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怀鬼胎神汉验妖主6
蒙笛走在兰萝身前,面朝兰萝倒退着走路,手中还耍弄着他的佩剑,引得兰萝阵阵开怀。
林幺初:“他们俩,有情况?”
景南浔:“这种事问我怎么知道”
“你的侍卫把我的人拐走了,我当然第一个要问你。”
“夫人怎么就能确定是我的侍卫把你的人拐走,而不是你的丫鬟把我的人拐跑的”
(你看蒙笛,这幅样子能是兰萝把他拐跑的吗分明是他自己上钩的。)
“兰萝才不会那么主动。不过,蒙笛耍剑还挺有一套的。”
景南浔洋洋得意道:“也不看看是谁教的。”
林幺初突然转变话题:“怎么从来不见你佩剑呢?”
“你希望我佩剑吗?”
“那也不是,我就是问问。”
“我不喜欢用剑,尤其是不在战场上的时候,带它没必要。”
“你喜欢用弓箭”
“夫人怎么知道?”
“嗯,我第二次遇见你的时候,还没见到你本人,倒是首先赞叹了你的箭法。九发九中,而且箭箭稳落,确实厉害,我还达不到你的高度。”
景南浔来了兴致:“夫人也会射箭”
“我以为你知道呢。”
“我不知道。”
“和你一样,我也喜欢用弓箭。小时在阿翁那学过,阿翁一开始让我打靶子,后来让我瞄树干,再后来,就让我射竹子,必须破竹而出才算。”
“那现在呢,现在能到哪一步了?”
“嗯……不知道,好久没练过了。”
景南浔若有所思,又道:“改天让你试试就知道了。不过,你为什么喜欢用箭呢?”
林幺初如是道:“在危险还未近身的时候察觉,提前防备,才有更大胜算。弓箭杀敌于千里之外,而长剑是为近身防备之器,虽然二者皆有裨益,我还是偏爱弓箭多一些。”
“嗯,是有道理,我赞同。果然,你我是一道的人。”
---[顺安王府]---
景南浔和林幺初到了家,冯可柔就一如平常迫不及待出来迎接了。
她嗲嗲地跑到景南浔身前,撒娇道:“泆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这冯可柔,还真是越挫越勇啊。)
林幺初一眼便注意到她头上的伤。
已经消失了。
她心中暗自嗤笑:“呵,蠢货,做戏都做不全。”
当然,景南浔也注意到了。
景南浔大概是头一次希望冯可柔早点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药材递给她,毫无波澜地道:“给你带的东西。”
冯可柔高兴地捧到怀里,盈盈笑道:“泆哥哥,这是什么呀?”
他仍然面无表情:“你被邪祟缠身,是因为身体不够强壮,需要补一补,所以我特地去药铺给你买了补药。小桃,等会就煎药给你家姑娘服下去。”
(哈哈哈,景泆你倒成了好人了。)
“是,王爷。”
交代完一切,景南浔带着林幺初转身离场,不再去管她。
冯可柔还没反应过来,小桃反应快,将药拿过来立马准备去架炉子煎药。
“姑娘,我现在就去给你煎药。”
冯可柔激动道:“小桃,泆哥哥这是关心我”
“是、是呀。”
“啊哈哈,泆哥哥在关心我!哈哈哈哈,那个林幺初一定嫉妒死我了吧?!小桃,快去煎药!我要当着她的面喝!”
“好的姑娘,我这就去。”
冯可柔仍然在雀跃着,看什么都觉得在围着她转,好像天下的中心就该是她。
直到小桃将药煎起来,冒出腾腾药气,冯可柔脸色就变了。
小桃一边拿着蒲扇煽风,一边将身体向后倾,另一只手捂着鼻子,尽量让自己离得远远的。
屋内白气弥漫朦朦胧胧,小桃特意分了两个炉子煎药,两个炉子齐齐噌噌冒烟,简直成了重灾区。
冯可柔一进门便被薰了个半死,气味直逼脑门,反胃了好一下。
她捂着鼻子道:“呕……小桃,这什么东西?”
