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十九日：选择
（周五）
陶呓在中途的时候其实差点就醒了，最后却还是回到了梦里，看到了那一段奇怪的画面。
秋天的早晨不再是由小鸟啼叫开始，而是在半夜不知不觉间落满街道的黄叶，这样的变化，是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了，除了一些真的认真的，努力的观察生活的人才知道的，陶呓就是这样的人。这十几天来，每天她都在早晨刚开始的醒来，有时候在书房，有时候是卧室里，她发现了生活的这些变化，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不过只是早起必须感受的而已。
陶呓写完故事之后，还是很不安，所以她给陆铎发了一个短信，“昨晚梦境不太好，感觉会影响今天的心情……”
过了不久，手机传来的声音，是陆铎的回信，“恩”。陶呓反复的看着，等了很久，确定了只有一个字之后，又给他发了短信。
“这就样？什么意思？”
这次也会得很快，“就是我知道了，你今天心情可能会不好。”
“那你就没有其他的什么表示？或者是说些让我心情好点儿的话！”
“之前类似的情况发生的时候，我早就说过了，没用的。”
陶呓看着短信，顿时觉得挺搞笑的，确实，之前她也因为梦里的故事问过陆铎，也和他讨论过，但是其实都没有什么用的，所以其实陆铎就是知道了她是这样的人，才什么也没说。
手机发出声音，陆铎的短信又进来一条，“你现在笑了，对吧？”
“恩！”
两个人今天可能会见不上面，但是早上因为这样的对话，却都感到了满足了，陶呓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每天见面的话总有一天会腻的吧。
结束了对话，陶呓打算开始一天的工作：吃早餐，然后上网找资料，下午的时候去市图书馆借书，傍晚有时间的就和陆铎吃晚餐，晚上还要继续找资料做准备。陶呓一只手拿着面包，脑子就在计划着今天的规划，另一只手拿着必要的东西，或吃的或喝的或用的，一趟的搬进书房，最后她一屁股坐下，就完成了准备工作。
陶呓到学校的时候并不长，但是她却有想一直呆下去的想法，不是因为陆铎，而是她刚到这个学校就喜欢上了，她很喜欢学校的氛围。不知道为什么人们常说“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她觉得其实根本就是不一样的，至少在学校里，明争暗斗的事情就少很多。也或许是她其实也没有走进过社会工作，读完研究生之后，熟悉的导师介绍就来到了这个学校，所以她对社会的认知，其实有缺失的。陶呓很认真的准备着这次的工作，而且她在学校里也没有其他别的工作，所以可以很专心的去辅导论文。这样一想，一做，时间就过得很快了。
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半，原因是陆铎的短信。
“吃了么？”
陶呓看了短信才想起来时间，放下手机的资料，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慢慢的回道，“准备。”
收拾好资料，把其他的垃圾也带出书房，太阳早就已经是火辣辣的挂在正空上了，她没有心思准备午餐，便换好了衣服，准备在外面解决，正准备出门，手机又响了，陶呓一看屏幕，文老师。
“喂，你好。”
“喂，陶老师么？”
“是的，文老师有事找我么？”
“对，是这样的，陶老师你下午有空么？可以帮我代两节课么？”
陶呓正要穿鞋的脚就停在半空，似乎对这样拜托没有多大的兴趣。
“喂，陶老师？”
“恩，恩，可以啊，我下午正好也没事儿。”
“那真的是麻烦你了，待会儿我把班级和内容发给你，可以么？”
“好的。”
“真的是谢谢啊。”
“没事儿。”
挂了电话，陶呓呆呆的看着手里的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本来悠闲的下午变成了这样，她是真心不想帮这个忙的，但是……诶，慢慢的把鞋穿好，把书放在鞋柜上，关上了门走出去。
在楼下吃午餐的时候收到了文老师发来的短信，好在是后面两节课，她还可以慢慢的吃完这顿饭。从她住的地方到学校并没有直达的公车，但是却有差不多到那里的车，所以趁着午后的一点困意，她上了公车，悠悠的晃到了学校附近，然后下车慢慢的走向学校。
