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赤凌旧梦 家犬相伴
“赤凌城到了！赤凌城到了！”船员洪亮的声音高喊着。
船上，兮月正举棋不定。
“赤凌城到了，时间真是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在下得走了。告辞了。”
“这，棋未完，却带有几分朦胧的美。令人难以琢磨，扣人心弦。如此，在下送公子一程。”
“公子好意，在下心领了。这短短距离，不用劳烦了。告辞。”
“既如此，公子走好。”
兮月收拾好东西，缓缓的离开了。
这一夜，两人吟诗作对，品酒赏月，谈心论道，品茗对弈，好不自在。只是始终未知对方姓名而已。
‘那面具之后，定是绝世容颜。此般知半，真真扣人心弦。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遇了。’
男子看着兮月离去，双眼一直目送，直到兮月消失在浩浩荡荡的人群中。
兮月出了人群，来到大路旁的一高坡上，借着高坡，远望着那雄伟的城池。
“五年不到的时间里，兽潮，并没有改变其优越的地理位置。模样，倒是和以前一般。只是新砖新瓦住新人了。也不知道林府如今被改造成了何样？进去看看吧。”
兮月看着，一股灵光笼罩自己，几下子，肉眼不可见的朝着城池走去。
近了大门，守城的士兵在那里盘问过往的人员。和其他地方的一样，嚣张跋扈。
直接隐身，避免了麻烦。兮月刚走进去，一个炼气八层的修士迎面飞来。速度略快，兮月倒是没有提前发现。
只见这修士从兮月身边飞过，并没有能力看破掩形衣。
“郝仙师，您来了？”守城的士兵赶紧巴结上去，在那里仙师长，仙师短的。
“近日，这来往的人员里，可有异常？可遇到过其他修士？”修士鼻子看天，声音尖尖的。
“回仙师，没有，近日，一切正常，也未曾发现其他仙师。不过，仙师们若是想进城，小的们哪里能发现啊。”
“嗯，你说的也对。不过如今我雨花宗入驻此城，那位道友不得给我们点面子。直接进城，也太藐视我宗了。不过若是遇到其他道友，尔等好生招呼便是。”
“是，是，小的们知道了。”
有重要消息！
有修士出现，兮月自然得关注一二。正好，听到了一二。
‘哪里又来一个雨花宗，细想想，应该是五年前那场兽潮从赤凌爆发，所以派人驻守的。这倒有几分能说得通。’
‘就是不知道，这雨花宗，实力如何？想来，应该不会有元婴期大能出现才对，甚至结丹期都没有。毕竟这只是凡人世界的一个较为繁华的城市而已。又不是仙家重地。派几个筑基期，几个练气期都算看中此地了。’
‘虽然，大概率与我猜测的一般，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兮月按着记忆，小心的向前。
赤凌有林，世代行医。
‘当年，父亲母亲要我科举进士，虽然从小耳濡目染，但是毕竟没有真正的学过医术，传承了这么久的医术，倒是在我这一辈失传了。’
‘如今，不知昔日的林府是何模样了。’
兮月快步，几下子来到了记忆里的林府。一眼望去。
只见已经重建了一个豪华的府第，上面有着李府两个鎏金大字。一众仆人，立在门口，威严得不得了。
根本不用什么，使点小手段，凡人自然不可能看到自己。
所谓近乡情更怯，这个时候兮月反倒是迟疑了起来。
兮月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要进去。一进来，走了几步便看到大堂上有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在待客。说些客套话。兮月懒得听。
大堂往左，绕过两个小院，哪里是自己曾经的房间，旁边是弟弟的房间。现在已经合并了，看起来是一位小姐的闺房。
兮月停住门口，只看了两眼，好像自己和弟弟昨天还在这里玩耍一样，小兮何一直赖着自己，自己卖弄小聪明逗他。
兮月待了半天，直到一个小丫头从自己面前路过，打断了自己的回忆。
自己居然忘神到连普通凡人都没有注意到！
进了园子，来到一棵梧桐树前，上面还有自己小时候不懂事用刀刻的字。刻的什么功成名就一类的话。
顺路走过来，便是祠堂，如今里面供奉的自然是李家的。
祠堂旁边，有一个小院子是以前先生教自己和弟弟读书的地方。
如今，这里也是书院，现在可以看见一位先生在哪里教一位小姐。
出了后门，这里曾经有一大片药园，不过现在已经改种了蔬菜。
沿着菜园一直往前走，有一个小山坡。坡上有着树木和一个亭子。
上面的亭子虽然被翻新过了，但是似乎做工不精细，还可以看见那些兽爪什么的。