小桃也捂着鼻子不敢拿开,她一把扔掉蒲扇,跑到冯可柔身前,回话道:“我也不知道啊姑娘,这药……呕……好臭啊……”
二人正欲出门透气,不知怎么,门像是被风一吹,“砰”地关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景泆把门关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哈哈哈)
冯可柔连忙扒住门相外推:“门怎么关上了!”
小桃也来帮忙,但药房的门是从外边锁的,门栓卡死,任她们怎么推也无用了。
“姑娘,这门已经锁了!”
冯可柔急道:“连个窗户也没有,啊啊啊臭死了!快想办法出去啊!”
“姑娘,这门是从外边锁的,里面开不了啊?”
药炉还在烧着,冯可柔没办法,指着地上瓢里的水道:“快把药炉灭了!我受不了了!”
小桃迈去拿起地上的瓢,一把将两个炉子浇灭了,“呲”的两声,只余微弱的火星仍在倔强。
炉子至少终于不再冒烟,冯可柔稍微可以大口喘气,她又看向门,扒着门朝外喊道:“有没有人呐?来开开门啊!泆哥哥”
“救命呐!救-命-啊-谁给我开门啊……嫂嫂有没有在啊?泆哥哥”
喊到最后,她嗓子像是在冒火,就开始神志不清瞎喊了。
小桃扶着她坐到地上的蒲团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安慰她道:“姑娘,会有人发现我们的,很快就会有的,别喊了。”
她又咳嗽了两声:“咳咳,我嗓子都劈了,这外面竟然就没有一个人经过”
小桃也纳闷:“可能…没有吧。”
当然不会有人回应。
(笨蛋,这儿可是顺安王府,人家是一大家子,你们两个成天闹事的外人,谁会帮你们。)
冯可柔突然觉得很委屈,她终于瘪着嘴又哭了起来,将头埋在小桃胸口:“呜呜要是姑妈在就好了……我…我被欺负了,连门都欺负我!啊啊啊啊啊……”
她哭的越来越大声,泪如雨下,小桃胸口一片的衣服很快就湿了,她拍着冯可柔的背安抚她道:“好了好了姑娘,别哭了,明天就能见到大夫人了。”
冯可柔立马有了指望,她坐正擦了擦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道:“对,姑妈明天就来,我要告诉她,那个林幺初都做了什么!”
(我真服了,明明都是你在背地里搞鬼,还要恶人先告状。)
可是她一抬头看着面前关得紧紧的木门,除了日光什么都进不来也出不去,她又嚎啕大哭:“啊——怎么还没有人来啊!臭死我了啊——”
……
她哭了好一会儿,靠在小桃身上睡着了。小桃也闭上眼,二人互相挨着,就着屋内的药气昏昏睡去。
直到靠近傍晚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二人猛的惊醒,冯可柔从小桃身上弹开,抬头看向开门的人。
是蒙笛。
冯可柔心中蓦地失望,暗暗道:“我还以为是泆哥哥。”
不过有人开门了总是好的,她坐了这么久,双腿早就麻了,不过小桃还好,还能勉强独自站起来,然后赶紧又弯腰去扶自家姑娘。
“姑娘,慢点。”
“哎,哎呀,我腿都麻了。”
冯可柔踉跄着站了起来,蒙笛虽然在心里嘲笑,但还是道:“冯姑娘怎么在这,让我们主公好找。”
“泆哥哥找我什么事?”她嗓子哑了,现在说话活像个尖声细气的乌鸦。
“就是看不到姑娘人,所以找啊。姑娘既然无事,那我便去向主公复命了。”
冯可柔自刚才说话被自己的嗓音吓了一跳,就不愿意再开口,于是小桃替她回道:“多谢蒙大人。”
蒙笛转身出了药房,虽然方才他压根就站在门口没进去,仍然能够闻着这屋里的死味儿。
他边走边回头看了看药房,冯可柔跟小桃已经一溜烟离开了,他也未免惊讶:“主公开的什么药,臭成那样”
他转念又一想:“治治那冯可柔也好,成天想着怎么害人,衣服上不知道熏的什么香闻得让人头疼。”
到了西房,冯可柔赶紧让小桃打水烧水准备沐浴。
这一路从药房走来,不知多少下人见着冯可柔和小桃面露嫌色,冯可柔羞得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拉着自己的袖口一闻:“咦惹,都薰臭了!小桃,快点快点打水,我要沐浴啊!”
