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司空月
吼！吼！！
龙吼象鸣，气血鼓荡。
演练场上的齐云，周身笼罩在一片晶莹鲜艳的红光之中。
这是澎湃的气血外显的效果。
脑海中——
【苦修中，受到气血丹滋养：气血-100；体魄-20】
【苦修中，受到气血丹滋养：气血-100；体魄-20】
【……】
日上中天，他已经修炼了一个上午。
终于，这一次的气血丹药力潮消耗殆尽。
气血鼓荡的程度迅速减弱！
“噔儿~”的一声。
齐云境界重回气血二重。
“不错！真不错！”
左长老很满意。
“不错个噔儿啊！”
齐云悲愤欲绝。
昨天的腿，白断了！
“我果然没有看错！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完全掌握了《龙象诀》，如此恐怖的悟性，除了先天道体，没人能做得到！”
左长老眯着眼，满是褶皱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今天的修炼到此结束，一会儿你自己去药房里取些茯苓、黄精作午食，吃完后你可以给你那好兄弟带些去，省得你小子说老夫言而无信。”
齐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满控诉：“不是吧？我修炼一早上，你就给我吃草？！”
左长老宛如看智障一般的眼神：“我药田里的药物，生长期间受丰沛灵机浸润，效力比寻常灵药更补，食之能让修炼速度快至少两成。门内多少人求之不得，免费让你当午饭吃，你就偷着乐吧。”
听起来很是大补……
那更不能要了啊！
嫌气血掉的还不够吗！！
干咳两声，齐云道：“我觉得吧，那么好的东西，用我身上浪费了，给我口肉就行。”
左长老皱眉：“气血境的修炼，在壮大气血肉身的同时，更是一个涤荡杂质、去芜存菁的过程。修到气血九重的人，无不是宝体湛然，血肉晶莹。”
“兽肉虽然也能补充气血，且比药物美味，但其中蕴含的杂质太多，吃了反而影响修炼，弊大于利。”
“长期食用，过多的杂质堆积在体内，无法炼化，只会让气血浑浊，体质变差，修炼更慢，严重的甚至再也无法吸收气血，更甚者还会直接跌境！”
“听了这些，你还想吃肉吗？”
他眼神睥睨，斜乜着齐云。
“快别特么说了，都给我整馋了！”
齐云抹着哈喇子，眼冒精光。
体质变差，修炼变慢，还会跌境，这对别人来说是避之不及的大坑，对他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仙丹啊！
齐云“口若悬河”，止都止不住。
见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左长老脸色沉了下来。
在得到《洞真宝箓》这条路上，他不能忍受出现任何的意外！
“你只要敢吃那些兽类身上任何一个部分，我保证你会在我这里得到同样的待遇。”他森然道。
齐云点头：“懂了，这就去嗦虎鞭！”
左长老：“？？？”
“朽木不可雕也！”
他拂袖愤而离去。
等他离远，齐云赶紧把手伸进嘴里抠嗓子眼儿，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呕！呕！！”
折腾半天，只吐出一地酸水。
“日了，这气血丹不会是粘在我胃里了吧？”
齐云抹了一把嘴边的污渍，神色不太好看。
二品气血丹所含气血太过充沛，一次性爆发出来，足够将中阶气血境都撑爆十次，故此并非一次性丹药，而是长效性丹药，直到药力消耗完毕，丹药才会彻底溶解。
除了人为激发药力，引发药力潮汐以供修行之外，气血丹平日里也无时无刻不在滋养服丹者的气血。
也就是说，之后半年的时间里，就算他什么都不干，气血也会大把大把往下掉。
也就是说——
“我废了……”
齐云往后一倒，在地上摆出一个"木"字，眼神涣散，生无可恋。
……
从药房回到卧室，齐云和桌上几块黄精大眼瞪小眼。
药田里出产的黄精色如琥珀，晶莹剔透，光是看样子，就让人食指大动。
齐云闻着浓郁的芳香，不仅不感觉饿，甚至还有点撑得想吐。
掰了一小块，吞进肚子里。
【进食中：饥饿+1】
【受到药物滋补：气血-15】
齐云：“……”
“果然连吃饭这种事都反因果了，别人长时间不吃饭会被饿死，到我这儿就是被撑死了。”
沉沉叹了一口气，齐云翻出入门前还剩的两张面饼咽了，勉强应付了腹中撑胀，将几块黄精和《龙象诀》一起打包，下山往外门弟子的住处去了。
半个时辰后，齐云终于找到了这一拨入选的外门弟子的住所。
住所是一座好几进的大院，数百人一起挤在里面，勉强能保证一人一间房。
院门前是一个宽敞的演练场。
“打扰一下，请问有谁知道马紫住哪间房？”
听到齐云的问话，整个场中熬炼气血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齐齐看着他，眼神或揶揄、或嫉妒、或戏谑，不一而足。
齐云意识到不对，心里突然一凝，冲着门内又高声喊了一遍：“马紫住哪间房？”
这一声如同雷霆炸响，滚滚远去。
声音招来了更多的人，然而依旧没有人应声，所有人仿佛看小丑一样看着他。
齐云面色沉了下来，他刚才已经动用了气血之力，如果马紫在的话，肯定能听到他的声音。
但对方没有出来找他，也没有丝毫回应，那就说明，马紫不在这儿！
