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真相
蒋蒙亮做了那么多坏事，一个人带着那么多罪孽扛了那么多年。
当姜宁站到他面前，提到那些事情后，他突然轻松了许多。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问。
姜宁没有跟着蒋蒙亮的思路走，而是冷冷地说：“你没有问我的权利，你先把你做的事老实交代。”
虽说她已经把事情的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但她没有确切的证据。
整件事的真相，还是得蒋蒙亮这个始作俑者说。
蒋蒙亮没有因为姜宁的态度而生气，而是闭了闭眼睛，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
好一会后，他笑着说：“你知道蕴蕴是个多好的女孩吗？”
面对他的问题，姜宁没有回答。
蒋蒙亮自顾自地往下说。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在救一只被困在湖面上的流浪猫。”
“那天的湖面只结了层薄冰，人踩上去说不定就会裂。那流浪猫也许是太饿了，竟走到了湖中央的位置。”
“要是没有人救的话，那只猫估计就要死了。”
“然后我就看见了蕴蕴。”
提到习蕴，蒋蒙亮的眉眼都柔和了许多。
“她那么娇小，明明自己也冷得发抖，但还是拉着绳索，踩着薄冰去救猫。”
“自那天后，我就爱上了她。我追求她，我们恋爱，我们度过了很美好的一段日子。只是……”
蒋蒙亮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那该死的司机，居然撞到了她。当医生说蕴蕴可能熬不过去的时候，我心都要碎了。蕴蕴在抢救室里，我在外面什么都不能做。”
“蕴蕴的身体本来就不好，送进抢救室没多久，她就多器官衰竭了。哪怕医生尽了全力，她也没多久时间了。”
“然后，你就想用邪术给她续命？”姜宁并没有被蒋蒙亮的恋爱故事打动，依旧严词厉色。
蒋蒙亮的故事很感人，他公文包里藏着的人骨很冰冷。
不管他的动机是为了什么，他就是做错了事。
这一点，谁都没办法否认。
“我一开始没那么想的。”蒋蒙亮扯了扯嘴角，“直到那个人出现。”
“那个人？”姜宁抓住了重点。
蒋蒙亮没有回答姜宁，而是接着说下去。
“那个人说蕴蕴属性极阴，只要用其他女孩的头骨，再配合人血熬药，让蕴蕴每天喝下去，蕴蕴就能活。”
“我一开始没信，但是眼看着抢救室里的蕴蕴气息越来越微弱，我还是想到了那个方法。”
姜宁眯起眼：“然后你就动手了？”
“对。”蒋蒙亮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蕴蕴的家人认为没希望了，就签了放弃抢救。在蕴蕴彻底失去气息前，我把药灌到了蕴蕴嘴里。没过几分钟，蕴蕴就睁开眼了。”
“我没办法。”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只要那个药一停，蕴蕴就会死。我接受不了，我不能没有蕴蕴。我……”
姜宁听不下去这个人渣对自己的洗白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难道其他被你杀的女孩就该死吗？”
人血和人骨熬药，药效肯定会随着熬药的次数减弱。
蒋蒙亮要想给习蕴续命，他就必须要不停地杀人。
习蕴多活了那么多年，那，蒋蒙亮又杀了多少个无辜的女孩呢？
姜宁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自己想杀人的欲望：“你杀了谁，在哪杀的，又是怎么躲过警察的，你自己说。”
“杀人，很简单。更何况，那些都是女孩。”蒋蒙亮语气轻松，“女人和男人有着天生的力量差异，她们逃不掉。”
“至于人选，那就更简单了。”他说。
“在城中村，里面有很多原生家庭重男轻女的女孩。”
“她们被家人逼着辍学打工，适应不了大城市，也不会回家。”
“她们低学历，人缘差，家里人不关心，也没有保命的东西。”
“就算是死了，她们的家人也只会以为她们是逃离了家庭，完全不会报案。哪怕是房东，也只会以为她们是没钱交房租，直接跑了。”
对于杀人，蒋蒙亮已经轻车熟路了。
一开始，他是随机杀人，但他发现那样会被警察盯上。
于是，他就做了功课，盯上了那些孤苦无依的女孩。
当他需要人骨的时候，他就趁天黑时蹲在城中村旁的巷子里。
那里没有监控，基础设施也很匮乏。
入夜后，那些女孩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身心都很疲惫，更不会有力气挣扎。
蒋蒙亮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挑到满意的“猎物”。
看着蒋蒙亮理直气壮的表情，姜宁忍不住了。
“啪！”
她抬起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人渣！傻逼！混蛋！垃圾！”
姜宁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一拳接着一拳。
有妖藤束缚着，蒋蒙亮完全不能反抗，但姜宁依旧不解气。
习蕴确实善良，但那些女孩又何其无辜。
她们本就原生家庭不完美，又被迫失去了汲取知识的地方。
她们想活着，就必须工作。
没想到，在她们刚结束自己劳累的一天后，角落里还会有蒋蒙亮这样的人渣盯着她们的命。
难道，活着就那么艰难吗？
好一会后，姜宁才停下自己的暴力手段。
蒋蒙亮是活人，她没办法直接把他交给阴阳系统，只能报警。
蒋蒙亮被姜宁打得体无完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牙都被打掉了两颗。
“呸。”
蒋蒙亮吐出嘴里的血水。
“你报警吧。”他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会被判死刑。而我给蕴蕴留的人骨和人血也够她活一段时间。”
每次蒋蒙亮拿着东西回家，他都会在里面加上从药店买来的各种中药材，掩盖掉人血和人骨的气味。
有着药店的发票，习蕴完全不会怀疑，只会乖乖地把药喝下去。
蒋蒙亮嘴边勾起了奇异的笑容：“说不定，我和蕴蕴到了地下都能做一对夫妻。”
看着蒋蒙亮那张脸，姜宁反胃极了。
为什么会有人如此臭不要脸？
习蕴是无辜的，那些女孩是无辜的。
从头到尾，错的就只有蒋蒙亮一个。
就在这时，突然有东西掉落的声音从角落传了出来。
“不对！”
姜宁急忙跑向那个角落。
她一跑到，就看到了躺在一堆东西中间的习蕴。
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