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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草原生态环境问题奶奶早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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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响午,羊就吃的差不多了,口渴了往湖边上走,闻到了有水清凉的味道,它们走的更快了。看到木凯淖尔了,阳光下的鱼肚白闪闪发光。孟克放下了伊西格(山羊羔),它好像好多了,跟上羊群跑了。来到好地方牲口也高兴。亚 散 车波日 阿嘎日 贝,额布度格 其呢 额波苏 玻勒车 日 沙拉很内 阿亚沙 日 海路 然纳。乌呢 日 色特格勒 色日格 么 木凯淖尔塔拉 白那(多么清爽的空气呀,足膝的草随风飘扬。美丽的木凯淖尔草原真让人心旷神怡)。大爷昂首望着前方的淖尔深情的说:“恩 几勒 保绕 恩 胡日 赛太 图拉 额玻苏 玻勒车 日 尹赫 赛恩(今年雨水好,水草丰美)。“

    “胡日其勒 乌者 其(到啦,看那)”孟克激动的喊着:“恩奴 日 乌呢 日 套目 白那达(这个湖真大呀)。”他也有两年没来了,看到这么大这么蓝的淖尔都特别高兴。

    岗更是觉得这就是爸爸说过的大海,一望无际,还有许多海鸟在低空飞着,时不时的降落在水面上。走近一看,这水咋这么清呀,水草、小鱼和石子清清楚楚。这里好像来的人和牲口少,否则水不会这么清。孟克说:“乌者 其 奴 日音 湖波 吧 奴 日音 乌孙度 布日 几几格 出路 奴达 日度 日杰 。体莫斯 奴 日音 乌素 同 成和格 白达嘎 。(你看湖岸和湖水下边都是小石子。所以湖水很清澈)。”

    岗问道:“那我们察干淖尔水没有木凯淖尔水清是因为水底没有小石子吗?”

    孟克说:“必谢(不是),过去是有石子的,我们那里比这边开垦草原厉害,水土流失严重,加之都思图黄河水的流入,上游沙土大,把察干淖尔水搅的没有过去清了。”

    伊赫阿瓦嘎(大爷)补充说:“这几年都思图河、赤老河上游来了很多人,听说在满巴拉神仲庙和棋盘井一带有天然碱。这样我们下游水就清不了啦。”

    “那还是木凯淖尔好啊,我们那里现在草已经黄了,而这里还很青,尤其娜仁额格其喜欢的萨日那 车车格(山丹花)还在开着,还那么红。”岗感叹道:“体么斯 扎日目 嘎扎日 巴斯 蒙古拉 车车格 格主 和勒得格(所以一些地方也称之为蒙古花儿)。”

    “特格布勒 特日 乎和 温格太 车车古 得 亚马日 车车格 贝?(那么那些蓝色的花儿是什么花呀?)。”岗没见到过这种蓝色小花儿。

    伊赫阿瓦嘎解释道:“特日轻 玻日 车车格,蒙古拉出 得 玻日 车车给 目恩 尹和 巴哈日达嘎。图 乃 图海 蒙古拉 奥润度 玛西 奥蓝 道木格 白达嘎(那是飞燕草花,蒙古人也很喜欢飞燕草花。关于飞燕草花,在蒙古地区有很多传说)。”

    羊群在这里也很高兴,它们吃饱喝足了开始休息戏耍顶架。特得 高林 胡波 乃 其 格里格 赛奴 阿嘎日图 主嘎查那(它们在河边的湿润气候中游玩)。孟克抱了一路的伊西格(山羊羔)好像也没什么事了,常跑在孟克身边玩耍,它知道孟克对它好。伊赫阿瓦嘎把青马身上的东西全部卸了下来,孟克牵着青马到淖尔边为它刷洗。青马是非常懂事的,也很勇敢。遇到狼它并不害怕,而是围绕着羊群奔跑,像个卫士,比人的作用大,因为它跑的快呀。三个人把毡子铺在了稍微高一点的坡顶上休息吃东西,羊群和周围景色尽收眼底。岗看着淖尔的东岸想起了奶奶和那些为牧民生存献出生命的人,问伊赫阿瓦嘎:“您还记得那些人躺在哪个位置吗?”

