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灾人祸 守护之心
“救救我！”
“救救我们。”
“救救我的孩子。”
凄惨声的求救声，被暴雨声掩盖。一般人，听不到。不过，兮月又不是一般人。
似乎是听到了呼唤声，两座雕像开始散发金光，石头外壳一点点的皲裂。
‘要救吗？这是幻象，还是考验。不是有着两位神。’
兮月思考。迟疑了一瞬间。
‘兮月啊兮月，什么时候，救人这种事，你都要迟疑了。你，当真越来越不同了。’
兮月对着自己苦笑一声，不再多想，瞬间出手。
九幽域，万灵生。
兮月出手，无形的领域展开，周围的时空被分割出一部分，形成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朵莲花出现在兮月手中，兮月吹一口气，将莲花放到水中。莲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瞬间变大，数百丈高。紧接着，莲花变成一朵朵大小不一的，散落到各处，随着洪水，飘到一个个生灵面前。人，兽，植物，一些奇奇怪怪的。莲花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万物有灵，这些生灵，大部分都反应过来了。一个个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紧爬向莲花。莲花不是死的，它还会用花瓣帮助那些生灵爬上来。
一上莲花，天地的暴雨，竟然进不了莲花之中。
莲花之上，这种时刻，人性尽显。
有人看莲花还有空位，对那些能出手相助的，拉了上来。有人，则好像看不见，缩在莲花上。有人嫌莲花太小，将同行的人踢了下去。
一个妇女，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孩，将不大的莲花，挤得满满的。
“救救我，救救我。”
一个小女孩，趴在一块大木头上，木头滚动，一下子上，一下子下。小女孩被迫连吞了好几口水。
妇女在那里看着，呼吸不自觉的加重。
“照顾好你们自己，娘亲会尽力安全回来的。”
妇女游过去，将惊恐的小女孩拉起，费力的将她送到莲花上。
莲花位置有限，妇女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游到大木头上，微笑着，看莲花将孩子送走。
一朵朵小莲花，载着生灵，朝着兮月飘来。靠近兮月，莲花神奇的消失，那些生灵，出现在一片环境优美的山坡上。
“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上天有眼，上天有眼。”
“娘亲。”
“爹娘。”
“我的孩子。”
哭闹声依旧不绝，旁边还有着一些野兽。
人族赶紧团结起来，呃，大部分人团结了起来。将那些野兽赶跑，野兽们不敌，也不团结。几下子跑到山里去了。
人们开始在那里拾柴火，生火，取暖。这里还散养着家禽，还有小野兽。
“我们去打一点来吃？”
“这样，不好吧。这，不问自取，是为盗。”
“你难道要等我们饿死？你再去讲大道理？”
一伙人，开始对这片地区进行搜刮，
救完一拨，又一拨。这时，两尊雕像皲裂完毕，活了过来。活脱脱的两尊神。
“多谢小友相助。”
兮月没有回答，自顾自的救人。看也不看那两尊神。
‘人。救的差不多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父母曾经教导过我，治病治病根。要解决问题，也要从根源抓起。’
‘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我，这洪水。’
‘若是我开辟空间裂缝，将洪水引进去，再找出根源，倒是可行。只是，我能力太弱小，不好控制裂缝，又会将洪水转移去哪里呢？说不定祸害一方。而且，这样做，势必会卷入一些生灵。可是，牺牲少数，救多数。这样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
‘世上那得万全法，我，’
兮月心一横，法则之力灌注右手，往身前的虚空一划，一个裂缝出现。兮月钻了进去，对面的世界，是一片虚空。
聚！
兮月发力，空间裂缝越来越大。两尊神似乎看出了兮月的举动，两股力量袭来，裂缝直接在天空，划出了一道痕迹。
洪水，大量的涌入其中，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当然，和洪水一起卷入的，还有大量的生灵。兮月要维持裂缝，分身乏力。
不少还活着的生灵和洪水一起，进入了裂缝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咒骂声，叹息声，嘲笑声，在进入裂缝之前。各种各样的，出现在兮月耳边。