或者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结合现场众人的神情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想到马东阳对自己二人的怨恨，齐云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
扫视着面前诸多人群，他眼睛眯起，从怀里拿出一块黄精。
“谁告诉我马紫在哪儿，这块黄精就归谁。”
黄精晶莹剔透，药香浓郁，仅仅是扩散开来的香气，就让人体内的气血隐隐活跃起来。
院中一时鼓噪起来，所有人眼中都绽放出贪婪的精光，但却似乎都在忌惮着什么，一时竟没有一个人敢动弹。
这很不正常！
齐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眼前的情形愈发证实了他的猜测。
安静了片刻，一个高大的少年从人群中走到齐云面前，摊开手掌：“给我吧，我知道他在哪。”
齐云知道他，这是外门弟子中少见的几个气血三重，因为年龄已经到了十五，所以没能进入内门。
但实力在同期的外门弟子中，绝对是靠前的几人之一。
轻轻一抛，黄精便落入了这人手中。
“这块黄精药力太足了！这小小一块，起码能顶我一个月的苦修！多来几块，定能助我突破气血四重！”
高大少年捧着黄精，兴奋得直发抖，抬头盯着齐云，目光灼热：“这样的黄精，你还有没有？”
“多的是。”
齐云答道，神情平静。
“给我！”
高大少年摊开巴掌，眼中精芒暴涨。
“按我们之前说的，你应该告诉我马紫在哪儿。”
“把你身上的黄精全部给我，我马上告诉你他在哪里！”
高大少年已经完全不掩饰他的贪婪。
齐云看着他，笑了：“看来你是想吃白食。”
高大少年也笑了，脸上的疤痕蜈蚣一样扭曲着，让他看起来格外凶狠。
“吃白食又如何？你个气血一重的废物，还能反抗不成？少废话，给我把东西交出来！”
他狞笑着，直接将手抓向齐云的胸口。
齐云反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拧！
咔嚓！
“啊啊啊！！！”
清脆的声音响起，高大少年粗如大腿的手臂被拧成麻花，凄惨地痛叫起来。
经过天道反噬的祸害，两番的破境跌境，齐云境界虽然降低，但体魄力量早已逼近千斤，比一般的气血四重更为霸道，高大少年又如何是对手？
“马紫在哪儿？”
还是那个问题。
高大少年痛得冷汗直流，嘴里却硬气大骂：“小杂种……啊！！”
咔嚓！
齐云眼中冷光一闪，将他左腿也一并踩断。
高大少年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我耐心已经不够了，再不告诉我马紫在哪儿，我折断你四肢！”
高大少年已经痛得面色惨白，却咬紧牙关，连嘴皮都咬破了，血肉模糊。
齐云的耐心已经被磨没了，正要动手，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别白费力气了，你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敢说的。”
声音清朗柔和，带着少年特有的稚气，一时间竟分不出男女。
齐云循声望过去，只见人群的最后，站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发丝鸦青，马尾高竖，十二三岁的样子。
他的脸庞俊美柔和，甚至显得有些脂粉气，却被两抹英挺的长眉撑出一股健拔的气韵来。
一身水蓝的清雅服饰，卓尔不群。
见齐云看向自己，他笑道：“你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你有内门长老做靠山，自然不怕，但他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当然，我和你一样，也不怕马化骨，所以马紫的下落，你可以问我。”
“稍等。”
齐云冲俊美少年郎友好点头，随后脚下“咔嚓”两声连响。
高大少年完好的两只手脚全部断折，惨叫着昏死过去。
“你想要什么？”
他冲俊美少年郎问道。
先前他就注意到，对方虽然站在人群最后，但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显然很不简单。
这样的人，总不会是贪图几块黄精。
“爽快！”
少年郎抚掌轻笑，笑容明亮如朗月当空，“想要什么还没想好，不如，就让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齐云眼睛眯了眯，点头道：“好！”
“你就不问我会让你干什么事？”
倒是少年郎意外了。
“我没时间跟你讨价还价。”
“好！好！好！”
少年郎抚掌大笑，“你果然有趣！”
随即指了一个方向，“你朋友被马东阳那几个狗腿子带往那个方向去了，我劝你快一点，因为那几个狗腿显然不怀好意。”
“多谢！”
齐云转身就走。
没两步，回过头来问道：“阁下怎么称呼？”
“我叫司空月，你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它以后会响彻这个天下。”少年郎笑道。
齐云郑重点头：“好的，记住了。”
“答应你的事我已做到，咱们之间也就两清了。”
“这次交易体验很好，下次还会找你。月兄，后会有期！”
齐云一拱手，转身往他所指的方向飞奔赶去。
司空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