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不堪回首的二婚
余层永那一记耳光，彻底把艾文打懵了。艾文从没想过余层永竟然还会动手打她。艾文当时坐在沙发上，逗着孩子。她把孩子往沙发里面挪一挪，起来就跟余层永撕扯。
论打架，女人哪是男人的对手！艾文虽然个儿高，但她毕竟力气有限，在跟余层永撕扯的过程中，又重重地挨了几下打。孩子在沙发上看着父母打架，吓得撕心裂肺地喊着，哭着。
艾文一边跟余层永撕扯着，一边又担心孩子从沙发上掉下来。
终于打到精疲力尽了，余层永停住了手。艾文从地上爬起来，本能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擦干眼泪。转身去屋里拿出自己的包，从沙发上抱起孩子就要出门。
余层永看到艾文，抱着孩子要出门，心里怕了，赶忙去门口拦着。艾文瞪着他说：“你敢打我。我不跟你过了，我要离婚。”
余层永见艾文执意要走，于是就给艾文道歉：“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以后改。我以后再也不动手了。”
艾文不管他怎么说，坚持要走。
余层永这个时候又走上来，抱着艾文说：“你原谅我这次，我下次再也不会打你了。”
艾文背着包，双手抱着孩子，她腾不出手来推开余层永。任由余层永抱着，两人在门口僵持了半个小时，艾文不能出去，也站累了。就抱着孩子坐回到沙发上。埋着头，孩子哭，她也哭。
晚上，余层永为了向艾文表达自己的歉意。专门给艾文写了一个以后再也不打艾文的保证书。又一遍遍地向艾文讨好求饶，晚上还给艾文端洗脚水，帮艾文洗脚。
晚上躺在床上，余层永使尽了温柔和体贴。他从背后抱着艾文。嘴巴贴着艾文的脖颈，喃喃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是我冲动了。下次再也不动手了。”
艾文其实心里边也不想跟余层永大闹下去，自己毕竟已经离过一次婚，如果这次再离婚，也实在不好看。看到余层永写了保证书，又这么的温柔抚慰，艾文也就很快把这事儿翻篇了。
艾文原谅了余层永，认为余层永保证了，以后的日子也就不会再打架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和余层永动第一次动手后，后面又有了第二次，接续的有了无数次。
日子又开始依然如故地过着。艾文依然是隔段时间，向余层永提起，让他给家里边点生活费的事情。每次只要一要钱，两个人轻则大吵一架。重在又打一架。
每次打架，吃亏的总是艾文，女人总是打不过男人。每次打完架，余层永又是抱着艾文说对不起！又是亲吻艾文，又是写检讨，又是下跪。
曾经有一次艾文说，非要跟他离婚的时候。余层永为了显示自己的痛改之心，拿起一个菜刀要剁自己的手指头，艾文看他真的拿菜刀去砍自己的手，艾文不忍心，就把菜刀夺了下来。日子又恢复了日常的生活状态。
艾文逐渐被现实生活所逼迫，她不得不向现实妥协。她知道向余层永要点生活费很难。不是吵架就是打架，她也吵累了，不给钱也就麻木了，不再指望余层永给钱了。
她一个人支付着家里里里外外的开支，一个人养孩子，孩子的费用开支全是她出。余层永从来也没问过，孩子需要多少钱，家里有没有钱？
艾文再也不问余层永要钱了。反而余层永向艾文要钱的时候更多了。
今天五千，明天八千，后天一万。艾文一旦拒绝说，没有钱。她就让艾文出去借，艾文不出去借，他就找个事儿，借口跟艾文吵架，又是打架。
直到有一天，艾文下班，在单位门口，碰上前来找她的余层永，余层永当时还带了一个人。他在厂门口问艾文要一万块钱，说是给那个人付钱。艾文看到余层永竟然带人到厂门口要钱，心里烦透了。
艾文心里明白，余层永带人到厂门口问她要钱，无非是抓住艾文爱面子的心理，他笃定艾文一定会给他的。艾文明白了余层永的意图，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给钱。否则以后。它经常带人来厂门口要钱。
艾文想明白后，没有多瞅一眼余层永，边走边冷着脸地说：“我没有钱！回家再说。”
余层永当时在厂门口，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觉得在那个人面前，失了面子。
