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电话
直到这顿饭结束，姜应晚都没等来许礼商一个回答。
两家人起身准备离开，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十分和谐。
姜应晚落在后面，许礼商就站着等她。等家长们走出包厢，他迫不及待地上去把人抱住，话音哼哼唧唧的：“姐姐抱抱～”
“行了，”姜应晚伸手推他，“注意点，我爸妈还在呢。”
许礼商摇头：“没事，他们已经出去了，就五秒钟。”
“……你抱了有十秒了吧。”
“没有，现在才开始算，”许礼商拖长调子数数，“一——二——”
姜应晚听不下去了，伸手把他嘴捂上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包厢，走在路上时，姜应晚又想起了之前的问题。
许礼商歪过头来，笑得得意洋洋：“这不是挺好猜的嘛。”
姜应晚选择性地忽视了他脸上那求表扬的小表情：“你爱说不说。”
“我说我说，”许礼商急忙把人拦住，解释道：“家里的保姆肯定会按照外婆和伯父伯母的口味来做饭，端上桌的时候摆盘也有讲究，喜欢吃的菜肯定都在面前。”
姜应晚顺着他的话回想了一下，很快质疑：“可你来的那天是以客为主，摆盘没什么讲究。”
许礼商朝她眨眼：“所以是我猜的。”
姜应晚：“……”
她这次直接伸手捂了他的脸：“你可闭嘴吧。”
许礼商不在乎地笑笑，没躲，反而把她的手抓住，吻了吻她的手心。
从一道雕花的木门中经过时，姜应晚听见他说：“这些不算什么，我也很乐意去观察这些。”
他手上的力道忽然紧了紧，姜应晚下意识看过去，见他眼眸亮亮的，问她：“姐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姜应晚只看他一眼，就知道这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也知道他最想听见什么样的回答，可她就是不说。
她慢吞吞地把手收回来，又在青年脑袋上摸了一把，转身往父母那边走去。
“晚晚。”许礼商叫着她追出来，贴在她耳边又说：“没关系，我可以等很久。”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畔，带起一阵痒意，姜应晚下意识伸手揉了一把耳廓，不出几秒便红了个彻底。
许礼商盯着她耳朵看，忽然凑上去用嘴碰了碰，分开时舔着唇笑了：“好烫啊晚晚，怎么这么红？”
姜应晚：“……要你管，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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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完，订婚的事情就算是谈妥了，姜母告诉姜应晚，许家想办一场订婚宴，就在姜应晚生日那天。
姜应晚看了眼日历，发现那天正好是周日，没课，便点头说了好。
一个中秋假过去，学校那边要连着上六天的课，之后又是国庆。
开学以后，姜应晚又回归到了每天忙碌的生活，几乎天天跟小组的成员呆在图书馆，讨论怎么写开题报告。
因为是合作，组里有一个人负责撰写，剩下的提供资料和意见。
他们组动手的人是组长韩欣，四个人围坐在负一层的咖啡厅里，人手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时不时讨论，时不时翻阅资料。
姜应晚把目光从笔电上移开，看向落地窗外放松下眼睛，却无意中发现外面飘起了雨。
李佑也看过去，笑了一声说：“京岳要降温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姜应晚总觉得门窗漏风，她身上都跟着起了凉意。
“是啊，咖啡续命。”她开了句玩笑，抱起咖啡杯来暖手。
她一直怀疑自己是铁做的，热得快冷得也快。夏天温度一高，她就跟着热，秋冬时候一降温，她也跟着冷。
她的小动作被李佑注意到，他把自己搭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递过来，说：“是不是冷，盖着点腿吧。”
姜应晚急忙把咖啡杯放下，笑着摇头拒绝。
到了午饭时间，外面的雨势却丝毫不见变化，不算大也不算小，可以不打伞，但淋着也难受。
四人收拾了东西却没着急离开，站在落地窗前聊天。
姜应晚原本想点个外卖，拿起手机来时却发现自己漏了好几条许礼商发来的消息。
她难得冒失地打断了四人的聊天：“抱歉，我去旁边打个电话，你们先聊。”
“去吧，没关系。”
姜应晚走到一处无人的拐角，直接给许礼商去了一通电话。
“嘟”声响了一会才传来接通的声音，她立即道：“抱歉小商，我在图书馆忙，静音了，没看见消息。”
手机那边一片静默。
姜应晚诧异地看了眼手机，还在通话中：“喂？”
手机里传出来一个陌生的女声：“抱歉，许礼商现在不在，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转达。”
