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在沈家
逗了会儿孩子,沈父才想起楚浮白,他连声告罪,赶忙请楚浮白就坐。
沈母问青奴孩子叫什么名字,当她得知孩子叫“霍天照”的时候,脸色不由得一沉。
霍家夷族后,女儿在外唯一的依靠就是楚浮白,这孩子虽然是霍家的遗腹子,但女儿是楚驸马的人,为何还要保留霍姓?
难道,楚浮白和青奴还是清清白白的吗?
她恨不得立刻把女儿拉过去询问,便要带青奴去后宅,楚浮白自然不会拦着,不过他没让婴宁跟去,就怕婴宁看到后宅的其乐融融又会触景生情。
待那祖孙三代离开,沈父长身而起,面对楚浮白一揖到地。
楚浮白赶紧搀起他:“沈伯父这是做什么?折煞晚辈了。”
沈父叹道:“我是替霍兄感谢驸马,感谢驸马为霍兄留下一线血脉。”
“伯父不用客气,这都是小侄应该做的。”
沈父这便开始说起他和霍家的关系,原来霍家沈家联姻不仅仅只是官商的利益结合,婴宁的父亲曾在姑苏为官,两人还是有些交情的。
不过楚浮白对这些毫无兴趣,他耐着性子听完沈父的追忆,便主动提起了正事儿:“沈伯父,苏杭一带有没有去过倭国的人?”
沈父道:“有。驸马此番来姑苏,是为出海之事?”
青奴早在年前就把出海的事情写信告诉了沈父,所以他知道也不奇怪。
“正是,出海之事非同小可,小侄不亲自过来监看不放心。另外小侄也想请伯父帮忙收购些布料。”
“沈家就是做布行的,驸马需要,尽管开口。”
“小侄听说沈家做的是上等丝绸,这次出海,算是破冰之旅,对我个人来说其实是不赚钱的,若货品成本太高,小侄也承担不起。”
沈家不愧是苏杭纺织业巨头,沈父说话也十分大气。
“金银方面驸马不必担心,老夫不敢比高门大族,但十万八万两白银还是拿得出来的。驸马若有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沈父倒也不是说说而已,他巴不得楚浮白找他借钱呢。
借钱给别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急人所急吗?雪中送炭吗?
不,借钱给别人,最重要的是锦上添花!
对身价几百万的人,借给他百八十万又有何妨?但对那些破产了一文不值的人,借给他百八十块都需要慎重考虑。
沈父敢这么说,就是笃定了楚浮白的身价不止十万八万。
这个道理楚浮白当然了解,他只表达了谢意:“日后若有需要,小侄肯定会向沈伯父开口。不过眼下小侄初来贵宝地,还是要先安顿下来。但小侄在此人生地不熟,是以想拜托伯父,帮小侄寻一处宅子。”
沈父笑道:“何必多此一举?驸马若不嫌弃,就住在我家便是。”
“我倒是很乐意住伯父家,只是小侄那边还有好几百人呢,都住在伯父家不太方便。伯父帮我找一处宅子便好,或租或买都可以。”
沈父沉吟片刻,道:“我在郊外还有一处宅院,也有几百间房舍,若驸马不嫌弃,拿去住便是。”
楚浮白道:“这不太好吧?伯父你给我算算,该多少租金,我给。”
沈父立刻道:“哎,驸马对沈家、霍家的大恩,老夫早想报答,却苦没有机会,驸马给我机会让我做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是老夫的荣幸啊。”
楚浮白也是爽快的人,他没有推辞,住宿的问题这就拍板定下了,沈父承诺马上就派人去收拾赶紧,明天就亲自带楚浮白去看。
当晚,沈家大排宴宴,沈父原本打算邀请亲近的乡绅作陪,但楚浮白提出这是家宴,沈父开心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自然也不会去邀请什么乡绅了。
楚浮白主动说起是家宴,岂不等于承认了他也算沈家人?这关系自然不适合对外宣扬,但只要驸马承认,那宣不宣扬又有什么关系呢?
家宴就家宴吧。
沈父暗中去问青奴该当如何安排,青奴自然了解楚浮白的喜好,于是当晚沈家就好比过年,下人有下人的席面,后宅有全家的席面。
沈家的妻妾儿女儿媳女婿,不论辈分,不管男女,全数坐席,就连沈父都觉得家里许久没有那么热闹了。
果然,一家人还是坐在一起吃饭更好啊!
楚浮白作为沈家的贵客,当然不会被放过,几乎所有沈家人都过来向他敬酒,连青奴兄长的妾室都没有放过他。楚浮白仗着自己内息深厚,也是来者不拒,直喝了个昏天暗地。
至深夜,青奴的兄弟将喝醉的楚浮白搀扶到客房,两人走后,楚浮白立刻就来了精神。
他活动活动身体,盘膝而坐,运行内息,精神很快便神游物外,身体也飘出了丝丝白烟,把他衬托的好像神仙中人。
那白烟便是他用内息蒸发出来的水汽。
今晚他喝了那么多酒,虽说不至于喝醉,但那也是实实在在的水,喝了那么多,不想办法排出体外,晚上不知道得跑多少趟厕所呢。
“当武人就是方便啊!”
楚浮白感慨着,此时他已经浑身轻松,此时他感到房间内还有别人。
睁眼一看,竟是青奴。
“你怎么来了?这么晚还不睡?明天我回去安排他们,这两天你就在家陪陪你父母吧。”
青奴低着头,脸红红的,她扭扭捏捏的道:“我来服侍驸马休息。”
“服侍我?咱指不定谁服侍谁呢。”
青奴不敢抬头,无处安放的小手死死抓着衣角。
“我、奴、奴婢本就应该服侍驸马……”
“又自称奴婢了,我不是说了嘛,我身边没有奴婢,我也不用服侍,你呀还是回去看孩子吧。”
“孩子在我母亲那里,她舍不得给我。”
楚浮白笑道:“隔辈亲嘛。那行,睡不着就陪我聊聊天吧,你坐吧,站在那里干嘛?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丫鬟了?”
青奴忍俊不禁,道:“我本来就是丫鬟呀,只是驸马人好,从来不让我做丫鬟该做的事,细想来,我虽是婢女,竟从未服侍过驸马。”
“等回到京城,我就去户部给你办转籍,那样你就不是婢女了。”
青奴却没有半点开心模样,她幽幽地道:“贱籍、良籍,青奴已经不在乎了。驸马,青奴有个请求,求驸马成全。”
“你说吧,只要合情合理,我都能答应。”
“驸马为青奴赎身,这份恩情,青奴铭记。得知青奴怀有身孕,驸马非但没有赶走青奴,还交代妘娘悉心照料,这份恩情,青奴感怀。驸马对青奴的孩子关爱有加……”
楚浮白都觉得青奴实在太啰嗦了:“你跟谁学的?有话直说,再绕来绕去的,我可要家法伺候了。”
青奴抬起头来,眼神异常坚定的道:“青奴作为驸马的婢女,希望可以像婢女那样服侍驸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