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怒憾儿大发雷霆
唐憾儿终于卸了力,伸手拎起辛酉的耳朵把人重又揪进去。
辛酉起身拍拍心口:“你可吓死我了,妻——”
“你跪下!谁叫你起来的!”唐憾儿拿着笤帚指着他。
辛酉看唐憾儿脸色是真不好,虽不服气,还是跪了,嘴上却不肯认输:“我不过就抱怨两句,你打也打了,就算了嘛!”
“有你那样抱怨的?什么下流话都敢说!”
“我就一时没注意,再说我不是骂自己的吗,只是不小心把你说进去了。”辛酉说着又想起身,“别气了行吗?我以后不敢了,再说明明是我委屈。”
“跪好!”唐憾儿抬手就抽了一下子。
辛酉“哎哟”一声叫:“别打了呀,我这都破皮了。”
唐憾儿压根不听,一下接一下使劲抽他。
这笤帚又不光滑,带着长长短短的尖茬,抽在身上一道一道的印子,戳出斑斑点点的血珠。
她本来就气不顺,这会儿可真是气坏了,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还没见过人骂过这种难听的话,觉得又恶心又气恨,尤其这话还是自己的夫君说出来的,拿来骂自家两口子,这是什么毛病?
辛酉看出唐憾儿是真生了气,终于知道怕了,眼睛里就带了泪:“妻主息怒,我真知道错了,方才一时冲动,不晓得你听不得这个,别打了行吗?你这样我害怕,憾儿”
辛酉也不躲了,硬着头皮忍着,一边抽抽泣泣地求饶,这副示弱的模样终于让唐憾儿逐渐冷静下来。
可也有些迟了,辛酉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细碎伤口,严重的地方有血滴混成一绺顺着流下来,形成极为可怖的一道道血痕。
于是,冷静下来的唐憾儿又进入了一脸懵的状态,这要是哪个小厮受罚,就叫人拖出去处理,可这是辛酉,怎么办?
。。
回过神来的唐憾儿手忙脚乱的把辛酉拖到床上坐着,推门去叫芥童把常备药箱拿来。
没人,芥童还没回来。
唐憾儿只好自己出去拿,方才泄下去的火又有点上来了。
不多时,她搬着药箱回来,亲自给辛酉涂上消炎止血的药水,弄得他满身红的褐的乱糟糟一团,难看极了。
辛酉也顾不上害羞了,瞧着自己这个样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好在初秋还不太冷,只好干坐着等药水干了些,才往床里面一缩,拿被子将自己一裹,一声不吭地闭眼睡觉。
唐憾儿看他这模样,也知道他赌气,不好说什么,自己刚才是生气没错,可说起来更委屈的也的确是他。
愣了一会儿,终于长叹了口气,也跟着躺下来,伸手拉灭了床头灯。
辛酉挨打没人知道,可昨日那看门小厮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受罚的,于是众人都知道少主心情不大好,紧接着,次日清晨唐憾儿又帮他们验证了这一点,守在门外的芥童还懵着呢,就被踹出去一丈多远。
芥童战战兢兢爬回来跪着,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这是第几回了?一会儿不注意就不见人,老往哪儿跑?”
“不不不,少主息怒,奴只是去了趟”“茅房”两个字还不敢说出口,怕脏了主子耳朵。
唐憾儿冷笑:“这么巧?每回都是?”
“少主,求少主息怒,奴知错了,再不敢了。”
芥童脑子迅速转着,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回,哪敢随便接话,万一对不上号更麻烦,只好一再的求饶。
又是一脚踹上去,芥童又跌出去几尺,再次强撑着爬回来跪着。
辛酉在屋里听不下去,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你拿他撒什么气,要打冲我来!”
芥童本来指望唐憾儿踹两下赶紧消气的,听见辛酉这一句吓得心都不跳了,心说正君您这不是拱火吗?
果然,唐憾儿脸一沉,又来一脚。
芥童没再爬回来,原地跪了,想装傻。
“滚回来!”
“少主饶命,奴知错了。”芥童慢吞吞往回挪,想着今天不能善了,可怎么办?
长廊另一侧桑童探着头过来,远远望着唐憾儿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唐憾儿喝一声。
“奴——”芥童下意识一张口,发现身后有另一个人也在答话。
“奴来请少主移步谣芳阁,侍君一会儿换药。”桑童怯怯的。
“知道了,回去等着。”唐憾儿终于放过了芥童:“起来伺候洗漱。”
“是,谢少主饶恕。”芥童赶忙起身,还趔趄了一下,重又站稳,忙不迭跟进去伺候,而一旁躲着的杏核儿和兰芽这会儿也才敢凑过来,帮忙梳头换衣裳。
辛酉躺在床上紧裹着被子只露个脸,看着他们这一团乱,也不说话。
唐憾儿从镜子里看见辛酉样子可怜,硬把眉头舒展开,试图温和的对他讲话:“我去看看阿谣,一会儿还回来,你等着我。”
“不必了,你忙你的,我腿没折,自己能走!”辛酉伤成这样了还不忘呛嘴。
“你敢!”唐憾儿又怒了,这声喝把几个丫头小厮又吓了一跳。
韦阿谣昨天当了一天叛逆熊孩子,今日终于消停了,咬牙忍着看桑童榆童给自己换药,也不吭声。
唐憾儿站在面前弯腰盯着,眉头还紧皱在一起。
韦阿谣已经知道了家里接连有人挨打,自然知道唐憾儿心情不好,因此这时候看她的表情不确定是在为自己担心,还是单纯的气没消下去,也就没敢多嘴。
终于,药上完,两个小厮把杂乱东西收拾了,退出门去,唐憾儿也舒了口气,直起腰来,就近坐下,又随手拿起只香蕉来,剥了皮,递到韦阿谣嘴边。
韦阿谣受宠若惊,连忙抬起那只完好的手来接:“阿谣自己来。”
唐憾儿也没反对,就任由他接过去了。
韦阿谣轻轻咬了口香蕉,又看看唐憾儿,总觉得她跟往常不大一样,以前也生过气,也情绪不好过,可没这么心事重重过,在她最暴躁的时候也只是就事论事,该罚的罚,不会连累不相干的人。
今天这是怎么了?
韦阿谣自认没惹她,这气不该是冲自己吧?
他忽然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