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动荡（3）
长洱街的十字路口上，偌大的路口被人群堵得比肩接踵，外围的人们疑惑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一个个都把脖子伸得如同长颈鹿一样，一个劲儿地往前挤，内围的人们害怕事情失去控制扯到自己身上来，一个劲儿地往外冲，只可惜两方相冲尽是徒劳。
围观者不敢轻举妄动，那九个人搞不好就有命债背在身上，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趁着那伙人把目标转向老头时将三个女孩藏在人流中，其他的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漫漫人流中，前排的人不禁议论到那个老头的下场，以程月霜的情况做参考来看，老头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去。他们只是议论，再见不到任何一人如魏生一样挺身而出。
也是，他魏生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如果能在死之前救一个生命倒也不赖，窝囊了大半辈子总不能到最后也当成一个缩头乌龟吧。其他人也是，他们大部分都是魂阶虚灵，有家庭有事业有亲朋好友，剩下的时光还多着呢，今天除了他魏生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死去那都是枉死，这是上天给了他一个体面的死法，能成为一个英雄的活法。
“老头，你知道你干了什么蠢事吗？”独眼龙在丘明背后叫嚣着，“上回那个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人现在咋样了，虎子你说。”
独眼龙讲完破口袋立马接上话茬：“我想想，是那个老娘们是吧？他妈的敢说我们挡她的道，现在坟头草两丈高了。”
“混蛋，明明是一个小屁孩，拿石头块砸杨老三的那个，后来给他溺水淹死的，你什么记性啊白痴。”穿着橙色衣服的长发男突然接口。
从这群人的只言片语中就能看出这群人是只做伤天害理的混蛋，下至小孩上至老人无恶不作，只是这几句话让路人们明白了他们配不上普通人这个类别，他们是比普通人要畜牲上百倍的土匪，荼毒生灵的恶徒。
围观者不约而同地看向魏生，他们开始担心起这个老头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尽管如此，魏生的脸上依然挂着威严与不惧，如同巨人一样站在那里和九个土匪对峙。
“老头，你知道逞英雄的代价是什么吗？”
丘明边说边往魏生那边靠，但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凌冽，原本往后逃的人此刻都站住脚，每等他往前走一步周围的人也会向他走一步。
“逞英雄的代价我不知道，但是畜牲的代价我很清楚。你会后悔的。”魏生沙哑的声音贯彻所有人的耳膜。
丘明停下脚步，魏生身后的人现在已经紧贴着他的后背，他们一个个都怒目圆睁得看着丘明，丘明的头上不知为何挤出了豆大的汗珠，那股压迫感不像是在面对一个老头，而是像面对着一个带着千军万马的将军一样。
杨老三见事情也有些不妙，原本是他们围着这老头，现在反而像是他们被群众包围了一样。他也感觉到空中飘荡的火药味，围观者们好像是觉醒的猛兽，只要稍微动一下中心的领头人他们的下场好像只有死。
杨老三贴着丘明的耳朵：“老大，要不算了，情况有点不对劲儿。”
丘明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人，他满心愤怒却无处发泄，最看重面子的人要舍弃面子落荒而逃这种事不是他丘明能干出来的事。
“要不干脆鱼死网破，咱九个魂阶虚灵还怕他们？”丘明低声问杨老三，但杨老三微微摇头说，“不妥，大哥你看看咱周围有多少人，搞不好有不少魂阶虚灵，咱连灵职都没有怎么打？要不就听我的，咱们先回寨里再跟他们算账。”
“妈的，出来一趟还碰上这破事。听你的，咱们走。”丘明沉声说完，他俯视着魏生，“老头子你行，老子今天给你一个当英雄的机会，咱们走。”
丘明说完摆摆手，转身欲要离去，围观者为他们让出一条大道，正当他们想私下嘲笑丘明一行人狼狈逃窜时，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不能走。”魏生说，“道歉，跟那三个女孩道歉，而且必须给她们的伤治好，她们可没惹你们，她们是无辜的。”
丘明扶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猛地吸了一口气。他寻思自己已经给了那老头不少台阶下了，甚至是抛弃面子，为什么这个老头一直咬着自己不放。他不明白，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不想活的人吗。
“老弥。”丘明朝那个橙衣男人招招手，意示他把什么东西给自己。
老弥看了看无奈的老大，他不知道是否要把那东西给他，他又看了看智多星杨老三，杨老三望见丘明额角的青筋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妙。
来不及等杨老三制止，丘明一巴掌打在老弥脸上嘴里咒骂着他磨磨蹭蹭，他顺势把老弥背后藏着的布袋子拿到手里，下一秒他竟出现在两米之外的魏生面前。
噗——
魏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但下一秒他竟然笑了，笑得发自肺腑，笑得嘴角渗出两行血液。恍惚之中，他仿佛看见了丘明悲惨的下场。
丘明手里的布袋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把短刀，刀的一端被魏生的胸口埋没，猩红的血雾染红了他的衣裳，魏生艰难地咳出几摊鲜血，直勾勾地倒在丘明肩头。
那是胸口的位置，谁都不知道刀身有多长，除了老弥。老弥一眼就能猜到那刀已经贯穿了魏生的心脏，他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老头，去地狱当你的英雄吧，我给你的机会已经够多了。”丘明咬着牙，他那双发红的眼睛犹如野兽一般。
瘫倒在地的魏生激起一层灰尘，灰尘就像一张硕大的被子笼罩在他的身上，好像连灰尘都在为这个勇敢的英雄送行。
“你们！”丘明拿着刀指着周围的人，歇斯底里地吼着，“老子今天看看到底哪个不想活！都他妈来啊，老子今天跟你们同归于尽！”
疯了，简直是疯了！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