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班里有几个“坏”同学
包红兵在在班里最能捣乱,因为都是骑兵的后代,又是邻居,所以对岗特好,下学后常在一起玩,一天,他们班下英语课后,他招呼岗到教室西边说:张老师打他了,今晚采取军事行动。他爸是武装部第七副政委,他又是在集宁军区大院长大,他家装有外线电话,所以岗听他指挥。
下学路上,他说:必须打掉张老师的嚣张气焰,你看他眼睛深,鼻子大,还长那么高个子,肯定是美国佬的后代,我们收拾他是为中国人出气,回家研究下作战方案。
天黑后,他带岗到他的“武器库”看,有一支没枪机的拔壳枪,一支汽枪,一副望远镜,一把日本指挥刀,还有军用水壶、冲锋号、枪套、子弹袋、弹夹等乱七八糟一堆部队的东西。
他说汽枪能用,就是只有两发铅弹了,他装进一粒绿豆,把火柴盒放在三米远,一枪就打穿了。
背上汽枪,让岗带上望远镜,向黑暗的学校方向走去。
过了汽路,看到老师宿舍大多灯亮着,最前排西屋是北京知青住,音乐老师郭茹的办公室兼宿舍,她踏脚风琴教他们革命歌曲,岗卧倒在足球门架下观察情况,清楚的听到郭老师拉着手风琴,唱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听着听着,岗后悔参加这次行动,跟红兵说:“张老师也是为我们好,咱们不捣乱,张老师不会打我们的。”
包红兵命令“撤退”,他们俩就回来了。第二天,岗上学路过操场,偷偷看一眼足球门架,有一种负罪感,更怕上英语课,不敢正面看张老师。
可不到三天,情况又变了,因为岗的徒弟张永平又被张老师打了,从此,岗特别恨北京四中的学生。觉得他们再有文化也是土匪,北京重点中学出来的高材生,首先是打人凶手。
更糟糕的是,同学们拿上岗带到学校的望远镜乱看,结果被二零二厂士兵给没收了,岗去几次都要不回来,包红兵一次就给要回来了。他还说:狗屁的保密厂,就是做枪托的。
五班的马敏恒,在班里也是“害”出水平的人,他父亲是武装部装备科长,所以他动不动就拿出马刀、枪刺打打杀杀。
一次,和包红兵因为谁当“司令”的问题,打了起来,包红兵回家拿出小口径步枪从天开了一枪,马敏恒回家拿出两棵教练纸手榴弹,拉出绳扔向红兵,一声爆炸把红兵炸倒,又投一棵,炸的红兵趴在地上求饶。
马敏恒缴了红兵的枪,武装部院里被这场战斗惊动了,第一政委席朝东,让铁宝副政委和马科长做了检查,并收缴了各家的武器,包红兵家除了他父亲拿部里小口径步枪有杀伤力外,汽枪就不算什么武器了,剩下驳克枪没枪机,日本刀算是玩具。
而马敏恒家交出能炸的纸手榴弹就两箱,还有带引信能响的地雷好几个,说是过年当炮仗听响。实际上岗后来在武装部发现,训练民兵用的这种仿真手榴弹,近处是能够伤人的。
马敏恒和李凤义特别好,他们都是从乌盟军分区来的,李凤义父亲给闫跃先当过警卫,闫跃先是岗父亲的骑兵支队政委,所以他们两家是世交。
马敏恒自然也对岗很好,放学回家常在一起。
一天,马敏恒让他俩去他家一趟,他下窖取出一个重机枪弹盒,很小心神秘的拿出一个油布包,对他俩说:没收的都是假的,这是棵真手榴弹,他解开油布,又明又亮的手榴弹展现在他们眼前,岗和李凤义都用手掂了掂。
马敏恒说:“咱们炸鱼去!去哈素海有点儿远,去五一水库也不近,你俩说去哪?”
李凤义比他俩大一岁,考虑问题周全,他当时就反对,说“拉圪旦”呀,(出问题呀),交回武装部吧,敏恒说:交回去他爸要挨处分,干脆咱们扔了吧。凤义说:必须引爆,否则后患无穷。
就这样,他们拿了一些工地绳向山边走去,离山不远了,天太黑,四处没有灯火,把手榴弹盖拧开,引信环带出,连接好工地绳,放下弹,拉着绳往回走十多米,敏恒一拽说:“跑!”,三个人使劲又跑出去十多米,凤义喊“卧倒!”,天顿时一片红光,巨大的爆炸声惊天动地,觉得全世界人都能听到,坐起来,看看没有任何动静了,三个人往回走,路上谁也不说话。
第二天岗碰见他俩,都说没人听到爆炸声,只是好像有人说,听见后山响了一声雷,可是没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