何处置我是什么意思?因为你,我吓得”突然意识到再说就要露馅了。

    裴九轻笑一声,装作没听到后半句,替她圆话:“因为我,又刚好收到了父母之命,只得不告而别对吧?”

    “对,对,就是这样。”

    眼前人看似清醒,但仔细一瞧,灵动的眼神下藏着几分迟钝,凭借裴九对温阮的了解,她不会在话语之中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除非眼前人醉了,细细嗅着她身侧的气息,果然有股李子酒的清甜味。

    明明之前对他那么疏离,如今醉了才借着酒劲在质问他。

    叹了口气,语气极为轻缓温柔:“不论你明早能不能想起来,我从未想过伤害你,那时你估计站在房门外只听到一半,我当时胃疾犯了,疼的说不出话,后来我斥责了文四,明令禁止他靠近你。”

    吸了吸鼻子,洁白的齿咬在红唇上:“那是我误会你了?胃疾找大夫了吗?还疼不疼?”

    裴九心头一酸:“唯一能治我病的大夫跑了,我怎么办?”

    白皙纤细的手掌轻放在裴九乌黑的发上,安慰地拍了拍:“不要难过,他跑了,我来治,我把你治好。”说完,醉意与睡意一同上头,在交背椅上歪头睡了过去。

    裴九顿时哭笑不得:“小醉鬼,愿你明早起来记得这些话。”

    昏黄的烛光将那张芙蓉面照得分明,裴九将她打横抱起,温热的气息缠绕在脖颈处,轻柔地放在床上,掖好被角,吹灭在黑暗中跳闪的烛台,裴九脚下轻点,踏过墙头与楼阁,飞身进文祥阁三楼。

    玄妙的步伐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唯有在窗户旁休憩的十五睁开了兽眼,嗅到来者的熟悉气息,淡定地又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后院买来报时的公鸡,挺胸踱步,尖锐的喙高高扬起,发出高亢的鸡鸣声。

    温阮从温暖的被窝中爬出,一杯清水下肚,恍然间记起昨夜裴九好像来了,但之后的记忆就像一片白纸,怎么晃脑袋都想不起来,她简单挽了个发髻,带着秋娘进厨房,明月则是去大堂摆好桌椅。

    太阳刚从东方露出一抹金光,安业坊的街道上空空荡荡,明月点亮两盏绢丝做的灯笼,挂在大门两侧,照亮食味粥铺的招牌。

    米粒昨日已经泡好,配料也已准备完毕。

    饱满的米粒倒入沸腾的锅中,抡起一臂长的木勺搅合搅合,洁白的米粒在锅中逐渐变得柔软,泛起厚厚的胶质来,清甜滋补的米油被熬煮出。

    另起一灶,酒酿馒头的生胚已做好,束起个蒸笼,在升腾起的蒸汽中,慢慢膨胀。

    温阮忙活之际,秋娘也没闲着,将千层肉饼的馅料剁好后,开始揉面。千层肉饼现做才好吃,温阮调好馅料,用湿布盖住,防止肉馅变干。

    将萝卜丝下锅焯水捞出,温阮拌了盘拌三丝,第一笼的酒酿馒头已出锅,一人一碗白粥配上酒酿馒头,当作今日的朝食。

    水儿年龄小睡得沉,在后院堂屋里睡着,温阮明月与秋娘坐在大堂中享用着今天的第一餐。

    明月难掩激动:“不知今日客人多不多,我这颗心昨晚就咚咚直跳,激动得睡不着。”

    温阮相比明月淡定得多,她夹起一筷子三丝,就着粥喝下,秋娘咽下嘴里的粥,回道:“你昨晚睡不着,今日这账还能算明白不?”