    他看着东岸说:“四十多年过去了,淖尔水比当年小多了,我们现在脚下以前全是水,他们躺着的地方应该在淖尔东边离我们还很远的地方。”

    那乌波(爷爷)后来怎么出来的?岗急着想知道。可伊赫阿瓦嘎那个时候小,他知道的事情当然没有奶奶多,就不会给岗讲的太详细。不过他告诉岗,乌玻是被一个叫旺丹尼玛的札萨克召活佛给救了出来,至于怎么救出来的他说:“苏 勒度 出勒 白布拉 亚日主 乌给叶(以后有时间给你讲吧)。”

    岗根塔拉想奶奶有的是时间,她又愿意给孟克和岗讲的详细点,还是晚上让奶奶讲吧。

    天要到午后了,羊群又开始吃上了。人们常说它们是倒教牲口,岗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看到它们不停的在吃。伊赫阿瓦嘎开始把东西往青马背上放了,他们收拾准备回了。“乌者 其 特恩得 毛日太 混 好尼 哈如 拉主 白那(看那,那里有个人骑着马放羊呢)。”孟克用手指着淖尔对岸的草坡上说,只见白白的一大群羊,“比咱们的羊群大多了。”

    伊赫阿瓦嘎说:“这是过去郡王旗和札萨克旗的人,现在叫伊金霍洛旗,解放前他们是不放牧的,现在人人平等,王公贵族们都自食其力了。玛日嘎西比得(明天我们)继续来,他们羊多,把那边吃的差不多会过这边来的。我们虽然是两个苏木,可草场并没有详细划分,谁家的羊放的肥不肥全靠这秋后的时间了,否则羊是不好过冬的。

    岗和孟克懂得大人们的心事,都做好了天天出来放羊的准备,无非是多走些路么。羊群能吃饱他们也高兴啊,尤其要把羔羊们放好,让它们快快长大。

    三个人牵着青马赶着羊群开始往回返了,是迎着太阳往西走的,伊西格不用孟克抱着了,它吃到新鲜的青草肚子好像没事了。它喜欢跟在孟克后面,这么小就知道谁对它好了。它在毡房外慢慢在靠近门口拴着的脑亥(狗),是要认识相处吧,脑亥见它友善也没有像生人来了一阵狂叫,和谐相处动物们也懂。

    伊赫阿瓦嘎曾经有个弟弟,蒙古人如果家里要有兄弟两人,一个是需要进庙当喇嘛的,所以他就进入满巴拉神仲庙当喇嘛了。这个庙是个医学堂,伊赫阿瓦嘎从蒙藏医学里掌握了消、解、温、补、和、汗、吐、下、静、养十种治疗方法。他提倡利用察罕淖尔的温泉治疗皮肤等常见病,用蒙古灸和77脉放血术在附近为牧民医病。他认为牲口和人身体是一个道理,只是给牛马下药时剂量比人要大的多。蒙药大多是生药,一般三四服下去就管用。灌药的器具是用牛角做成的,形状像奶瓶。大伙儿帮着一起给伊西格把药灌下去了,总算事情不多了,就和奶奶说木凯淖尔比我们这边花红草绿水清鸟多之类的话。奶奶听后长叹一声:“这察罕淖尔过去是草原深处的塔娜(珍珠)。比周围任何地方都好,为什么叫察罕淖尔大草原,而没有听说过木凯淖尔大草原。这说明历史上察罕淖尔是风水宝地。成给斯音(成吉思汗)把这里确定为皇家封地,可以想像那个时期这一带是多么美丽的草原。我刚嫁到这里时,尽管有内地人已经在城川、三地段、其盘井、拉神庙、公乌素、老石旦等周边开荒,可对察罕淖尔造成的影响还不大。可到了清末明初时期开始大规模放垦后,生产生活就受到了大的影响。年年都会有沙尘暴,白灾黑灾相继而来。过去我们是游牧民族,依水草而行,对草原没有任何损伤,牲口肥料还养育了草原。现在改成轮牧了,可让开垦的连轮牧条件都没有了,我们的四季草场一个个的变成了农田,草皮越来越薄,好土层不到一巴掌高。在一个牧场人畜踩吃了三四个月了,还选择不了下一个牧场,春季接羔、夏季饮水、秋季抓膘、冬季避风全成了问题。一个草场从春吃到冬,连草根都吃了,没有了草籽开春羔羊去哪吃鲜草,呆一个牧场荒芜沙化一个,牧民们没有了生存的空间。生活不下去了,才在乌力吉吉尔格勒的带领下,发起了多归龙运动。牺牲了那么多人,你们爷爷几次为此差点儿送了命,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保护这片草原!”

    奶奶越说越激动:“恩 蒙古勒 混 白嘎力得 海日太。阿塔日 哈嘎勒吉 必勒车日随特格吉 白那。乌日海 呢吉 于勒得沃日 白日那,呼得 蒙古勒 格日 善恩 包劳吉(因开荒导致破坏草场,开矿建工厂,在牧区蒙古包少了)。”

    奶奶又沉默了,这样一位老人在那种年代都知道生态保护,草原对人类生存的重要性,而现在的人咋就不懂呢?!草原就是草原,它不是雨水充足下的森林。草皮下面就是沙土层,翻耕正好把黄沙翻了出来,多旱缺雨的草原眼看就要全部沙漠化了,奶奶她怎能不心痛!当她回想到为之奋斗献出生命的亲人们时,现在只有无奈的流出眼泪。