艾文下班的路上，顺道去幼儿园接了孩子。两个人回到了家，一进门余层永就说：“你今天怎么啦？一点面子不给我留。我专门去问你要点钱急用，你借我一万块钱你不行啊。”
艾文说：“我哪有钱！”
“你不会问你同事借呀？”
“我天天给你借，借，借，我哪有那多钱给你借，你把我当提款机吗？”
“那现在回家了，现在给我1万块钱。”
“我说了，我没有！你不要再问我要钱了。”
“没有，你去你爸妈那儿借。”
“我凭什么去我爸妈那里借？买房子的时候，你在我爸妈那拿了3万块钱，你到现在都没还呢。”
“哟，你爸妈那3万块钱，你们还惦记着呐。这房子你没有住啊，那夫妻应该一人一半，你们也应该出一半的钱吧。”
“感情你借我妈的3万块钱，心机这么深啊，就是想让我们家出钱啊。你有没想过，不是我单位的福利房，你出去外边买个房子得多少钱，别不知足！”
“你他妈的什么叫不知足，老子怎么不知足啦，这房子你没住吗？老子出一半，你们家出一半，理所当然的。
今天让你帮我付个1万块钱，你不但不付，回来还给老子提这个3万块钱房款的事，你他妈的找死！”
余层永本来为艾文没给他钱，正窝着火。见艾文又提那3万元的事，真是火上浇油，恼羞成怒。说完，余层永一脚，狠狠地踢到艾文的腿上。
艾文腿一软，就跪倒了地上。艾文迅速从地上起来，就开始跟余层永两个人对打。余层永一个扫荡腿过来，就把艾文撂倒在地上。他用一只脚踩到艾文背上，一只手拽着艾文的头发，使劲在地上来回撞。
孩子在旁边看着，吓得哇哇大叫，不停地哭喊着：“妈妈，妈妈。”
艾文被余层永踩在地上，动弹不得。头发又被揪着，在地上来回地撞。艾文疼得撕心裂肺地大哭。小小的屋子里，孩子在哭，艾文在哭，余层永边撞击艾文的头，边嘴里不停地骂着。哭声，争吵声响彻屋内外。
艾文和余层永打架习惯了，邻居们早已习以为常。城市里的人，听到别家打架，也是在屋里同情，都不会出来拉架。终于，余层永打累了，放下了艾文，转身进里屋了。
艾文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不是去看自己的伤，而是去抱起孩子。孩子站在沙发边上，两手不停地抖动，眼睛呆呆地望着艾文。眼泪鼻涕糊满了全脸。艾文心疼地抱起孩子。
孩子在艾文的怀里，得到了安全感。用小手摸着艾文的嘴角说：“妈妈，血，血。”
艾文这时候了才想起用手摸一下嘴，一看手上真的有血。
艾文抱着孩子，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一看，自己的头发像鸡窝，乱蓬蓬。嘴巴两边都是血，额头左侧一边被撞的起了红血印。头上起了一个大包，伸手挼一挼头发，手上竟然抓出来一大撮头发，这是被余层永釆掉的头发。
艾文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非常的恐怖和吓人，艾文的心被凉到了极点。艾文第一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惨状。曾经心高气傲的她，光鲜亮丽的她。如今怎么这样的惨不忍睹？
余层永今天也可能是打累了。也可能是艾文今天没给他钱，在外面扫了他的面子，把他气急了。今天打完之后，他再也没来哄艾文。
艾文拿起毛巾擦掉脸上的血渍。又回到沙发上。艾文坐在沙发上哭了许久，后来，她抱起孩子就出了门。
艾文茫然地走在街道上，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去父母家，怕父母担心。
她想去住酒店。但住酒店能解决问题吗？她要深深地考虑这个问题，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不让父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这两年，余层永一直打她的事，她从来没有向父母说过，因为第一桩婚姻，离婚已经让父母操碎了心。这次婚姻再出点儿问题，父母该有多操心，多伤心！
父母如果知道她被挨打。父母年事己高，肯定接受不了，所以之前挨打，即便有时候被父母察觉，她也装作若无其事地拒绝承认。
