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多嘴了，驸马
落荒而逃的楚浮白回头咬牙切齿：“有病啊！”
抬手指着那房间，正要骂人才发现手里攥着只精巧的红绣鞋，这是刚才随手接住的，匆忙间竟忘记丢掉了
怎么办？要送回去吗？
“送个鬼啊！”
他正要把绣鞋丢掉，忽然闻到醉人的清香，而那香气正来自绣鞋。
臭鞋子倒是闻过不少，香香的可不多见。
不用说也知道，这肯定是桃源公主的鞋子。
楚浮白不禁端量一番，鞋面已被脚汗浸透，但那脚汗竟也是香的。
“连脚汗都是香的，大姨子人间极品呐！
楚浮白见四下无人，便狠狠的嗅了嗅那只绣鞋，模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比高级香水还要好闻，如果这位大姨子是我媳妇儿……我去！”
猛然间，他终于意识到蓬莱为何要拿鞋子砸他了。
倒霉就倒霉在第二首《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上了。
李煜的这两首词，“蓬莱院闭天台女”描写的是男子白日里去找女子幽会，放在当下的情境中，“蓬莱院”的“天台女”，说暗指蓬莱也行，说暗指桃源也可以，所指比较模糊，总还有个原谅。
而“花明月暗笼轻雾”描写的是女子夜间与情郎幽会，这首词所指就十分明确了。
蓬莱和楚浮白是正经夫妻，蓬莱要见楚浮白，何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总不能强说这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吧？就算说得通，那“奴为出来难”又该怎么解释？
住在自家公主府的蓬莱，和住在皇宫大内的桃源，谁是“出来难”？
这还用解释吗？
把两首词结合起来看，楚浮白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白日里我来看你，有蓬莱在旁你我只能“相看无限情”，不得亲热，就请你夜深人静时再来与我“画堂南畔见”。
最可恨就是最后一句“教君恣意怜”。
调戏意味何其明显！
难怪桃源说他“不是好人”，也难怪蓬莱脸上挂不住要拿绣鞋砸他。
当着媳妇的面调戏媳妇的姐姐，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蓬莱当时没给他拉出去砍了都算是仁慈的。
想通关节的楚浮白有心回去道歉、解释，可正犹豫的时候，花厅里走出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他怕人看见，赶忙把红绣鞋藏在怀中，急匆匆的离开了这处院子，返回了才子聚会的花厅。
刚来到花厅外，他便看到一名身着蓝衫的公子站在中间，慷慨激昂。
“……免生灵涂炭，可教化四夷，可维护我北境之安定……”
他走的这一会儿，诗文因品评结束，现在他们在说的，正是和亲的问题。
楚浮白对这样的问题毫无兴趣，他悄悄坐在末尾，倒了杯酒小口抿着。
天元公主的白皙圆润，以及那醉人的体香，萦绕在心，挥之不去了。
那位才子说的唾沫横飞，并且做了总结性发言。
“是以，和亲无疑是最佳的方式。”
二皇子点头道：“霍公子说的很好，各位，还有谁要反驳吗？”
楚浮白居然站了起来，笑道：“和亲嘛，确实不错。”
二皇子皱眉道：“楚驸马是要反驳霍公子？”
“不不不，我是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和亲这种事情，简直可以说是耻辱，楚浮白很不喜欢，但他也不至于无脑到去反对。
因为他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反对，不过他总可以给赞成的添个堵。
三皇子笑问道：“驸马有何高见？”
“也算不上什么高见。就我个人而言，我是反对和亲的，不过和亲对于我大罗和胡人的和平，也确实有一定的作用，虽说那作用微乎其微，可毕竟还是有用的。为什么作用会微乎其微，大家想过没有？”
太子也有兴趣了，问道：“驸马以为呢？”
“一位公主，即使做了胡人的皇后，作用也很有限，所以我们应该派更多的人去和亲才行。”
三皇子面如寒冰，二皇子目无表情，那贺鲁达奈则十分高兴的样子。
楚浮白忽然叹了口气道：“可是问题是，我大罗只有七位公主。其中有四位公主已然成亲，一位公主定亲，也就是说，可以和亲的最多只有两位公主，而阆苑公主年龄尚幼，想多派几位公主，难！难！难！”
太子笑问道：“驸马有解决之法？”
“太子殿下，其实解决办法十分简单。听说朝廷文武百官有不少赞同和亲的是吗？让他们每家出一个女儿，这不就解决了吗？如果没有女儿，那就出个侄女、孙女也行啊。”
这话一出，二皇子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三皇子则大喜。
“驸马此言，确也是个办法。我听说霍公子的妹妹，乃京城闻名的才女。”
那位霍公子已经满头大汗。
千百年来，人性不变，不落到谁头上，谁都不知道难受呢。
楚浮白笑道：“霍公子刚才的说法，我很喜欢，我觉得只是一个妹妹远远不够，就看他的态度，霍家起码得出三个女孩子才能说得过去。”
霍公子赶忙看向二皇子，二皇子木然不应。
贺鲁达奈也看出来楚浮白的意图了，他冷声道：“我家大汗求娶的是大罗天子的公主，霍公子虽是官宦人家，他妹妹却还配不上我家大汗。”
“兄弟，格局小了。难道中原和北地就只能皇家联姻吗？我们大罗视四海为一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霍公子的妹妹也不一定非得嫁给你们家大汗，为何不能嫁给你们部族的英雄呢？”
此言获得不少人回应，甚至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恭喜霍公子了。
三皇子拍案叫好，道：“小王他日觐见父皇，一定会把驸马的建议告知父皇。我看霍公子说的很好，当仁不让的第一，各位没有意见吧？”
还真没有人有意见了，可是那位霍公子，似乎并不怎么开心呢。
那么接下来要说的就是第三个问题了。
三皇子直接点名楚浮白回答：“中原、北地，战火绵延，驸马对此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楚浮白倒也不客气。
“北方大草原，你方唱罢我登场，灭了一族，又来一族，很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三皇子倒是很惊讶了，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驸马有什么办法？”
“中原和北方，说白了就是种地的和放牧的在打。北地不适合种地，所以种地的灭不掉放牧的。放牧的文化水平太次，人数又少，即便占了一时的优势，也灭不掉种地的。这样僵持，根本就是谁也征服不了谁，除非有一天种地和放牧都不是最重要的，双方谁先掌握新的技术，谁就能征服谁。”
楚浮白意指工业文明，这些农业文明时代下的人根本无法理解。
甚至有人当场提问：“农为本，何事会比种地更重要？”
楚浮白很想解释，但不知从何解释。
他总不能闲扯人类文明发展史吧？说到最后，别人信不信且不说，因为某句话被治罪倒是有可能。
“所以我说很难，那种方式几乎不可能做到，所以只能用其他办法，这个办法有点损，但会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