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章
“嘟……嘟……嘟……”
“我失恋了。”失落的嗓音在静谧的车厢内响起。
电话另一头的人，不知道是被这四个字震到……抑或是信号不好，一时竟没有回音。
“高子熙。”林非木等了一会儿，耐心地重复道：“我说，我、失、恋、了。”
“害，小爷听到了。”高子熙没好气地回道。
“那你跟我装聋？”情绪不佳的林非木罕见地翻了个白眼。
“不是……”高子熙一边用脑袋和肩膀夹着手机，一边扣袖口，“你什么时候脱单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林非木一时语塞。
“是方念念吧？”高子熙好笑道，“现在是北京时间9点05分，你一大早的拎着豆浆油条跑人家门口表白去啦？”
“……”听到这里，林非木更说不出话了。高子熙不能说猜得完全没错，但也差不离。
电话那头的高子熙见林非木没有说话，轻笑继续道：“林大校草，别人都是鲜花礼物烛光晚餐的告白，怎么到你这儿成豆浆油条啦？你倒是很清新脱俗啊。”
“行了，你能不能不说风凉话了。”林非木耷拉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一样颓丧地坐在车内，开始细细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温柔她分手了？”高子熙将事情听罢，错愕又愤怒地回道，“还t/m被劈腿？！”
“不是，兄弟。这是重点吗？”轮到林非木没好气道，“你这一早上的还没回魂呢？”
“害……我这，不是太震惊了吗？”高子熙用指尖轻轻挠头，有些心虚道，“毕竟是咱文学院的女神呐。”
“……”林非木三度靓仔无语。
“行了，兄弟。”只听见高子熙那边“砰”一下重重的关门声，“我下午飞机到你们g市去，刚好要出个差。咱见面聊吧。”
“好。”林非木挂断电话，用大手狠狠地搓了把脸。又再冷静了几分钟才推开车门往公司走去。
另一边的方念念下车后一路狂奔，像是身后有什么怪物追着她一样。她低头进电梯按下楼层数，正想缓缓气。忽然——
“怎么，大清早的做贼去了？”方念念耳边响起那道熟悉又冰冷的声音。
方念念被吓得一哆嗦，屏住呼吸慢慢地抬头，试图确认眼前的人不是那个噩梦般的顾大魔王。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顾……顾总监，早上好！”方念念抬头看见眼前熟悉的领带后便死心闭眼，任命地弯腰鞠躬和顾仲言问好道。
“嗯。”听到顾仲言的回复，方念念才转身悄悄地往电梯的另一角挪去……
如果说生活中有十大酷刑的话，方念念想和顾仲言待在同一个密闭空间应该是其中一项……
“叮……”幸好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及时响起，不然方念念可能会成为在电梯里忘记呼吸导致窒息而亡的第一人。
正当方念念放松地垮下肩膀，便听到魔音再次响起：“15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来。”
方念念：……想死，勿cuejpg
于是，这个早上刚到公司茶水间装好水回来的小唐便看见——
方念念一动不动的像雕塑一样用脑袋靠在办公桌上。
“喂。”小唐小心翼翼地用手推了推方念念，“你撞邪啦？”
方念念抬头，看了眼推完她就往后退了一步的小唐。
她摇了摇头，顶着熊猫眼的脸上写着两个字——绝望。
“你怎么啦？”小唐抱着杯子，弯腰将脑袋凑到方念念跟前关心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方念念看了眼电脑桌面的时间，“顾总监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听到这里小唐就明白地拍了拍方念念肩膀。方念念深吸口气吐出，鼓起勇气拿着笔记本往顾仲言办公室走去。
“叩叩叩……”方念念轻轻敲门。
“进。”听到房间里那道冷清的嗓音响起，方念念才推开门进去。
入眼的是一间敞开式的办公空间，尽头处是一面弧形落地玻璃，而顾仲言则坐在窗前的办公椅里正埋头看着电脑。
方念念用蜗牛般的速度，慢慢走过入门处的沙发，往顾仲言的办公桌前靠近。
“顾总监。”方念念在桌前停定，小心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仲言抬眼看了眼方念念，说：“咖啡馆的方案，你拿回去再调整下。”
“顾总监，方案要调整哪些方面呢？”方念念声音微颤道。
顾仲言眉头微微皱起，像是轻叹了口气道：“之前我们都忽略了，这老城区的周边环境，还有大多数活动的是老人和孩子……”
“虽然咖啡馆的定位主要是面向年轻女性，但……”顾仲言说着，将手上的平板转了过来面向方念念，“现在效果图呈现的色调和感觉跟周边环境格格不入。”
听到顾仲言的话，方念念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道：“那就是……要重做？”
“嗯。”顾仲言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补充说道，“或者在现在的基础上调整看看。”
“好吧。”方念念垂头，想到自己这几天跟方案组加班加点地将这个方案赶出来，大家都觉得方案进展很顺利的兴奋劲儿。现在像是被顾仲言用一杆子打回原形。
她泄气道：“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方念念说完准备转身，便听到顾仲言冷笑一声道：“呵，觉得委屈？”
“没有，总监。”方念念抿了抿嘴唇回道。
“如果这样就觉得委屈。”顾仲言抬头看向方念念，“那我劝你趁早转行。”
“你不适合做设计。”顾仲言最后一句话，像利箭一般刺向方念念的心窝。
又是这句话。
方念念垂着头，眼睛憋得酸酸的。仅存的理智让她用力地攥紧双手，才不至于将心里的话朝顾仲言狂喷而去。
“笃笃笃……”
这时一道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只听见高跟鞋的主人推门而入——
“顾仲言……”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快速地出现在顾仲言的办公桌前。
方念念抬头，眼眶里强忍的泪水被这突如其来的身影一惊，忍不住流了出来。
方念念呆呆地看向那道身影。虽然双眼被泪水模糊，但方念念还是清楚地看见了那张和顾仲言七分相似的脸孔。只不过顾仲华的长相偏美艳，一双明亮的眼眸此时正诧异地看着方念念。
顾仲华见方念念眼眶红红的样子，挑了挑眉，转身用食指敲了敲办公桌：“小呆瓜，我是不是从小教育你不准欺负女生？”
小……呆……瓜……？
「我听到了什么？！」
「我现在把自己打聋或者毒哑还来得及吗……」
方念念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