两尊神起手，尽可能的捞捕那些生灵，将他们送到地势较高之处。
洪水大范围的退去，不少地方都安全了不少，那些还残存的人们，在哪里感谢着。
天，残了。
洪水退去，不仅仅两神，兮月，甚至是那些凡人都发现了。天，出现一个大豁口，那里倾泻着洪水。比暴雨的量还要大得多。
补天这种大事，自然不是兮月能亲自参与的，维持空间裂缝，已经耗费了兮月的大部分力量。
只见二神牵手，互相盘绕，手里，出现五彩神石。二神的身躯不断的变大，变大，手里的石头也随之变大。二神无上神力，以五彩神石，一点一滴，将天一点点填补。
暴雨褪去，洪水消散，天，逐渐完整，兮月，再维持不住裂缝。
耗尽最后一点法则之力，兮月，将他们制造的，巨大的天之裂缝给一点点缝补上，最后一用力，一朵莲花盛开，里面的生灵一个个的跑出来。
喜悦声，悲哭声，咒骂声，抱怨声，兽吼声，鸟叫声，各种声音，传遍天地。
“那里面的山水真好了，资源又充足。要是能生活在那里就好了。‘
”是啊，我都不想出来了。要不是这场灾难，我还不知道世上还有此等仙境呢。“
二神补天，力量也消耗过多，可是依旧，在那里指引着万灵，继续新生。
兮月变成人形，坐在山顶的石头上，居高，看着万灵。心中，没有一丝拯救了万灵的喜悦感。闭上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救了一堆生灵，我也亲手害了一堆生灵。我，忙活了半天，到头来，收获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见到的因果。这，真的是我想要的？‘
’我为什么要救那些我不喜欢的，我明明可以放弃他们，甚至是出手抹灭他们。我，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救那些垃圾，真的是符合守护之道吗？就像祖父说的， 守护，不仅仅是守护所谓的美善，还有丑恶。‘
’这，哎。终是我境界太浅了，始终无法参悟这一层。‘
’帮助恶人，自己不也是恶人吗？虽说不能简单的以善恶判断一个人。可是，我实在看不惯一些人。这，不是我可以选择的吗？‘
“小友，多谢你此番相助。”
二神，变成人族大小，来到了兮月身边。
“我并没有帮助二位前辈，要谢，也不该二位来谢。”
“不，小友守护了我们想守护的，就是帮了我们。谢，自然是要谢的。”
二人摇摇头，对着兮月微笑的说到。
“那依二位前辈所言，我亲手送葬的那些生灵，这笔帐，该向谁讨呢？”
“小友你一部分，我们一部分，洪水一部分，天道一部分，宇宙一部分所有的参与者都有一部分责任。”
“参与者，也包括他们自己？”
“可以这样说。道化万千，你我，皆是道，一切，皆是参与者。”
“照二位前辈这样说，救是没救，没救是救。那，我们为何还要存在呢？”
“我们的存在，是道法的一部分。小友说的没错，救与不救，全看你怎么看。”
“这一切，看似无理，却有理。有理，也无理。要此般言论成立，得道化万千成立。晚辈愚钝，只是知道这四个字如何读。具体，一概不知了。”
“大道五十，天演四九，蕴一丝无穷可能。道化万千，在无穷可能之中。”
“这是书上说得，还是二位前辈亲身经历过的。”
“都有。思考，是一股神奇的力量。我们也有着小友的这般疑惑，从疑惑出现的那一刻，一直搜寻着，直到现在，依然没有答案。”
“实践，也是一股神奇的力量，它能给你，你认知的答案，或者给你，一个过程。”
二神，一人一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玄之又玄。这道，倒是无法用言语确确的表达的存在了。”
“小友，认为这句话，是书上所说，还是亲身经历得来的呢？亦或者其他。”
“这，一切或许没有结果，一切，甚至是没有意义。不过，存在着。晚辈也不知，待晚辈慢慢实践吧。”
二神微微一笑，看着兮月没有多说什么。
“我二人，有一路，想邀请小友同行，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你们这些前辈，不是喜欢送东西给别人。就是喜欢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我听了，也跟着奇奇怪怪了起来。不知二位前辈，所说是何路啊？”
二神，再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兮月疑惑了一下。
“一颗心，一颗守护之心？一条路，守护苍生之路？”
“小友果然聪慧过人。”
二神再一笑，消失了。两尊石像出现在此间天地。
‘这心，这路。看似自己选择，其实受一切所影响。人在天地间，何来独我身。’
兮月下山，帮助万灵，重建家园。
‘若是我能守护一族，我便是一族守护者，同理，一域，一域守护者。守护万灵，万灵守护者。守护一切，天道。宇宙之外？太远了。好难思考。’