下午3点10分，陶呓出现了办公室里，有几个老师看到她来有些惊讶，并问她干什么来了，她只好把原因说了一遍，然后大家就换了同情的眼光看她。她不以为然，到文老师的桌子上拿起教科书准备看看内容。好在文老师这堂课是大一的，而且还是写作训练课，并不是太要紧的课。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翻着书，又查看了一遍文老师发给她的短信，在本子上简单的写下了教案，然后下课铃就响了。
陶呓捧着书去教室的路上，正好看到从一个教室走出来的陆铎，身边同样是有几个学生围着。陆铎看到她的时候眼神里有一些疑问，但是很快的就消失了，而且换上了开心的目光，陶呓接收到了信号，也没有想要打招呼的样子，转身就进了教室，果然两分钟后，手机就响了。
“怎么来学校了？”
“代课。”
“这么突然？”
“我也觉得……”
“恩，下课见。”
“好。”
刚刚回完短信，上课铃准时响起，陶呓看着下面的学生，做了一个简单的说明，然后便开始上课。课程并不难，很多时间都是学生自己的思考，而且根据文老师给她的“任务”，今天她不需要讲重点的课，只是让学生们把上次的作业交上来，然后让他们自己小组评论就好了，其实陶呓并没有什么用。
两节课下来，学生们还没有讨论完，而陶呓也觉得很有趣，至少她知道了几个之前都没有听说话的词语或是想法。这也是她喜欢学校的原因之一，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学生们会有什么奇怪的或者是新奇的想法，和他们交流，其实也是保持年轻的一个方式吧。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了，”陶呓看着时间快到了，便总结了一下，“今天没有讨论完的，或者是有什么新的想法的，回去之后都可以进行修改或者讨论，下节课你们文老师回来之后会继续给你们上新课的。恩，没事儿的话就下课吧。”
因为是星期五，即使是再怎么有兴趣的话题，还是抵不住回家去玩的热情，不到五秒钟，教室就剩下陶呓一个人了。她倒是不急着走，因为现在楼道里肯定都是学生，所以她慢慢的收拾好了之后，看了看手机，果然，有陆铎的一条短信，是在她最后一条短信之后的一分钟。
“我也觉得挺好的。”
陶呓看完之后嘴角上扬，她忘记了她慢慢来的节奏，有些迫不及待的走出了教室，然后差点就跑起来的回到了办公室，陆铎也有课还没有回来，但是并不影响她的心情，她很开心现在。
那天两个人在回家的路上，说了很多，陶呓和陆铎说了那个感觉不好的梦。
“不是说今天的心情可能不好么？”陆铎打趣的问她。
“是可能不好，而不是肯定不好，”陶呓嚼着字眼说，“本来我今天下午想去图书馆借书的，结果就被一个电话打乱了，90分钟的课，要用120分钟的路程来换，我真的是……”
陆铎没说话，笑着摸摸她的头，然后余光看到她佯装生气的样子，手却还是牵住了自己。
“本来以为今天见不到面了，”陶呓说，“看来我们的缘分太深，少见一天都不行啊。”
“我不信佛，也不信缘，但是我信感觉，”陆铎在等红灯的时候，转头看着她说，“现在这样的感觉，很好。”
陶呓看着他，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诶，老实交代，你以前的女朋友是不是对你这招很受用啊？”
陆铎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可能吧，以前的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你很喜欢。”
“切~”
陶呓觉得这一刻很幸福，或许那些书上写的爱情，也不过如此吧。无论是城市光影下的华丽，还是洗手做羹的平实，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的不是蜜语甜言的空话，而是身边这只可以牵住的手，这样，也就足够了吧。
陶呓心情很好的请陆铎吃饭，但是最后还是回到了楼下的餐厅，让陶呓的钱包一时间保住了。
“明天要干嘛？”散步的时候陆铎问她。
“去图书馆，把今天没做的事情做完。”
陆铎没说话，陶呓也懒得再问。反正明天要是俩人一起去的话，上个楼叫一声就行了，所以两个人说着其他的话题，回到了家里。陶呓觉得挺完整的今天，除去下午的“特殊活动”，所以她很快的就有了睡意，直到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想起来，昨晚梦里的那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