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岗的父亲有些事情让人不可思议

    这个时候姥姥说起了岗的父亲的一些事情。说他他特别爱吃肉和能吃肉，看到这里大家肯定会说，谁不爱吃肉呀？家里人都喜欢吃肉，姥姥更爱吃肉。可我们大多数人是，能吃上就吃，吃不上也就算了。但是岗的父亲他不是这样，也可能他在牧区受牧民影响，也可能因为他曾经是一名蒙古骑兵，反正他是想方设法要吃肉的人。

    在牧区那个年代羊是集体的，不是随便能吃上的。可如果遇到一场白毛风，那会冻死许多迷失方向的羔羊。牧民们不吃死羊，单位就当福利分了，有时候灾害严重，冻死羊多，为了天热时也能吃上肉，就加工成咸肉装在坛子里，用炼好的羊油封上，再用牛皮纸再封好口，夏天的生活就好过了。

    有一次，岗的父亲让拉炭车从鄂托克旗拉在姥姥家一只羊。当他告诉姥姥，是狼咬死的羊，藏在雪窝子里，被人掏出来的。姥姥听后说什么也不要这只羊了，最后大姨夫把羊扛走了。

    哪有那么多白毛风啊，死羊吃不上，父亲就去饲养场买高温肉吃，不需要供应票还便宜。高温肉就是把病死的羊进行了高温处理，常吃这种肉对健康肯定有影响。可那个年代的人们没有健康意识，有肉吃就有体力，可以多干活儿，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父亲每晚临睡前要看当天的报纸，平时不抽烟，可看报纸时吸这棵烟那是必须要完成的。有一次他来包头接岗回鄂旗，晚上从姥姥家走到伊盟住包办，已经很晚了。他把岗安顿好，发现屋里没报纸，就去传达室找，传达室说司机们拿走了，他又叫醒司机，把报纸要上，回来等看完报纸很晚了。

    岗后来在单位也爱读报，可随着机构改革，单位没报纸看了，没有就不看了，不会把看报纸当任务来完成，那样的话活的太累。

    在农村住的时候，父亲劳动完还要参加这个会那个会，等回来洗漱完上炕休息，房东早就睡了。有一年大冬天的晚上，他已经上炕睡下翻开报纸了，抽出烟来划火柴，结果没着，再找火柴没有了，地下炉子的火早灭了。要是别人肯定就睡了，不就是一棵烟么，可父亲不行，他重新起来穿好衣服，出去叫开房东家的门，等要上火柴，把看报纸抽这棵烟的任务完成，估摸着应该半夜两点了。岗觉得他一生活的太严谨，上班开会总要穿的齐齐整整，把自己搞的太机械，也就太累，晚年更是如此。当新闻联播开始时，孩子们玩游戏或正在看动画片，必须要停止，所有人不能大声说话，等他一直看完天气预报为止。这么教条式的活法，岗姐弟妹们都不会去学习的。

    可父亲走了十多年后，岗总好像还能听到他在旁边，翻报纸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音，和吸烟“咝咝”的响声，闻见了香烟的味道，几乎每晚岗是在这种情况下，才能睡的安稳，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