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黄龙帝
最先发现皇帝的还是楚浮白,他赶忙起身,正想着要不要跪下,蓬莱已然离座娇呼“父皇”并迎了过去。
她行了一礼,不等皇帝让她平身便上前亲自搀住了皇帝。
楚浮白不知道要不要大礼参拜,犹疑时偷偷看了皇帝两眼,只见他年约五十上下,须发花白,精神似乎有些萎靡,身体状态应该不是太好。
他满脸慈祥的与女儿说笑,看起来和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大罗天朝的中兴之主黄龙帝秦修?看起来很平常嘛。
然而,当黄龙帝看向楚浮白时,他心头竟不由得一颤。黄龙帝憔悴的脸上有一双犀利的眼睛,楚浮白只觉得自己被看穿了,连毛孔都被看穿了!
他双膝一软,就想跪下,黄龙帝笑道:“自家人,不用大礼,平身吧。”
楚浮白只得作揖问候,却再也不敢偷偷打量,心中只暗暗说道:“这皇帝气场太强了!和他一比,董事长简直就是个屁啊!”
他立刻做出一个决定:在黄龙帝面前,要老老实实,尽可能不玩花活!
黄龙帝没有去殿内的皇位,而是坐在了侧边椅子上,并让蓬莱坐下。
“你许久不进宫看朕,是不是有了夫君就忘记父亲了?”
蓬莱假意羞怯,娇声道:“哪有啊父皇,人家可想来看您了,只是成亲没多久驸马就生病了,女儿心中焦急,不想让父皇担心。这不,驸马身体康复我们就要来问安了。”
黄龙帝老怀大慰,哈哈大笑。
这让楚浮白非常奇怪:黄龙帝和民间的老父亲似乎也没有区别,不是说皇家没有亲情吗?黄龙帝的表现,似乎和传说不符。
基本上,他已经确定了黄龙帝第二个特点:重视亲情!
第一个特点,便是黄龙帝给他的第一个印象。
气场强大、眼神犀利、不怒而威。
与女儿闲聊一会儿,黄龙帝才看向楚浮白。
“你也坐下吧,身体可好些?”
楚浮白一愣,心说在皇帝面前,怎么还有我坐的份儿?这皇帝,也太和蔼可亲了吧?
其实他也是被电视剧骗了。
在李小白那个时空,宋朝之后,臣子在皇帝面前才失去坐的权利。
至于见到皇帝要跪下参拜,似乎是从明朝开始的。在唐朝以及更早前的朝代,皇帝和臣子坐谈并不稀奇。
更何况,黄龙帝显然只把他当成女婿,并未当成臣子。
“多谢皇上挂念,臣已痊愈,就是还有点虚弱,将养几日即可康复如初。”
“那就好。年轻人,日子长着呢,切不可放纵自己。”
平平淡淡一句话,顿时让小两口提心吊胆起来。
显然,黄龙已经知道楚浮白生病是因为酒色掏空身体了。
蓬莱赶忙把两卷轴和两本册子奉上,道:“对了,父皇。驸马前几日险些薨殁,但醒来之后,得天授,竟无师自通,学会了很多东西,他在家中做了两张图要献给父皇。”
她先打开了蒙古高原的地图,黄龙帝一眼就看出这是北地地图,当时就瞪大了眼睛,道:“这是驸马画的?”
楚浮白忙道:“臣只是把那些莫名知道的画出来、写出来,若非公主告知,臣也不知道这是北地的地图。”
蓬莱看了楚浮白一眼,没有多说,只把册子献上,黄龙帝翻看快速浏览了几页,忍不住哈哈大笑。
“听说你在隋园出了个狠毒的绝户计,看来那计策并非空穴来风。”
楚浮白忙道:“就是太毒了,大罗礼仪之邦,倒是令人见笑了。”
蓬莱这时又拿出另一幅卷轴道:“驸马不止画了北地地图,还画了天下的地图,女儿也是刚刚知道,原来这天下竟如此广阔。”
皇帝最感兴趣的果然还是天下。
他赶忙把地图展开,这图他可就看不太明白了,蓬莱赶紧招呼楚浮白上前为皇帝讲解。
楚浮白也不藏私,当即向皇帝介绍起七大洲、四大洋的情况。
黄龙帝看着世界地图,眼神中散发着精光。
什么样的帝王不想开疆拓土?什么样的帝王不想马鞭所指皆为江山?
囿于知识见识,即便是黄龙帝,也不知道世界是如此之大,看到这许多土地,他又怎么不会动征服之心?
“这都是你在梦中看到的?”
楚浮白忙道:“不是梦中,是天授。这种事情,我曾听这里的人说过。”
他指着青藏高原的位置道:“他们有些人在大病一场后,即使不识字也能背出鸿篇巨著,这便是天授唱诗人。臣一直以为那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而已,但前几日,臣假死片刻,便知道了这些,方知天授之说,确实存在。”
“好!很好!”
黄龙帝哈哈大笑,心情十分愉快,道:“你们立功了,朕一定重赏!”
蓬莱忙道:“女儿不要赏赐,只想为父皇分忧解难,望父皇龙体安康。”
楚浮白似乎也有话说,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只低头道:“臣不敢邀功。”
黄龙帝注意到了楚浮白的欲言又止,道:“你想说什么?但讲无妨,不必遮遮掩掩。”
楚浮白小声道:“臣不知道该不该说,能不能说。”
黄龙帝倒是感兴趣了,问道:“你想说什么?”
楚浮白一脸为难道:“臣再想想,这应该不能说吧,臣怕惹皇上生气。”
“你怕因言获罪?朕登基以来,从未因臣子之言而治其罪。”
蓬莱也着急了,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父皇不会怪罪你的。”
“臣还是不敢。”
“你再不说我可真要治你的罪了。”黄龙帝脸色掉下来了。
楚浮白一脸为难,稍作思考方才说道:“臣,不敢妄言。这个只是臣天真的想法,说出来徒惹皇上生气,还是、还是不要说了吧。”
他越是不说,黄龙帝就越是好奇。
“你但说无妨,朕不怪罪。”黄龙帝信誓旦旦的说道。
楚浮白还是一脸为难纠结,就是不肯直说。
蓬莱赶忙道:“父皇都说了不怪罪你,你还想什么?再不说,那可是违抗圣命了,父皇要治你罪的哦。”
楚浮白还是非常纠结的样子:“皇上,可否给臣一个特权?”
黄龙帝越发感兴趣了,道:“你想要什么特权?”
“臣不敢在皇上面前妄言,但若是岳父所问,小婿当知无不言。”
蓬莱娇嗔:“父皇和驸马,本就是翁婿,这有什么不同?”
楚浮白道:“不一样。臣错了,皇上可杀臣,臣受不起。小婿错了,顶多被老泰山打几个耳光,再被娘子骂上几句,小婿受得起。”
黄龙帝哈哈大笑道:“你的弯弯绕还真多。好,如你所愿,今日没有君臣,只有翁婿,有什么话不必忌讳。不过既然你说了,我若不喜,可是要打你耳光的。”
“谢皇上恩典,不,谢老泰山容让。”
黄龙帝笑道:“好了,有什么话速速说来我听。”
蓬莱趁皇帝高兴也跟着起哄:“若再不说,做娘子的可要骂你了。”
楚浮白赶忙道:“其实,这也只是臣的一个天真想法,说与不说也没有什么区别,反倒可能惹皇上生气,不过既然皇上要听,臣也只好斗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