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仇视门阀的原因
楚浮白在船上玩了半天，从江雪到离尘八音，甚至包括吕自然，全都被他言语调戏了一遍。
就是说完偷王府之后，再没提过半句正事。
每次江雪想跟他聊些合作方面的事情，楚浮白都会立刻转移话题，硬把话题往她身上扯，三两句给她搞得面红耳赤，离尘八音再来解围……
正事自然也就变成了没事儿。
眼看天都快要晚了，楚浮白才离开画舫，江雪此时方才明言：“知道驸马身边不缺美人，不过离尘八音倒还有点能耐，不知可入驸马之眼？”
“想让我帮你养着？你当我傻呀！玩乐器多费钱啊！”
楚浮白哈哈一笑，告辞离去。
吕自然笑问道：“为何不收下离尘八音？一个新晋小宗师，加上七个七重天境的一流高手，也会是很大的助力。不要跟我说你怕她们是密探，我知道你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们。”
楚浮白笑道：“不是，我是觉得他们不够漂亮。如果她们都是你这样的大美人，我不光不会推辞，抢也得抢回去。至于武功，你瞧，你一个人也能抵她们九个，唉，认识了优秀的你，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别人？”
吕自然笑道：“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别的不说，就算你把她们当做乐伎取乐也是很好的嘛。”
“她们玩音乐的水平很高吗？”
“不比她们的武功境界差。”
“难怪我听着怪好听的。”楚浮白哈哈一笑，道：“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这个才子是假冒伪劣，琴棋书画，样样稀松，音乐更是十窍通了九窍那是一窍不通，我对音乐的鉴赏能力，也就好不好听、悦不悦耳的水平。”
吕自然一万个不相信，能写出那么多优美的诗词，敢说琴棋书画样样都很稀松？没有鉴赏美的能力，如何能写出优美的诗词？
两人悠哉悠哉的走在小路上，途中还有不少百姓远远行礼。
吕自然忽然正色问道：“驸马当真要与江方大合作？”
楚浮白有些好奇的看着她，吕自然怎么会对这事儿感兴趣？
“毕竟暂居驸马家中，江方大毕竟是朝廷认定的反贼，驸马身为朝廷命官与之合作，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妙。”
楚浮白环顾四周。
吕自然道：“我们说话，若是被偷听了去，我以后也不用出门了。”
“我不能不小心啊，我又不是孤家寡人，万一被定个与反贼勾结，家里那么多人怎么办呐。这个说实话，我是玩过界了。”
“明知如此，为何非要合作不可？”
“非常之事，自然要用非常之人。到时候可能还要求你和无垢帮忙呢。”
需要用到两名宗师，只有一种可能：楚浮白要杀一个宗师。
他要杀的宗师是谁？不言而喻，必定是欧阳渊。
但要杀欧阳渊，也没必要和江方大合作，除非，他的目标并不仅仅只有欧阳渊，还有他背后的宇文家……
便是吕自然，也不禁慌了神，惊呼道：“你，你……”她颇为紧张的四处张望，压低声音道：“你要袭击宇文家？”
楚浮白竖起食指晃了晃，道：“不是袭击，是灭门，鸡犬不留的灭门。”
吕自然吁了口气，看着楚浮白的眼神十分复杂。
“鸡犬不留？”
“这是夸张的说法，起码来说，要切断宇文家的底蕴，让这个家族再也没有重振的可能。”
哪怕宇文家灭门，只要嫡系子弟还在，其他门阀以及宇文家的门生，必定会有人设法帮助宇文家重建，经过一些年，宇文家或许可以恢复往日风光。
所以按照楚浮白的说法，也就相当于变相承认“鸡犬不留”不是夸张。
吕自然越发不明白楚浮白在想什么了，这人不像是个疯子啊！
“你真是疯了！你可知延续数百年的门阀背后的错综复杂？你可知朝中有多少官员都是门阀的门生？你可知门阀与多少王侯将相联姻？你可知，即使你真的灭掉宇文家，这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些你考虑过没有？”
楚浮白笑道：“姐姐，淡定，淡定，你可是宗师哎。”
吕自然严肃的问道：“为什么？门阀与你无冤无仇，你不仅搜集了很多项家的资料放在无垢那里，甚至还抢了项家九十一个女人。宇文家虽然有刺杀你的举动，但绝不至于让你生出将其灭门的念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
楚浮白望了望天空，道：“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想说，因为说出来你们可能也不会理解。”
“你不说，我自然无法理解。”吕自然话锋一转，又说道：“其实这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我只是好奇，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埋在心里也不舒服，说说也好，你真不想知道。”
吕自然毫不迟疑的道：“我想。”
两人大眼瞪小眼，全都大笑了起来。
楚浮白道：“楚浮白，家族数代为官，也算书香门第。我如今顶着大罗驸马的名号，虽说没什么实权，又只是皇家的赘婿，但说到底，我也算是高门巨室，也算是豪强的一份子吧？”
吕自然点头表示认可：“你确实是。”
“如果把人分为贵与贱，那我算什么？”
“驸马，皇亲，自然尊贵之极。”
楚浮白笑了笑：“但我就是不喜欢用贵贱来区分人。我想把这世上所有的贵，尤其是代代传承的贵，通通打碎。不是用科举那种温和的方式，太慢而且局限性太大，我要有最激烈的方式，我就是要告诉所有的老百姓，没有谁是天生尊贵的，当贵人去压迫你的时候，毫不犹豫，杀回去，才是正道。”
吕自然果然无法理解，商人教百姓怎么赚钱打败商人，这样事情的听起来确实挺诡异的。
楚浮白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样的想法，我在蜀地就有了。你知道蜀地给我最大的震撼是什么吗？”
“是什么？”吕自然懒得猜，直接询问。
“蜀王和官员如此欺压百姓，百姓居然没有造反！你知道我真的没有办法理解蜀地的百姓，还有那个关云海，以他的格局、胸襟、能力，他居然没有想过拉一支队伍去铲平蜀王和蜀地百官，他居然选择建立云海寨，艰难的养活那么几个人，我没有办法理解。如果换成我在蜀地，遇到这种情况，我他妈早就拉义军造反了。豁得一身剐，要把皇帝拉下马，我都快饿死了，我还舍不得全身四两肉？还怕他剐我？”
宗师的心性，是异常的坚定，然而此时的吕自然，却好像演技烂到了极致的大咖，那瞠目结舌的样儿，看着居然有几分可爱。
她是真被吓到了，被楚浮白的话吓到了。
豁得一身剐，要把皇帝拉下马——这话是说得的吗？这话是身为皇亲驸马的楚浮白说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