‘我尚且做不到一视同仁，我接受不了一些事。或许，这崇高的守护，这守护就是守护，不分高低。这守护一道，或许，并不适合我。’
‘或许，当一个庸人，碌碌终生。喜怒哀乐，七情六欲。这，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世无万全法，这，是可以两得的吗？还有没有其他的路？’
这里的万灵，一部分，用他们的方式，信仰着兮月，一股神秘的力量出现在兮月身体里，心中。
‘这是？信仰之力？真是特殊。’
‘或许，很快，我将被遗忘，这股力量，荡然无存。但是亲身感受，还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问道塔，还真不简单。’
‘这一切，似乎都是真实存在的，至少我经历的，是真实存在的吗？小镇，承祥楼，客栈，李婶，老王，红烧蛇，跑单，洪水，两位神，这些，似乎是真实存在的。这，我都分不清了。’
‘或许，这就是问道塔的奇妙之处吧。’
‘这种神通，祖父，父亲他们可以做到吗？应该是可以吧。’
‘可是，我就感觉是做了一场梦。能让梦境变为现实吗？’
‘那，我出生在神庙也是真的？我也没有大罗的修为啊？真的有多个我存在着？亦或者其他？’
‘还是，都是我的错觉，或许一部分真实，一部分假吧。我怎么看，就是怎么样的。’
······
‘呃，我怎么回去啊？莫非问道还没有结束？’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认为真便是真。有点唯心，不过，所谓唯物的真实，真的是真实吗？’
‘那这样，问道塔。’
兮月想着问道塔，不断的想，周围的时空不断的变化。不一会，兮月出现在问道塔中。
‘这次，是真的吗？’
‘嗯，这是什么？’
兮月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一个青铜壶和一个双鱼佩。
“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炼妖壶，阴阳双鱼佩。是真的，还是仿造的？”
“观世镜。”
“主人，我在。”
“你这段时间一直保持的清醒对吧。”
“是的，主人。”
“将我进入问道塔之后的一切，传给我。”
“好的，主人。”
种种信息，传入兮月脑中。
进塔，爬楼，数错，停滞，遗忘，倒地，一阵白光，沉睡，经历，苏醒。
苏醒时，凭空多出一个青铜壶和黑白二色的双鱼佩。
“你有察觉到我的肉身离开此地吗？”
“主人，您的肉身一直在此地，只是，那股白光笼罩时，我无法详细探查，只知道，您的肉身在此处，灵魂，我不知。”
“那股白光这么强？连你都探查不了？”
“是的，主人。”
“这两个东西，出现的时候。你感觉有什么不同吗？”
“此二物，白光退去，便出现了。没有空间波动，没有法则波动。当然，不排除我无法探知的情况。”
“这么玄，你也算是这一界探知能力最强大的存在之一了。连你都这样。这先天之物，这般恐怖。”
“我，不清楚。”
“好了。麻烦你了。回去吧。”
“是。”
兮月尝试着，两物无法装进莲花洞天。莲花洞天内，确实有那些生灵活动的痕迹，还遭受了一点破坏。
‘这些凡级生灵，破坏力可真不低。我还是做不到一视同仁，我，’
‘我急什么啊我急。我进步已经很大了。真是瞎操心。’
兮月手一翻，收好两物。
······
“老大，老大！呜呜呜，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出来啊！”
“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公子，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哭什么哭，再哭，真的不要了。我去了多久？”
“三，”
“三十年？”
两个小家伙摇摇头。
“说。”
“三天。”
“才三天？你们哭什么哭。三天，不是再短不过了。”
“我们，想你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里的一天，就是凡界的一个月，三天，就是三个月，九十天。三秋，就是三年。一百八十年啊。一百八十年，这么久。”
“是三百六十年，大哥，你什么算术啊！”
“你们真会算数啊。不对，你们的钱好像花的有点快啊，是这算术的功劳吧。再哭，把你们都卖了。”
“哼，就哭。”
“老大，你说话怎么那么凶了。你一点也不温柔了。”
“我什么时候凶了，两个小屁孩，就瞎扯。”
“你看，你以前不说这些话的。”
“咦，是啊，父母教过我，先生们也教过我，我确实没有明着说这些话的。怎么，像是一个街溜子一样我。莫非是这里还是幻境？”
“过来让我打一下，看是不是幻境。”
“你就想打我们，才不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