艾文抱着孩子，在公路边的人行道上彳亍着。累了，就在路边的花坛上，择一块石头坐了下来，艾文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独自垂泪。不知道坐了多久，孩子渐渐睡着了。
夜渐渐深了，艾文抱着孩子久久地坐在冰凉的石头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风卷起落叶飘来飘去，马路边的树木已经枯落了大半，天冷嗖嗖的，就像艾文的心一样冷。夜晚的街上，仍有许多车辆在奔驰，明亮亮的灯光把街道照亮的如同白昼。灯光虽然明亮却一点也不温暖，艾文觉得透心凉。
人行道上，时不时的有人路过，总会扭转头看向坐在路边的艾文。每当别人投来眼光时，艾文赶忙把头低得深深的，让别人看不出她受了伤。
无人时，艾文像雕塑一样，坐在花坛边上，默默地流泪。心里思潮翻滚着，未来路该如何去走？
熟睡的孩子可能觉得冷，直往艾文怀里钻。艾文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但她还是担心把孩子感冒了。艾文站起身，把孩子立起来往肩膀上靠着。屁股下边的冰凉石头，让艾文整个身子冷了个透彻。
街上渐渐看不到人影了，连车辆都少了许多，艾文终于想通了，她要回到父母家。
艾文抱着孩子拦下了出租车，很快到了父母家。父母早已睡了，艾文敲开门。当冯英打开门，看到艾文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小文，怎么啦？小文，出什么事儿？尚华，尚华，你快起来！快起来，看看小文。”冯英大叫着。
里屋的艾尚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手拿了一件衣服往身上披，穿了个拖鞋就出来了。
到了客厅，当他看到艾文的那一刹那，艾尚华内心一阵激动，顿时感到头晕目眩，他赶紧一手扶着头，将身子靠在墙上。
艾文手里还抱着孩子，看到爸爸这个样子。赶忙让妈妈去扶一下爸爸，冯英过去扶艾尚华，艾尚华推开冯英：“你过去，我没事儿。”
艾尚华走过去，站在艾文旁边，艾文抱着孩子，像犯了错的人一样，就那么立着。冯英立马接过孩子，把孩子抱进里屋床上。
艾尚华看到艾文身上的伤，心都要碎了。艾文半夜跑回来，作为父母，心里一看就明白，一定是在家里挨打了。艾尚华恼羞成怒，立即去找鞋子穿。正要拉门出去，艾文拽着他：“爸，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那兔崽子算帐！敢打我闺女，我拿老命跟他拼了。”
艾文死死拽着爸爸，不让他出门，并喊着妈妈来帮忙拉。
冯英从里屋出来，也来拉艾尚华：“尚华，不要冲动，先了解清楚，从长计议这事。”
艾尚华被两人拉住，只好转回来坐到沙发上。
“小文，来，坐下来，有什么事给爸爸说？放心，有爸爸在，一定没事的。”
艾文挨着爸爸在沙发上坐下，艾尚华把披在肩上的外套衣服穿好。艾尚华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拍了拍艾文的腿，说：“不哭，小文，好好给我讲一讲，到底怎回事？”
艾文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就开始向爸爸倒出自己的心事。把这两三年和余层永一起生活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给爸爸听，余层永如何不给家里钱，还老问她要钱的事，还经常打她的事情。
艾尚华听后，怜悯地看着艾文说：“这个畜生，我当初真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那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就觉得这个人面上做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
当初，我看着他眼睛里有些狡猾的东西。但我怕我自己老了，以外观取人，判断的不准。后来看他谈吐举止不凡，对你也挺热乎的，所以也就同意你们在一起了。