    当他们第二天一早出牧时,都觉得心沉了许多,想到这片仅有的绿洲还能生存多久?伊赫阿巴嘎让岗把嘎查干瘦的马骑上,让它们也到木凯淖尔吃些好草把膘养起来。一路上岗看到有人在挖甘草,想着奶奶的话,心更沉了。是啊,奶奶不说他们真还没注意到,沿途确实少了几处蒙古包。岗问伊赫阿瓦嘎他没吱声,好像这不是他们小孩儿关心的问题。再往前走看到一堆一堆的红砖,这是内地人要来草原上盖房子了。

    前面终于有一顶蒙古包,只是昨天还是三顶,那两顶已经拆卸堆在旁边。草原上没几个人,大人们都认识,包里出来了个和伊赫阿瓦嘎岁数差不多的,他们互相行完礼,交换完鼻烟壸,就在包外面席地而坐说起话来,当然是说拆蒙古包的事情。听到大概意思是这样的,伊金霍洛旗在搞试点,让牧民就地定居,把蒙古包拆了盖成砖瓦房。可这位牧民和伊赫阿瓦嘎道出了苦衷:“让定居这牲口去哪放呀,不能就在这附近吧,眼看要入冬了,我们冬季草场不让去,这里不挡风呀。苏木来人做工作,说砖瓦房比蒙古包暖和,烧煤有炕,门窗是玻璃的,明亮还不透风。昨天拉来一些砖,说今天早上把木头拉来,可到现在也没来。前几天我把羊赶到苏木了,他们有点儿不高兴了,说以后羊不能乱放,我说附近草吃光了,他们说要等上面指示,反正不能来苏木放羊。原来的老苏木长说这是乱弹琴,盖房子需要和泥,在草原上挖土和开荒是一样的,而且和泥用水也是个问题。最主要的是我们蒙古人不会盖房子,让跟内地人学,可他们也不会,这是技术活儿,来牧区的除了干部就是农民,没几个泥瓦工和木工,请来的这么几个技术工人,要把牧民房子全盖好不知需要多少年,而且材料也拉不进来。听拉来砖的人说,这几小堆砖是汽车从包头拉到东胜,又用马车拉到伊旗,再用牛车拉到苏木,我们这里路好走,他们是赶着牛车过来的。大多数是用骆驼送去的,老苏木长说这叫劳命伤财。”

    孟克和岗听的都麻烦,心想会不会也让咱们拆蒙古包啊?伊赫阿巴嘎让他俩赶着羊群继续往前走。岗骑的老马太瘦了,把他屁股割疼了,下马拉着它走,不敢再骑了。他们的马几乎都没有鞍子,一是马鞍都是集体财产,全在嘎查库房里。二是上马鞍太麻烦,上上它就驮不了多少东西,不好放褡裢了。另外把马勒的它也难受。孟克他侧着骑,岗害怕从后面翻过去一直不敢。岗说这马为什么这么瘦呀,孟克说嘎查的马没人好好管,谁去苏木办事谁骑,路上也没停下来好好吃草,回来还要驮邮包信件报纸,晚上也不喂夜草不瘦就奇怪了。所以伊赫阿瓦嘎才会让我们骑马放羊,顺便也能让它们吃肥些好过冬。

    伊赫阿瓦嘎不和他俩谈大人们的事,且主动说起了马鞍子来了,说回去后给他俩把破旧坏了的鞍子修理一下,过几天就骑带鞍子的马。这可把他俩高兴了。伊赫阿瓦嘎他会做马鞍子也愿意给他们讲马鞍了。他说:“人在穿衣,马在配鞍”,买的起马,就要配的起鞍。”可见,马鞍的重要性。

    过去蒙古上层用的都是沙皮鞍,熏皮韂,马镫是银子的。它有军用马鞍和民用马鞍两种,军用马鞍统体用牛皮,坐骑低矮宽平,没有握环。民用马鞍有小孩用的小元宝形,成年人用的大元宝形,一套鞍子是由木坐、鞍垫、座钉、泡钉、鞍坐包、马镫、镫皮带、鞘绳、鞍裼、马肚带、肚带根组成。木头鞍做的前鞍峰比后鞍峰稍高些,一般采用桦树叉形木,要烘烤干燥,砍制成形,打磨平滑,钻好穿镫皮带、鞘绳系马肚根儿皮的孔眼,制出来的鞍子分量轻,附着均匀,抓扣力强,着马部分切不可露钉,否则伤马。”

    他说到这里深情的看着青马,用手轻轻拍了拍它的勃子,然后安顿他俩:“给马上鞍子紧了,马呼吸不畅,跑不起来,松了容易滚鞍,把人掉下来,一切都要靠经验,与马的情感交流很重要。和马感情好,给它上的不舒服,甚至有刺扎痛苦,它也忍受让你骑,相反,会人扬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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