小山坡以前自己和父母赌气就跑来这里，父母哄了好久才带回去的。弟弟还小，还不会像自己那样赖皮。
小山坡背面，有一条小溪，有着一些鸡鸭鹅的在这里。
再过去便被栏杆围了起来，看起来不属于李府的范围了。不过栏杆外的那一大片田地，曾经是林府的，现在已经改成了草场。马牛羊的在哪里漫步着。一个牧童在牛背上吹箫，别有一番景象。
自己小时候天天被父母管着，曾经还有些羡慕附近的小孩自由，不过他们更羡慕自己从小衣食无忧，大富大贵。
逛了一圈，兮月坐在亭子上发呆，静静地看着一切。似乎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依旧令人回味。
兮月自己也知道，这里早就物是人非了。自己回来，不过是还留恋着罢了。再回来看一眼，满足一下自己的奢望。
“故人已逝，残者自扰。”
兮月淡淡的说了一句，最后看一眼这林府。在山坡上挖了一罐土。几大步，出了林府，来到街上的店铺。买了点香火纸钱，祭祀贡品。
“丧必有服，麻烦给我一整套。”
······
城北有林，林中有园。是赤凌的墓园。
兮月束发，摘下面具，换好衣服。抱着土罐，轻轻的，来到这里。
这些年过去了，墓园早就被翻新了。斯人已逝，活者谋利。没有了亲人守护的墓园，那些陪葬品，都不在了。
“如此侵扰死者，教导子孙时，说到，那些仁义礼智信，真的不会亏心吗？”
来到一梧桐树下，兮月取出锄头，简单的挖了一个坑，将土罐埋了进去。再小心的一捧捧的盖好。再取出一块木板。兮月想刻些什么。手，又放下了。留下一块无字碑，静静的立在坟前。
“爹娘，小兮何，列祖列宗们，还有那，我的生母。兮月今天来看你们了。”
“我在这里，一开始，嗯，不算太好，不过，都挺过来了。你们在那个世界里，过的还好吗？”
兮月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摆放那些祭品，插上三柱香。
“如今，我偶有机遇，已踏入仙途。当然，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你们不要担心。你们也是，无论是在地府轮回，还是早已重新投胎为人，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不会白白的去送死，不过我一定会查明兽潮是如何发生的。等我修为有成，我一定，会为你们复仇的。我向你们保证。”
“爹娘，小兮何，你们还记得那年我们去·····”
·····
兮月在这坟前，一个人坐着，在哪里聊天。聊那些家常旧事，聊过往，聊自己的经历，聊这仙途，聊这人生，聊着天地······。
时间流逝，一只大黄狗出现在兮月面前。黄狗身形消瘦，毛发脱落不少，看起来像是刚生育且营养不良。黄狗直勾勾地看着兮月身前的祭品，又不太敢过来。
“我们有了一位客人，想来是饿了。我们家好行善积德，是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大黄，来，给你。”
兮月将一盘子的鸡轻轻推到大黄面前，大黄害怕的跑开一点。然后又回来，直勾勾地看着，但是没有敢动。
“我倒是忘了，不是他们的碗，不放在地上，他们是不会吃的。”
兮月将鸡拿起，丢在大黄面前，大黄哼哼两声，对着兮月摇尾巴。叼着鸡一下子跑走了。
“看样子，不是回去喂孩子，就是躲在角落里吃了，有点奶水好回去喂孩子。真好了。”
“常说血浓于水，狗且不嫌家贫。我承祥云降生，亲生母亲，你怎忍心，将我抛弃。还有那从未谋面的亲生父亲。你们，可真狠啊。”
兮月想到这，在哪里悲泣着。也说累了，躺在坟边，与家人一起，看着天地。
好久，好久，汪汪两声响起，兮月察觉，起身。
只见大黄带着两个孩子，在哪里给兮月摇尾巴，两个小家伙躲在妈妈背后，有几分的害怕。
“你们饿坏了吧，来，这些给你们了。”
兮月将那些肉祭品，丢给了大黄，大黄开心的，带着两个孩子在一旁吃着。
兮月看着，两个小家伙都是白色的，白白胖胖的，看来不是基因突变，就是父亲的功劳。而且似乎刚能吃肉，口齿还不太好的样子，狗妈妈就撕碎了，一点点的丢在他们面前。
吃饱了，狗妈妈没有带着他们离开，一直在兮月身边逛逛。
“这只大黄居然会咬烂食物，狗不是都是吞的吗？记忆里应该不会这样才对？莫非是我记错了，还是为母则刚，多了这一项技能。还有这两个小家伙似乎太小了，应该还在喝奶的阶段吧。这，想来是条件不允许，被迫提前学会了。哎。”
“小家伙，过来，让哥哥抱抱。”兮月伸出手，小家伙们几下子跑了，但是还小，又哪里跑得快。兮月一把抓住，将两个小家伙放在怀里。狗妈妈吓坏了，一直守在兮月旁边。