他不给家里生活费用，是不是他做生意没挣到钱？”
“不是，爸，他不是没挣到钱，是他这个人太自私了。你说他没有钱，你看他花了10多万块钱去买个车。他经常给他自己买的衣服，都是名牌衣服，名牌的鞋。
结婚以前他还给我买，结婚以后他没给我买过一件衣服，都是我自己买的。包括孩子的所有东西，他也没买过。他是自私，把自己的钱袋子看得特别紧的人。”
“是啊，现在有私家车的可没几家，你们家就买了私家车。左邻右舍都还羡慕我女婿有钱，有私家车呢。”
艾尚华若有所思，顿悟地感叹道，接着又对艾文说道。
“小文，你怎么这么傻，他打你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回来给爸爸妈妈说呢，爸爸妈妈要是早知道，拼死老命也会保护你。
我们有时候看到你身上有点伤，问过你多少次，你总说是在单位上班时候碰的，你总是不承认啊。我们也就不好介入你们的生活。”
“爸，以前我不想告诉你们他打我的事，包括他不给家里钱的事，我是不想让你们两位老人再为我的事操心。我的第一次婚姻因为任性不听你们的话。导致的结果，让你们已经很伤心了。
我想的是，我自己选的路，再苦再难，我跪着也要走完，所以一直没让你们知道。
今天，我之所以让你们知道，我之所以带着伤回来，就是因为我想清楚了，这种生活不能过下去了。
他不给家里钱我也可以忍。但是他三番五次打我，今天把我打得这么狠，说不定有一天，我就死在他的拳头之下。
爸，这次我还是要离婚，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不想再这样挨打下去了。家里生活费我可以不要，但是我忍受不了他经常打我。”
“他这样打你，老爸支持你跟他离婚。明天老爸饶不了他！”
随后艾文和艾尚华坐在沙发上，又聊了许久，直到夜深两点多了，艾文想起明天她和爸还要上班，就起身让爸爸去睡了。她也起身回房间睡了。
艾文和艾尚华，两个人在沙发上谈话的时候，冯英一直站在房门口，远远地听着。她不敢打断他们的对话。听到艾文的遭遇，她已经在偷偷地抹泪了。
看到艾文和艾尚华要进屋，她赶忙用袖子把眼泪擦干，也进屋休息了。
第二天，艾文没送孩子上幼儿园，因为孩子受到了惊吓。她把孩子留给母亲冯英照顾，自己去上班儿。临走之前，交待她爸别去主动找余层永，她要自己处理这件事。
上班的时候，她带了个口罩，头上用个宽宽的发带，将额头的伤包起来。
艾文的发型是一个齐肩烫发，可扎起马尾，也可披下头发。她平时为了方便，就把头发扎起来，今天特意披着头发，用上发带。发带是黑色，中间点缀了些金点，可宽可窄。即可以包住额头，又可以把头发束在后边儿，免得挡眼睛。艾文戴上发带，也显出一种时尚和美丽。
单位同事见着她带个口罩，就问她怎么了，她就说重感冒。别人也就不再问了。还离她远远的，生怕被传染感冒。
一整天没见到余层永人影，余层永在晚上快9:00的时候，来到了艾文父母家，他是来接艾文回去的。
他刚一进门，艾尚华就拿起个凳子要往他身上砸，嘴里边骂道：“兔崽子，老子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你倒来了，敢打我女儿！”
余层永用两只手招架艾文爸，把凳子夺下来，扔在地上。他用手揪着艾尚华的脖领，使劲把艾尚华推到墙上靠着，嘴里嚷着：“你不要跟我动手，动手你吃亏，你打不赢我的。”
艾文心里明白，余层永带人到厂门口问她要钱，无非是抓住艾文爱面子的心理，他笃定艾文一定会给他的。艾文明白了余层永的意图，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给钱。否则以后。它经常带人来厂门口要钱。
艾文想明白后，没有多瞅一眼余层永，边走边冷着脸地说：“我没有钱！回家再说。”
余层永当时在厂门口，脸色变得非常棒难看。他觉得在那个人面前，失了面子。
艾文下班的路上，顺道去幼儿园接了孩子。两个人回到了家，一进门余层永就说：“你今天怎么啦？一点面子不给我留。我专门去问你要点钱急用，你借我一万块钱你不行啊。”
艾文说：“我哪有钱！”
“你不会问你同事借呀？”
“我天天给你借，借，借，我哪有那多钱给你借，你把我当提款机吗？”
