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具尸体
那官爷又换了个名字,继续盘问杨乐依“萧安之见过吗?”
哦!那个阔绰的少年郎,当然记得了,她的第一个恩客吗!怎么能不认识呢!萧安之原来他的大名叫萧旷野。
“你们做了什么?”问到这军爷的态度不一样了,口气上严厉了些,不再是刚才的例行盘查。
杨乐依不是傻子,她感觉到了,她想起了萧安之对他的提醒,“一夜云雨,酣畅淋漓。”我呸!杨乐依心想,我啥也没干,啥也没落下,酣畅啥了,淋漓在哪了?
军爷皱了下眉这姑娘长的文静秀丽,柔弱无骨的样子,说话怎么这么粗呢!
“席上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吃饭、喝酒?”
“可有人说了朝将不朝?”杨乐依记得好像是有这句话,是有人说了这句话的,这军爷都知道这句话,可见他们还质问过别人?但是看着这些人来势汹汹,如果此时说了不是害人吗?
“没有!”
“你好好回忆。”
“没有!”
“萧安之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杨乐依想了想,萧安之确实一句话都没有跟她多说,就是当了回她爹,给她起了个名字,不过真的是一句朝政都没有妄议。
“没有。”
“他干了什么?”
“他挺行的。”杨乐依想起萧安之的最后一句提醒,原来早早告诉她是知道后面有人会查他,绕这么大的一圈意义是什么呢?
军爷想着这姑娘是不是脑子不大好用,我问你什么?你回答我挺行的,哪个要知道萧安之行不行?
“萧安之可有跟你说什么?”军爷一下严厉了,杨乐依想了一下,萧安之话真的很少,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多说。
“没有。”
“除了酣畅淋漓,没别的?”
“恩,没别的。”
“协人隐瞒、妄议朝政,你也有重罪,知道吗?”军爷威胁道。杨乐依真的是想抠头,这个国家、城市没有言论自由的吗?话是不能随便说的吗?讲两句话也有重罪吗?在现代说话议论谁都是可以的啊!
突然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则历史故事,古代三个人在房子里喝酒说话,有一人说了句陛下昏聩,第二天就被人告发下了大狱,后来斩首了,这些人是朝廷的酷吏吗?唐朝时有个酷吏叫来俊臣,就是很有名的酷吏,手段及其残忍,就是“请君入瓮”的成语由来。
杨乐依更觉得自己这是来了个什么时代啊!连说个话都不自有了吗?
“小女子不敢胡说,小女子也是是第一次见萧安之,此前从未见过,确实没听他说任何的事情,也只是待了一夜。”杨乐依实话实说,真是啥都没干上呢!杨乐依有些担心萧安之,他是犯了什么事情吗?这些人是以捉拿流寇的名义而来,萧安之和流寇有什么关系?
又盘问了些杂七杂八的军爷走了,表面上看好像就是来查治安的,要不是萧安之前面的提醒,杨乐依都以为这些人就是来查治安的。老鸨没有多问,妓馆人多复杂,这些人是长安县的差役。
出了房间杨乐依又碰见了那个漂亮的女子,玉奴娇。这个名字看着好听其实并不如萧安之给她起的云间月,玉奴娇有羞辱人的意思了,将女子比为玉一般的奴。
玉奴娇看见杨乐依并没有理会,从跟前过去了,倒不是高傲就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官兵走了,老鸨还是有些不放心出了门子,去找了妓馆的真正主子,富甲一方的关陇世家姚家的公子姚秉基。
小公子年龄正轻,不过二十多岁,世家豪门出生的公子哥,生的非常别致有些女相是文雅挂的,从小衣食无忧看着是与世无争的淡然。
“万年县的府衙,他,不敢来查咋们!”
“必是有针对的人,最近都招待过谁?这般的小事自己处理,不要再来讨饶我!”姚秉基面露不悦,老鸨平时彪悍这会也不敢说话了。
“玉奴娇,最近可好?”姚秉基看向窗外,一片天光晴好。
“她啊!有爷您的交待,我有特意关照着。”
大通铺上杨乐依和翠竹睡一起,杨乐依枕着头,看着脏脏的墙壁杨乐依问翠竹:“你为啥会对姐姐这么好?”