这只狗妈妈似乎灵智较高，看着兮月只是抱着，没有什么伤害的行为，也没有攻击，没有大叫。只是一直警惕的看着，带有几分不安。
“让我看看！”
兮月抱着胖胖的小家伙，在哪里看着。
“咦，这耳朵，怎么有几分狼的模样！还有这爪子，叫一声我听听。这毛发，这似乎是杂交的，莫非是狗和狼的混种？而且那狼，还是妖兽！这，虽然想想不太可能，但是这确实是有一丝妖兽血脉的，怪不得这么小就能吃肉，怪不得灵智偏高。”
兮月一下子想通了。这两个小家伙还不简单呢，不过还不是妖兽，日后顶多比一般的狗强健几分而已。
“我带你们回家怎么样？这里荒郊野外的，你们又吃不饱，挨冻受饿的。”
兮月对着狗妈妈说着，对方似乎能听懂一二。在哪里嗯嗯叫着，小家伙们似乎也听懂了，乖乖的躺在兮月怀里，似乎还挺舒服的。
“兮月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你们。”兮月对着坟墓说到。
“走吧，我们回去。”
狗妈妈很听话，乖乖的跟着兮月。两个小家伙在怀里，也乖乖的，而且看起来舒服的要睡着了。
墓园之外，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这里，一个男子出现，身后跟着几个仆人，仆人们带着各种祭品。兮月正好从里面出来。
“好美啊！”男子在哪里赞叹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是啊，这墓园被赵二爷您修缮过，自然别样的美。”一旁的仆人，赶紧过来拍马屁。
“谁说这墓园了，你们是眼瞎吗？前方那位美人，你们看不见？”男子直勾勾地看着兮月，身体微微颤动，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悄悄地咽口水。
“二爷！那，是一位公子吧。这，我，有几分疑惑。看身高，身姿，应该是公子，可是这脸不过有着喉结，也平平的，应该是公子了。”
“这还用你说，我又不瞎。闪开，你们别跟过来。”
男子打发了仆人们，理了理衣服，对着兮月走去。
“在下赵吴敬，见过公子。”
“赵公子好。”兮月一眼望去，用脚都猜出一二了。冷冷的回了一句。带着狗狗们就离开。
“公子请留步，敢问公子是到此地祭奠亲友的？”
明知故问，你到墓园不祭奠你还在这里结婚不成？兮月理都没有理，径直的走了。
“公子请留步。”对方快步冲过来，伸出手，扒拉着兮月。兮月一个回头，眼神凌厉。大黄跟着，对着男子大叫。
“哦，在下失礼了，请公子见谅。敢问公子贵姓。”
对方慢慢的收回手，放在鼻子上闻闻。极其的享受。
兮月横了一眼，哼了一下，带着狗狗们走了。
‘嗯，居然带有淡淡的清香，这脸，都不知该如何形容好了，那些书画里的仙君，远远不及。我，要定了。’
“站住，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本公子乃赤凌郡守，二公子是也。三番五次给你好脸，你不领情，怨不得在下了。公子是自愿还是非得让我等动粗啊？”
对方油光满面的，极其猥琐，兮月看着恶心。
‘赤凌，也是这般吗？这新来的郡守，和以前的郡守伯伯，可真是差别巨大啊。’
“来人，本公子的玉被这小贼偷了，拿下他，带回府里，容我好好审问一番。”
“是。”一众仆人赶紧涌上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看着兮月，像是看着猎物一般。
‘又是这样，人善被人欺。果真要做有几分坏的好人。’
“滚开这里，或者死，我不说第二次。”
“好嚣张，偷了我的玉还敢这样，上。”
男子一挥手，一下子，乌压压的一群人就动手。
兮月眼神一冽，三股灵气包裹着三只狗狗。四周突然出现一股股寒气，寒气侵蚀。
“仙人！”
“仙师恕罪，小人错了！”男子一看不对，赶紧下跪。
兮月一抬手，九个冰雕出现，一挥手，九个冰雕碎冰，化成大块小块。
男子身死，身上的一块玉佩迸裂，碎成几块。
‘果然和修士沆瀣一气，可怜这赤凌，要昏暗一段时间了。’
兮月丢出一奇怪的符箓，此符名叫扰息符。没什么攻击能力，不过，用的好，有奇效。符箓在此地升空，一会儿，破碎。一股属于结丹中期的气息隐隐约约的留在这里。
“你们先进灵兽袋。”兮月储物戒灵光一闪，一个灵兽袋出现，将狗狗们装进去。闪影一闪，面具，掩形衣出现。嗖的一下，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