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再见李丽质
“什么办法？”
三皇子最为急切，当场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楚浮白道：“北地秋冬酷寒，缺衣少食，不侵扰劫掠，就活不下去，所以他们南下侵扰，多在秋冬季节。”
三皇子皱眉道：“驸马的意思是，秋冬季节，加强边防？”
“加强边防只是一小部分，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三皇子很配合的问道：“如何进攻？”
也有青年才俊道：“北地多草原荒漠，就算进攻，也很难找到胡人所在。”
“北地降水量很低，人畜生活都离不开水，所以北地人大多都逐水草而居，只要掌握北地河流、湖泊所在，自然不怕找不到北人之所在。这其实都不重要，相信你们也都比我清楚。”
二皇子对楚浮白似乎很不满：“驸马，若无良策，就不要再哗众取宠了。”
这话楚浮白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哗众取宠啊？当我是小丑呢？
“我怕这位贺鲁达奈害怕啊。”
三皇子笑道：“也是各抒己见而已，但说无妨。”
“那我说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派大军进入北地决战，只会吸引他们南下至大罗北境决战。”
三皇子道：“你说的不错，但北地若不与你决战呢？”
“那样正好，北地不是喜欢秋冬季南下侵扰吗？那我就派兵于春夏季进入北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三皇子道：“怎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进入北地，寻找小部族，抢女人、杀孩子、打残男人，毒死他们的马牛羊。让他们的牛羊不能交配，让他们的女人不能生育，让他们的孩子不能成长，让他们的男人成为拖累。牛羊不能繁育，冬季便没有果腹的食物，没有御寒的毛皮。如此一来，他们就只有三种选择，一是南下劫掠，被大罗边防杀死，二是冻饿而亡，三是向北方、西方迁徙。只要坚持这么做十年，北地将没有足够的战马南下，没有足够的男人战斗。”
这段话说出来，直接震惊了所有人。
这计策何止是毒计，简直就是绝户计啊！
楚浮白微笑道：“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大的方向，具体操作起来还需要注意很多问题。比如如何快速有效的杀死母牛母羊和母马，如何打残一个人又不让他死掉。反正挺麻烦，不过效果应该不错。”
说话的时候，楚浮白看着贺鲁达奈，笑问道：“如果大罗狠心，你觉得你们还有半点活路吗？北人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大罗是礼仪之邦，北地不适合耕种，没事回去偷着笑吧，还想要公主，呵呵。”
太子摇头道：“驸马这样的计策，委实忒狠毒了。”
二皇子也说道：“若果真如此，我大罗与蛮夷何异？不，若果真使用那等毒计，我大罗还不如蛮夷！”
三皇子也说道：“没想到驸马文质彬彬，竟能想出这等毒计。”
楚浮白笑道：“各抒己见，随口说说而已。”
他不在意的模样却惹恼了其他青年才俊，他们纷纷指责楚浮白太过于狠辣，二皇子甚至直接把他驱逐出了花厅。
楚浮白也没有说什么，随手抱拳就走出了花厅，来到院子里的凉亭下。
他其实并不生气，也不在意，只是觉得有点无聊。
花厅里，人虽多，却比自己一个人待着更无聊。
躺在阴凉下，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听到有人进来才看了眼。
居然是李丽质。
“李丽质？我怎么一直没看见你，还以为你没来呢。”
“奴家怎敢不来？”李丽质款款走进凉亭，笑道：“奴家岂有与大家闺秀同赏荷花的资格？只能躲在幕后，为各位才子弹唱。”
虽然她在笑，可是笑容背后，却是难言的凄凉和耻辱。
“隋长风这就不地道了，你不喜欢可以不来呀。”
“我有何资格说不来？”李丽质笑容越发灿烂，也越发凄苦。
也对，再是花魁娘子，也是青楼女子，面对这些权贵，她确实没有拒绝的资格，也是可怜人呐。
“驸马被赶出花厅，感觉如何？”
“挺好的，其实我对他们，对这种场合，都挺无感的。原本我来也是有目的的，现在看来，我来错了，下回再不来了。”
李丽质微笑道：“作诗之时，驸马离席，不知驸马可有诗作？”
“没有！”楚浮白断然道，他可不想再说诗歌的事儿了，刚才给两位公主背了两首词，差点没惹祸，再这样玩，早晚玩死自己。
“真是可惜了，以驸马之诗才，应该写一首诗的。”
楚浮白哈哈大笑道：“我有个——噗儿的诗才啊！我的水平，床前那个明月光啊，地上有鞋两双啊，床上有对狗男女啊，其中……你猜是不是我和你啊？这就是我的诗才了。”
李丽质面容绯红，却不是害羞，而是恼怒。
但她终究没有爆发，只幽幽说道：“驸马何必调戏丽质？”
“调戏？”楚浮白也觉得过分了，这才第二次见面。
他赶忙向李丽质道歉，并说道：“其实这真是一首诗，原诗可好了！区区二十字，却可千古流传。”
他也没有藏私，当即便把《静夜思》背了出来。
李丽质顿时就被这首诗镇住了，有这样的诗文，便是被调戏也值了。
可楚浮白误会了，他没想到李丽质会被《静夜思》镇住，还以为她还在生气，于是赶忙道：“抱歉，我真没有恶意。虽然不了解吧，可从我对你的直观印象来说，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呢，就是嘴欠，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给你鞠躬道歉了。”
李丽质也没想到楚浮白真敢鞠躬，她忙道：“驸马身份尊贵，折煞我也！”
“什么高贵？我又没比你多长两只眼睛一张嘴，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谁比谁高啊？咱都一样的人。”
李丽质眼睛湿润了。
身为青楼花魁，她是最受欢迎的。
多少王孙公子、高官巨贾为见她一面不惜一掷千金，好似很重视。
但她何尝不明白，那些满口疼她爱她的人，心里或许根本不拿她当人。
楚浮白，大罗天朝驸马，竟跟她说“咱都一样”，如何不令她感动？
“不，我们不一样。丽质沦落风尘，岂敢和驸马……”
李丽质赶忙低头，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哭了？你别哭啊，我最怕女孩子哭了。”
李丽质点头道：“嗯，不哭，丽质不哭。是丽质失礼了。”
“怪我怪我。”
李丽质叹息道：“驸马的话，丽质听了很开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丽质怎能担起这么高的评价？驸马果有大才，只这两句，便可打败今日所有诗作。”
“抄袭的。你不哭就好了，我保证下次见面再也不嘴欠了。”
李丽质眼睛一亮，道：“下次？驸马还会再去唐楼吗？”
“你不怕我惹你生气？”
“不生气了。丽质知道驸马没有恶意，再不会生气了。”
“那行，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去唐楼找你，咱喝两杯酒，聊聊天，逗逗闷子也不错。”
李丽质很认真的说道：“唐楼永远欢迎楚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