“那现在回家了，现在给我1万块钱。”
“我说了，我没有！你不要再问我要钱了。”
“没有，你去你爸妈那儿借。”
“我凭什么去我爸妈那里借？买房子的时候，你在我爸妈那拿了3万块钱，你到现在都没还呢。”
“哟，你爸妈那3万块钱，你们还惦记着呐。这房子你没有住啊，那夫妻应该一人一半，你们也应该出一半的钱吧。”
“感情你借我妈的3万块钱，心机这么深啊，就是想让我们家出钱啊。你有没想过，不是我单位的福利房，你出去外边买个房子得多少钱，别不知足！”
“你他妈的什么叫不知足，老子怎么不知足啦，这房子你没住吗？老子出一半，你们家出一半，理所当然的。
今天让你帮我付个1万块钱，你不但不付，回来还给老子提这个3万块钱房款的事，你他妈的找死！”
余层永本来为艾文没给他钱，正窝着火。见艾文又提那3万元的事，真是火上浇油，恼羞成怒。说完，余层永一脚，狠狠地踢到艾文的腿上。
艾文腿一软，就跪倒了地上。艾文迅速从地上起来，就开始跟余层永两个人对打。余层永一个扫荡腿过来，就把艾文撂倒在地上。他用一只脚踩到艾文背上，一只手拽着艾文的头发，使劲在地上来回撞。
孩子在旁边看着，吓得哇哇大叫，不停地哭喊着：“妈妈，妈妈。”
艾文被余层永踩在地上，动弹不得。头发又被揪着，在地上来回地撞。艾文疼得撕心裂肺地大哭。小小的屋子里，孩子在哭，艾文在哭，余层永边撞击艾文的头，边嘴里不停地骂着。哭声，争吵声响彻屋内外。
艾文和余层永打架习惯了，邻居们早已习以为常。城市里的人，听到别家打架，也是在屋里同情，都不会出来拉架。终于，余层永打累了，放下了艾文，转身进里屋了。
艾文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不是去看自己的伤，而是去抱起孩子。孩子站在沙发边上，两手不停地抖动，眼睛呆呆地望着艾文。眼泪鼻涕糊满了全脸。艾文心疼地抱起孩子。
孩子在艾文的怀里，得到了安全感。用小手摸着艾文的嘴角说：“妈妈，血，血。”
艾文这时候了才想起用手摸一下嘴，一看手上真的有血。
艾文抱着孩子，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一看，自己的头发像鸡窝，乱蓬蓬。嘴巴两边都是血，额头左侧一边被撞的起了红血印。头上起了一个大包，伸手挼一挼头发，手上竟然抓出来一大撮头发，这是被余层永釆掉的头发。
艾文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非常的恐怖和吓人，艾文的心被凉到了极点。艾文第一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惨状。曾经心高气傲的她，光鲜亮丽的她。如今怎么这样的惨不忍睹？
余层永今天也可能是打累了。也可能是艾文今天没给他钱，在外面扫了他的面子，把他气急了。今天打完之后，他再也没来哄艾文。
艾文拿起毛巾擦掉脸上的血渍。又回到沙发上。艾文坐在沙发上哭了许久，后来，她抱起孩子就出了门。
艾文茫然地走在街道上，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去父母家，怕父母担心。
她想去住酒店。但住酒店能解决问题吗？她要深深地考虑这个问题，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不让父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这两年，余层永一直打她的事，她从来没有向父母说过，因为第一桩婚姻，离婚已经让父母操碎了心。这次婚姻再出点儿问题，父母该有多操心，多伤心！
父母如果知道她被挨打。父母年事己高，肯定接受不了，所以之前挨打，即便有时候被父母察觉，她也装作若无其事地拒绝承认。
艾文抱着孩子，在公路边的人行道上彳亍着。累了，就在路边的花坛上，择一块石头坐了下来，艾文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独自垂泪。不知道坐了多久，孩子渐渐睡着了。