翠竹挺纳闷的,“我以前就给姐姐说过啊!都是苦命人,命苦的人更该相互照顾,对吧?”小小的孩子说了这般一句话,杨乐依比翠竹大的多,搂了翠竹在怀里,每个人都怕孤独,父母、男人、儿女都可以缓解孤独,杨乐依在这个肮脏世界的伴就是翠竹。
“姐姐,你放开我,我脏的很,别搞脏了你。”古代烧水洗澡不易,(官员还有休沐假,专门放假一天让你洗澡去的假,棒不棒?不过他们单休。)赚钱的姑娘各个干干净净、通身气派,就好像杨乐依出门子去的时候,也会收拾的人模狗样。
但是翠竹太小还不到出来接客的年纪,所以是使唤丫头、粗使婢女,天天就脏着确实是有臭味的,但是杨乐依不在意,人心原比人模狗样更重要。
初一的早上要祭祀拜神明,杨乐依也必须来,杨乐依也是纳了闷了,妓馆、妓子还拜神仙呢?哪个神仙管她们这一行?
去了一看还真有神仙,杨乐依想了一下只能是猪八戒就他好色,心里正纳闷呢?旁边有个话痨,这个话痨杨乐依见过,杨乐依学曲的时候,这个话痨也在,杨乐依想老鸨不是说要,活好话不多吗?干这行的怎么还有话痨?话痨是怎么干这行的?
“新来的,”杨乐依知道是在叫自己,“嗯!”
“你知道拜的是谁吗?拜的是管仲。”杨乐依依稀记得这个人,是春秋时代有名的人物,帮了齐国成为霸主的相啊!
“春秋战国时期就有娼妓业了,春秋时的管仲召了700女子为妓,所赚的钱上交国家,这就是官妓的由来,所以他是妓馆的开山鼻祖,拜的就是他。”杨乐依也是叹为观止,啊?!你这么有文化当的什么妓子啊!
站在前排的是老鸨而后是玉奴娇,而后是几个受宠的姐,杨乐依站在好后头,如月也是。有时候吧!身份决定站位,杨乐依看见老鸨居然对玉奴娇点头哈腰的非常尊敬,杨乐依也是惊掉了下巴,想起老鸨对自己的那个恨样子,就觉得这头牌花魁多少有两把刷子!
话痨说你不要小瞧这个玉奴娇,她是有来头的人和咋们不同。
仵作查验过尸体,没发现异常只能确定就是被溺死的。
“之前,就溺死了两个人,加这个怎么可能都是溺死?”萧安之口气不悦。
仵作有些紧张,万年县通判魏胜才倒是坦然,“大人,死因、凶手、原委?岂是一时就能判断的。大人这般操之过急,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万年县通判魏胜才话说的,让人听了心里就不舒服,而魏胜才针对的并不是萧安之,而是他背后的侯爷爹。
“我有何难言之隐!倒是你魏大人,此案已经死了三个人,影响到了白马城的治安,这才会派了羽林军协同办案。如果再死第四人,你的官位、你的身家,未必还能保的住。你还是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有风吹进停尸间,确实有股子阴风阵阵之感。
既然尸体研究不出个所以然,萧安之和魏胜才又去了李府,李府的老太爷病的不能起身,坐在轮椅上被下人推了过来,瘦的形同枯槁,感觉就是一具骷髅挂了层人皮。
李老爷垂垂老矣两鬓全白,一边擦泪、一边哽咽:“小老儿名唤李善行,多年前靠行商挣了点积蓄,一直安分做人、本本分分的过日。不知怎得竟然就这般家破人亡了。”说的竟然忍不住用袖口拭泪。
“小老儿的结发妻,几个月前无端端的溺死在了花园的池子里,那池子的水不过膝,怎么可能溺死人。”
“我的大儿子,时年不三十五岁,溺死在前厅养荷花的池子里,早晨才发现一声呼喊都没有。可怜了我儿媳,那么年轻就守寡,还有三个孩子都那么小。”老人一边拭泪、一边哽咽着说。
“可怜,我这么大的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是一个,三个人啊!”老人坐在轮椅上许是情绪太激动,想求官老爷早日破案,一下摔下轮椅仰倒在地,拉着萧安之的衣角,“求你了,官老爷,求你一定要为小老儿伸冤,抓了这坏人出来。小老儿家破人亡,小老儿的苦根本说不出。”大哭着捶地,萧安之匆忙扶了老人坐回轮椅上。
万年县通判魏胜才也知道绝非溺死,但是怎么才能让这几个人溺死的无声无息,而且还是在这般大的府宅,这般多的下人,如何做到的无声无息?
萧安之环视了李府周遭,看见正厅的大门两侧挂着两幅牌匾,左书“积德行善之家福泽绵长”、右书“广积善缘之门德庇后世”,门楣上写的是“积善堂”。
之前的调查也知道李善行善名在外,那为何会有这般的飞来横祸,一家死绝唯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