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心血
酒足饭饱之后,一群人清理了所有东西,摆上了每个人各自挑选的花灯和几壶酒。
张绍莱提议:“我们来玩个游戏,叫做吐真言,如何?”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可我还没喝醉。”许筠搂着叶伶说。
张绍莱觉得辣眼睛,偏过头不看他,解释道:“由我开始,右边的人向我问一个问题,必须要以真话回答,以此类推。”
“噫,我可不玩,不想回答问题。”许筠又是第一个出声的。
张谙出言:“不如我们转扇子,扇柄指到的人问,反方向则答,如何?”
众人都赞成。
“那我就先占个便宜,我先转。”张三疯首当其冲。
扇柄———
叶伶。
另一头是柳悦。
“哎呀,我和阿伶真是有缘。不过嘛……”她目光狡黠,“我打算把这个提问的权利给许筠!规则里并没有规定不行吧?”
“会玩还是你会玩。”张绍莱忍不住对她说。
许筠自然高兴起来了,问叶伶:“你每次和我一同做菜的时候有没有嫌弃我笨啊?”
叶伶不假思索地答道:“有,但不是每次。你让我怎么在你把我刚洗好的菜给打翻的时候不嫌弃你?”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张绍莱侧身,离张谙近了一点,小声说:“皇叔啊,我怎么觉得这游戏有点……”
张谙打断他,“我觉得还不错,你的提议很棒。”
张绍莱乖乖地坐了回去。
接下来又转到了张三疯和张谙,许筠和风流溪。
第四次,转到了张绍莱和李昊宇。
李昊宇给他使了个眼色,张绍莱立马会意。
“抱歉各位,在问问题之前,在下想给大家看点东西。”李昊宇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沓纸。
“我们等等昊宇哥。”张绍莱出场帮助他。
李昊宇这些年研究的工具张绍莱也不曾看过,也有几分好奇。七年不算短了,要是李昊宇真研究出了什么好东西,拿来用自然是极好的。
李昊宇把数十张纸摆在了桌面上,上面记载着他研究的改良工具的大致样貌和制作方法。
张三疯拿起离他最近的一张看了看,没看多久,他带着笑意说:“李公子拿这个是为了擦桌子么?”
张绍莱觉得有些不对,刚想制止他的话头,张三疯就已经继续往下说了。
“这水车,不知是多久之前的落后样式了,现在的水车可比这个好多了。”他的眼神又草草掠过了桌上的其它纸,“不会真是拿来擦桌子的吧,这些都是什么过时的垃圾。也就这个火铳,新鲜点。”
张谙强硬地打断了他:“三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明显是李昊宇自己的设计。
李昊宇的双手攥成拳,他缓缓站起身,收好了所有的纸。
张三疯也终于察觉到事情的不对,低着头不再说话。
“张将军,你可以说我的东西不好,也可以看不起我。”李昊宇尽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但你不能说我这七年的心血是垃圾。”
张三疯也站起身,“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的问题,在下向李公子道歉。”
李昊宇扯出一抹笑容,“没关系。”他没拿着那些纸的手仍然紧紧握着。
“将军刚才说,那火铳还算看得过去,是吗?”
张三疯僵硬地点了点头,“是。”
张绍莱看不下去了,向众人告歉,带李昊宇进了一间屋子。
“张三疯?你怎么能蠢成这样!”柳悦扶额,来回踱步。
“我……”
“行了别解释,你给我好好道歉!”
屋中的张绍莱对李昊宇说:“昊宇哥,张三疯说话一直都不过脑子,我代他向你道歉。”
“没事,绍莱。”李昊宇的眼眶有些红了。
“昊宇哥,我希望你可以明白,有的事情,并不是一股脑地付诸努力去做就可以成功,它需要夜以继日的努力,也需要不断的改变。”
他拿过他手中的图纸,“哥看,这个水车放在现在的确过时,但要是你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七年,而是在这七年间出来看看,这个水车早就会得以改良。”
怕加重对李昊宇的打击,他又补充:“当然,哥造的火铳是真的很不错,对南朝的军事可以起到更好的帮助。”
“总之,我还是建议哥可以改变一直以来封闭式研究的方式,多出门看看。”
李昊宇一直听着他说,没发表任何意见和看法。
“若是哥也觉得绍莱说的对,就拿回我手中的纸吧。”
张绍莱向他伸出手,李昊宇的心血就躺在手心。
“好。”这个字出口的同时,李昊宇拿过了那些纸。
“至少,我会试着改变。”他打开屋门,看着天上月。“我明白未来该怎样做了。研究不能以脱离现实为代价,对吧?”
张绍莱喜笑颜开,“正是如此。那么现在,我们回去继续问那个还没问的问题吧。”
二人并肩走回去,还离得很远就听见了一群人在训斥张三疯。
主力自然是柳悦。
许筠:骂得好!
叶伶:许筠说得好。
张谙:三疯今日又蠢了些。
风流溪:许筠厉害。
……
李昊宇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到来,制止了这对张三疯来说是酷刑的训斥。
“李公子!”张三疯委屈得像是要哭出来了,“我真的错了!”
李昊宇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没事。你说的话,也让我学到了些东西。”
气氛终于缓解,游戏也没再继续。
大家都有些放飞了自我,一改往日表现出来的形象。关系比较近的就组成一队饮酒谈心。
张谙,张绍莱,张三疯还是喝到了一块。
“你们两个,可没想着弄死我了吧。”张绍莱打趣道。
“怎么会呢!”张三疯有些醉了,“大家的目标都是为了南朝越来越好,同道中人同道中人。”
张绍莱清楚张祈雁因对张谙的某些行为不满而一直在找机会对他进行打压,且张祈雁和张谙的关系早已出现裂痕。
经张朝明一事,这是难得的安宁与快乐,他也暂时不想再去费那么多心思了。
张谙定定地看着他,“那绍莱呢?绍莱可曾想过要杀我?”
张绍莱极快地推测了一下局势,确定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然后对他说:“我杀你?皇兄杀你的可能性都比我大。”
凭张谙的能力,张谙定然能推测出张祈雁现在对他的看法,所以跟他说一些也是没有影响的。
“祈雁就这么被你卖了。”张谙故作惋惜。
“行了!别聊这种话题了,怪没意思的。”张三疯又喝了几杯。
张祈雁此刻拿着自己挑选的花灯,走过流水桥旁,娇嫩花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