夜渐渐深了，艾文抱着孩子久久地坐在冰凉的石头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风卷起落叶飘来飘去，马路边的树木已经枯落了大半，天冷嗖嗖的，就像艾文的心一样冷。夜晚的街上，仍有许多车辆在奔驰，明亮亮的灯光把街道照亮的如同白昼。灯光虽然明亮却一点也不温暖，艾文觉得透心凉。
人行道上，时不时的有人路过，总会扭转头看向坐在路边的艾文。每当别人投来眼光时，艾文赶忙把头低得深深的，让别人看不出她受了伤。
无人时，艾文像雕塑一样，坐在花坛边上，默默地流泪。心里思潮翻滚着，未来路该如何去走？
熟睡的孩子可能觉得冷，直往艾文怀里钻。艾文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但她还是担心把孩子感冒了。艾文站起身，把孩子立起来往肩膀上靠着。屁股下边的冰凉石头，让艾文整个身子冷了个透彻。
街上渐渐看不到人影了，连车辆都少了许多，艾文终于想通了，她要回到父母家。
艾文抱着孩子拦下了出租车，很快到了父母家。父母早已睡了，艾文敲开门。当冯英打开门，看到艾文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小文，怎么啦？小文，出什么事儿？尚华，尚华，你快起来！快起来，看看小文。”冯英大叫着。
里屋的艾尚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手拿了一件衣服往身上披，穿了个拖鞋就出来了。
到了客厅，当他看到艾文的那一刹那，艾尚华内心一阵激动，顿时感到头晕目眩，他赶紧一手扶着头，将身子靠在墙上。
艾文手里还抱着孩子，看到爸爸这个样子。赶忙让妈妈去扶一下爸爸，冯英过去扶艾尚华，艾尚华推开冯英：“你过去，我没事儿。”
艾尚华走过去，站在艾文旁边，艾文抱着孩子，像犯了错的人一样，就那么立着。冯英立马接过孩子，把孩子抱进里屋床上。
艾尚华看到艾文身上的伤，心都要碎了。艾文半夜跑回来，作为父母，心里一看就明白，一定是在家里挨打了。艾尚华恼羞成怒，立即去找鞋子穿。正要拉门出去，艾文拽着他：“爸，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那兔崽子算帐！敢打我闺女，我拿老命跟他拼了。”
艾文死死拽着爸爸，不让他出门，并喊着妈妈来帮忙拉。
冯英从里屋出来，也来拉艾尚华：“尚华，不要冲动，先了解清楚，从长计议这事。”
艾尚华被两人拉住，只好转回来坐到沙发上。
“小文，来，坐下来，有什么事给爸爸说？放心，有爸爸在，一定没事的。”
艾文挨着爸爸在沙发上坐下，艾尚华把披在肩上的外套衣服穿好。艾尚华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拍了拍艾文的腿，说：“不哭，小文，好好给我讲一讲，到底怎回事？”
艾文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就开始向爸爸倒出自己的心事。把这两三年和余层永一起生活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给爸爸听，余层永如何不给家里钱，还老问她要钱的事，还经常打她的事情。
艾尚华听后，怜悯地看着艾文说：“这个畜生，我当初真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那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就觉得这个人面上做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
当初，我看着他眼睛里有些狡猾的东西。但我怕我自己老了，以外观取人，判断的不准。后来看他谈吐举止不凡，对你也挺热乎的，所以也就同意你们在一起了。
他不给家里生活费用，是不是他做生意没挣到钱？”
“不是，爸，他不是没挣到钱，是他这个人太自私了。你说他没有钱，你看他花了10多万块钱去买个车。他经常给他自己买的衣服，都是名牌衣服，名牌的鞋。
结婚以前他还给我买，结婚以后他没给我买过一件衣服，都是我自己买的。包括孩子的所有东西，他也没买过。他是自私，把自己的钱袋子看得特别紧的人。”
