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宁

    约莫未时，张祈雁赶到了南朝军队在江宁的军营。张三疯见到这位许久未见的朋友自是激动的，但想到自己昨夜的该死行径又生出了畏惧。

    他思索再三，大步向前，跪在了张祈雁身前。

    “太子殿下，臣有罪，特来领罪。”

    张祈雁瞟他一眼，询问：“是否有伤亡？”

    “无，唯损失粮仓。”

    “剩余粮草还够支撑多久？”

    “撑过明日应无大问题。”

    张祈雁从他身边走过，留下一句话：“江宁战事平息后，再论你的罪。”

    张三疯忙道：“臣明白，绝无怨言。”

    张三疯追上张祈雁，跟他说明了江宁当下的情况。

    江宁是这次南朝与北国开战战乱最晚平息的地方，南朝其他地域几乎均为大捷。按照地势，江宁易守难攻，本不该被北国压制。有了现在的连连败退，才让北国嚣张到让自己国家的公主来耀武扬威。

    张三疯本就不算个能忍的，在会谈上忍不住给了北国公主一巴掌，硬生生打散了双方的和气。

    南朝派兵援助江宁是迟早的事，于张祈雁而言，自是不愿和解。他希望趁着这次的全胜谋取更多利益，也拿捏住北国。这也是他来江宁的最大目的，他要赢下这场仗。

    “江宁的仗很好赢吧。”

    张三疯“呵呵”地笑了，“不用打了，北国来讨好我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敢破坏关系。”他挠挠头，思考了一会，“对了，北国应皇帝的旨意送公主和亲，正好，公主这不就来了。”

    “你蠢吗？”

    多好的让北国上贡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只见一名女子落落大方地走来，身着藕粉色衣裙，发上流苏流转，长相甜美，气质上佳，身后跟着几位侄女和士兵。她走到二人跟前，行了很标准的南朝礼仪。

    “参见太子殿下，张将军。”

    张祈雁和张三疯也回了礼。张三疯在张祈雁耳边小声地啧啧赞叹：“这跟我打的那个不是一个水平啊。”

    张三疯清了清嗓子，“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接，敢问这位公主叫什么名字？”

    叶伶微笑回答：“北国叶伶，承南朝圣上之旨，前来和亲。”

    张祈雁听到这名字，淡淡地笑了。北国为了这次的和平，手笔还真是不小，连嫡公主都舍得抛出来。张殃及的旨意，倒也是出乎他意料，明明人还病着，却还是要颁旨。南朝同北国和亲，分明全无必要，还不如换些实在的东西来。

    不过能把张南栖换回来，也很好了。

    至少他能知道他这位长姐仍然活着。

    张祈雁礼貌地道别后，就暗示张三疯跟他一起离开。

    “和亲对象？”

    张三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除了二殿下，还能是谁？人家嫡公主会给你做妾？”

    张祈雁给了他一拳，“你想让我被我夫人弄死？”

    他没有纠结张殃及选择同意北国求和，毕竟张殃及对张绍莱不甚看重，自不会思考让他娶北国公主是否对他有影响。看起来娶了北国公主是段良缘，也能提高地位，不过和北国的人扯上关系，总是像行动有了限制。行差踏错一步，造成的后果和影响都比以前多太多。

    在张祈雁的计划中，他不希望张绍莱娶了北国公主。

    张祈雁与张三疯安抚了江宁百姓，也安置好了伤员，托人护送北国公主去皇城。

    二人相对而坐，执杯饮酒。

    “祈雁啊，上一次和你喝酒，已经是很久之前了。”张三疯感慨。

    张祈雁放下酒杯，“别来这一套，总之，别再耍酒疯，早日回皇城领罚。”

    张三疯敛了笑意：“皇上身体如何？可有好转？”

    张祈雁缓慢摇头。

    “那还真是奇怪了。”张三疯小声嘟囔着，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半刻钟后，张三疯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张祈雁靠在墙上向月举杯。

    因战事平息，张三疯和张祈雁得了空闲，在江宁得以小逛半日。

    张三疯根本没想到张祈雁玩起来怎么也控制不住，由着他这跑那跑。虽然如此，但他还是顺着张祈雁的意思，说不定他能让他少挨点军棍。

    火烧粮仓是他不对，但军棍打在他身上真的很疼。

    张祈雁带着他逛了一个又一个摊子，最终被桂花糖糕吸引得走不动道。

    张祈雁买了一些，自己尝了一口，嫌弃地摇了头，全扔给了张三疯。

    店主有些不悦，“两位公子可是觉得小店的糖糕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