姜应晚安静了几秒，反应很慢地“啊”了一声，又忽然没了话音。
其实她也没什么要说的，只是想跟许礼商说一声，让这小子安心。
“我没事，”她说，“麻烦了，谢谢。”
通话结束，姜应晚盯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出了会儿神，才重新回答韩欣他们身边。
李佑打趣道：“刚才看你那么着急，是去联系男朋友了吧？”
何昭目露诧异：“男朋友？”
姜应晚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扫过，略些羞赧地点了头：“对，忘记回他消息了。”
李佑说：“没什么事吧？”
姜应晚摇着头说没。
李佑“嗯”了一声，又把话题转回到论文上。
他们已经在图书馆坐了四天，开题报告的初稿其实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只是进一步润色，姜应晚就没怎么认真听，一直在盯着窗外发呆。
理性告诉她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感性那边……她一直念到现在都放不下。
她几乎不可控地在想那个女生是谁，许礼商又在做什么，为什么手机不在身上，为什么让她联系不到。
她一直发呆到韩欣的手机响起来，她听见韩欣说：“呀，我外卖到了，先不聊啦。”
等韩欣快步离开，她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忘记点外卖了。
现在时间不早了，下午还有一节课，她只能先在咖啡店里点了一块小蛋糕垫垫，开始动手收拾东西。
姜应晚跟何昭一个班，课也是一起上的，临近两点，两人跟韩欣李佑告辞，一起相伴着去了教室。
雨势小了一点，何昭给了她一本书，让她垫在头上挡雨。
姜应晚笑着说自己有书，用不着。何昭也笑，点头说好。
两人举着书快步在小雨中疾行，两分钟以后才进到了教学楼的连廊里。
姜应晚拿纸巾擦了擦书封上的水珠，又在身上拂了拂，回头跟何昭说：“走吧，去教室。”
然而，何昭却在盯着一个方向出神。
姜应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上了外面雨中，许礼商一双带着怨气的眼。
“小商？”这个称呼几乎脱口而出，可等话音落下，姜应晚忽然想起来刚才那通电话，又把扬起的嘴角压了下去，“你怎么来了。”
何昭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流转，急忙道：“那个，姜同学，我先上楼了，你们慢聊，别耽误了上课啊。”
“好，谢谢。”姜应晚笑着回应，可等目光转回到许礼商身上时，那笑意又消失了。
许礼商对她的情绪变化很敏感，眼里的委屈几乎压抑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来，低着声音喊她姐姐。
“你怎么来了。”她又问了一遍，语气比刚才没多好。
耳边安静得只剩下水滴声，她居然觉得自己也是够幼稚的，在这儿置什么气，本来也没多大点事。
于是，她收起自己满腹小情绪，又-操-着-好态度问：“也不知道打个伞，不冷吗？”
许礼商在这一瞬间红了眼眶，伸手想抱她，但低头看了眼自己湿漉漉的身体，又把手放下，只委屈道：“姐姐，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姜应晚当着他的面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发现手机没开声音，里面多了好几通未接电话。
她解释道：“手机静音着，忘记开了。”
许礼商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我在办公室搬东西，不是故意不带手机的，对不起姐姐，我也不知道那个女生为什么会碰我的手机，我们两个真没什么关系，我连她名字都记不住！”
姜应晚看了他一眼，见这人是真的慌乱，便摸着他的头安慰：“没事，我没生气，快上课了，你赶紧回去吧，下次记得带伞。”
许礼商在她手心蹭了蹭，说：“下课第一时间联系我，好吗？”
姜应晚被他蹭了满手的水，使坏地抹回到了他身上，答应道：“好，保持通话流畅。”
许礼商无奈地轻叹一声：“姐姐，你就不能换个说法吗，这么官方。”
“嗯……”姜应晚沉思片刻，挑着眉说：“那，这次必须是你亲自接电话。”
“一定是我！”许礼商信誓旦旦地说。
姜应晚笑着跟他告别，又嘱咐了两句让他回去记得吃药。许礼商反过来把这话还给了她，还伸手帮她擦了下颈侧挂着的雨水。
一节大课要上一个半小时，姜应晚很容易沉浸进去，学得忘我。
下课后，班上同学很快走了个干净，她把手机平放在桌上，点开拨号界面，又点了许礼商的号码，摁下免提，埋头开始收拾东西。
她原本没把心思放在手机上，可等她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才忽然反应过来手机里很久没传来声音。
她放下书包，把手机捞过来看了一眼，才发现是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