“是啊，现在有私家车的可没几家，你们家就买了私家车。左邻右舍都还羡慕我女婿有钱，有私家车呢。”
艾尚华若有所思，顿悟地感叹道，接着又对艾文说道。
“小文，你怎么这么傻，他打你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回来给爸爸妈妈说呢，爸爸妈妈要是早知道，拼死老命也会保护你。
我们有时候看到你身上有点伤，问过你多少次，你总说是在单位上班时候碰的，你总是不承认啊。我们也就不好介入你们的生活。”
“爸，以前我不想告诉你们他打我的事，包括他不给家里钱的事，我是不想让你们两位老人再为我的事操心。我的第一次婚姻因为任性不听你们的话。导致的结果，让你们已经很伤心了。
我想的是，我自己选的路，再苦再难，我跪着也要走完，所以一直没让你们知道。
今天，我之所以让你们知道，我之所以带着伤回来，就是因为我想清楚了，这种生活不能过下去了。
他不给家里钱我也可以忍。但是他三番五次打我，今天把我打得这么狠，说不定有一天，我就死在他的拳头之下。
爸，这次我还是要离婚，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不想再这样挨打下去了。家里生活费我可以不要，但是我忍受不了他经常打我。”
“他这样打你，老爸支持你跟他离婚。明天老爸饶不了他！”
随后艾文和艾尚华坐在沙发上，又聊了许久，直到夜深两点多了，艾文想起明天她和爸还要上班，就起身让爸爸去睡了。她也起身回房间睡了。
艾文和艾尚华，两个人在沙发上谈话的时候，冯英一直站在房门口，远远地听着。她不敢打断他们的对话。听到艾文的遭遇，她已经在偷偷地抹泪了。
看到艾文和艾尚华要进屋，她赶忙用袖子把眼泪擦干，也进屋休息了。
第二天，艾文没送孩子上幼儿园，因为孩子受到了惊吓。她把孩子留给母亲冯英照顾，自己去上班儿。临走之前，交待她爸别去主动找余层永，她要自己处理这件事。
上班的时候，她带了个口罩，头上用个宽宽的发带，将额头的伤包起来。
艾文的发型是一个齐肩烫发，可扎起马尾，也可披下头发。她平时为了方便，就把头发扎起来，今天特意披着头发，用上发带。发带是黑色，中间点缀了些金点，可宽可窄。即可以包住额头，又可以把头发束在后边儿，免得挡眼睛。艾文戴上发带，也显出一种时尚和美丽。
单位同事见着她带个口罩，就问她怎么了，她就说重感冒。别人也就不再问了。还离她远远的，生怕被传染感冒。
一整天没见到余层永人影，余层永在晚上快9:00的时候，来到了艾文父母家，他是来接艾文回去的。
他刚一进门，艾尚华就拿起个凳子要往他身上砸，嘴里边骂道：“兔崽子，老子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你倒来了，敢打我女儿！”
余层永用两只手招架艾文爸，把凳子夺下来，扔在地上。他用手揪着艾尚华的脖领，使劲把艾尚华推到墙上靠着，嘴里嚷着：“你不要跟我动手，动手你吃亏，你打不赢我的。”
冯英和艾文看到余层永把艾尚华抵在墙上不能动弹，立马过来拽拉余层永。余层永依然不撒手，咬牙切齿地说：“敢再跟我动手，老子今天在你们这个家里，放倒一个是一个。”
艾文想到这里，已经泪湿枕巾。艾文平时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回忆过去。回忆起往事，艾文的眼泪就会止不住的流。今天刘永胜提起她隐瞒婚史的事，让她不得不又去回想过往。
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向耳后，枕头湿的范围越来越大，艾文也无心去顾及，直到鼻子也塞了，很难受。艾文才转过身子，在床头柜上拿了纸巾，汲了鼻涕，擦了擦眼泪。
艾文的声音，惊醒了熟睡的刘永胜。刘永胜微微睁开眼，看到艾文流眼泪。当艾文转过身的时候，刘永胜赶忙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刘永胜心里五味杂陈，心里升起对女人的怜悯和不忍。他不知道艾文为什么流眼泪，难道就是因为我晚上给她发脾气，吼她，一晚上没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