小桃从屋外赶来回话:“已经在放水了,姑娘。”
冯可柔羞得难以见人,将门窗都关严了,一个人在屋内坐立难安,身上如同爬了虱子,每一寸皮肤都在发麻。
又片刻,她终于等来小桃在门外呼唤着:“姑娘水好了!”
闻言,她飞鱼似的奔出去,小桃紧随其后进了浴房,顿时又是一阵雾气腾腾。浴房那人仰马翻,冯可柔恨不得把一层皮洗蜕下来。
浴房外兰萝过来传话:“冯姑娘,晚膳好了。王爷唤您去用膳呢。”
其实是兰萝自己要来,下午听得冯可柔被关在药房里半天,身上熏的臭气哄哄,她高兴个半死,笑得肚子抽了筋,还是林幺初给顺好的。这会儿听到浴房里的动静,肚子又在隐隐作痛。
冯可柔大声叫喊:“我沐浴呢,等会儿来!”
兰萝:“是,那我先去回话了,冯姑娘。”
可等到冯可柔好容易换了身衣裳,从浴房赶来用膳,景南浔和林幺初已经吃好了,正坐在那儿等着她,林幺初怀中还抱着小白,抚着他的毛。
冯可柔心中暗暗窃喜,她拣了位子坐下,问道:“泆哥哥和嫂嫂吃好了吗?在等妍妍吗?”虽然她话中提到林幺初,但始终看的是景南浔。
景南浔语气平平:“洗完了。”
冯可柔鬓角仍是湿漉漉的,衣服也没有好好穿,拿着块兔绒金丝毯子披在身上,显得娇嫩羞人。她低头装不好意思:“嗯。”
“你想先吃饭,还是先喝药”
冯可柔一愣:“呃、啊?”她转眼一看桌上自己面前,汤碗里果真盛了褐色的汤药,不过已经微微凉了。
“药不能不喝。”
林幺初在一旁看着,景南浔分明是带着笑说的。
冯可柔心中担忧:“这不会是……下午煎的药吧”
她装傻充愣:“泆哥哥,什、什么药啊?”
“当然是我给你带的药。”
“不-是-吧-还是来了……”她强装镇定说道:“泆哥哥,其实,我感觉,我好了,要不这药…就别喝了吧?”
景南浔抬眼看着她,犹如寒风压境,吓得冯可柔不敢与他对视。
“怎么,不领我的情?我还以为表妹会听我的话。”
“听,妍妍当然听,妍妍这就喝。”
景南浔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林幺初就在一旁看戏,作了个“壁上观”。
冯可柔双手颤抖着捧起汤碗,慢悠悠端到嘴边,终于下定决心,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试了一口。
唇齿刚沾上褐色的汤药,她激出了一个寒颤,强撑着灌了一大口,含在口中欲扭头装吐,谁知景南浔冷不丁赶在她吐之前来了句:“吐了这还有一碗。”
(噗哈哈!)
冯可柔不得不咽了下去。
小桃在一旁皱眉,恨不得自己替了她家姑娘遭罪,见状赶紧递来手帕揩嘴。
冯可柔只觉得肠中翻江倒海,非常恶心,嘴中反出酸水,连话都不说了。
景南浔破天荒夸了她:“表妹真是乖巧,”他又道:“不过,应该会坚持喝下去的吧”
冯可柔心中叫苦:“还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