    “明月算不明白没事,缺的从她月钱里扣就行。”温阮笑着说道。

    听出她语气中的打趣之意,明月拍着胸口:“两位姐姐放心,就没我算不明白的账,今天看好吧。”

    秋娘与温阮看着明月眼角带着的小傲气,松了口气,看来明月已然放松下来,没有先前那幅紧张模样了。

    安业坊空荡的青石板路上,身穿粗布短打,脚套厚底布鞋的男子背着个竹篮步履匆匆地走过。

    田聪是梁州城外码头的伙计,昨夜他当值,来回巡逻了一夜,此时又累又饿,腹中不停传来咕噜声,他这下值的时间甚是尴尬,码头上的摊子都没开张,梁州城里的朝食摊子少之又少,最近的也要穿过三条街,有吃朝食的功夫不如回家等着老娘做饭。

    他皱着鼻子闻了闻,一股米香若有似无地飘散在他的周围,也不知是哪户人家,这粥熬得让他心痒痒。

    这条路他已走过十多年,倒是头一次闻到这么浓郁的米香。

    前方不是有朋客栈吗?何时换了招牌?那鱼形灯笼在风中晃动着,田聪定睛一瞧,食味粥铺,这怕不是个新开的食肆吧。

    顺着那股米香,田聪踏进了食味粥铺。

    貌若天仙的小娘子正喝着粥,身旁坐着个黄毛丫头与妇人,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问,看到他的到来,小娘子招呼道:“是来用朝食的吧,你先坐,明月把食单给这位郎君。”

    明月腿脚麻利地跑到柜台,用双手将食单递给田聪:“客官您先看看,千层肉饼需要现做,怕是等一会,不过那味道绝对会让你惊喜,其他的现在都有。”

    这食单倒是有意思,一旁还配着画,方便食客知晓个大概。

    “来份青菜肉丝粥,油条两根,一份拌三丝,有劳了。”

    温阮将锅中滚烫的白粥舀出一份,搭在空灶上,下入今早用姜丝腌制好的肉丝,精瘦的肉丝在米粥中变白,丢入事先切好的青菜丝,搅拌后倒入少许的盐,一份青菜肉丝粥便做好了。

    秋娘的油条也已炸制好,木质托盘上一份浓稠的粥,一碟黄绿交错的拌三丝,一旁是酥脆的油条,端上了桌。

    “诚惠十六文。”明月笑眯眯地说道。

    田聪老好人惯了,他提醒道:“按照食单上的价格来,要二十文的,小娘子算错了。你们掌柜的知道,怕是得扣你工钱。”

    “新开业,我们粥铺有优惠的,一律八折,你放心,十六文没错。”

    从衣兜里掏出十六个铜板,递给明月,他在码头上吃一顿也要十五文钱,这顿饭十六文倒是不贵。

    用瓷勺舀起一口粥,热气腾腾的,一时间不好下嘴,田聪嘬着嘴,朝勺子上吹着气,等不到粥变得温热,便匆忙下肚。

    田聪睁大双眼,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碗粥,绵密一抿就碎的米粒,劲道的肉丝,咸香可口。可比他在船上吃的三文钱见不了几粒米的粥好喝太多了!

    拿筷子夹起油条,倒是头一次见这种吃食,不知该从何下口,明月时刻观察着食客,见他面露难色,解释道:“配着粥吃,或是直接咬都行,随性就好。”

    田聪夹起油条,咬下一口,外皮酥脆内里柔软,一口下去满嘴的油香,这油条越嚼越香,一口油条下肚配上一口粥,绝配。

    这油条虽说是空心的,但有他小臂那么长,加上这油香味,五文一个倒也不贵。

    夹起一筷子拌三丝,柔嫩的蛋丝与清爽的胡瓜丝,配上酸咸适中的酱汁,一口下去解了油条的腻。

    田聪从喝到粥那一刻起,就没说过话,一勺加一勺直往嘴里塞,风卷残云过后,碗中碟中空空如也,摸了摸鼓胀的肚皮,打了个饱嗝。

    其他的都好吃,这千层肉饼估计也不差,要不点份回家孝敬老娘也行,他也能顺便尝个味。

    “客官您吃饱了吗?我们店粥可以续的。”明月站在一旁提醒道。

    田聪摆摆手:“吃撑了,让我缓缓。”

    天色渐明,路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有几个驻足在食味粥铺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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