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萧旷野
被虎豹闹春吓坏了的杨乐依正烧的难受,翠竹去小灶上求了人,不管用。一个不挣钱的妓子,谁都懒的理。翠竹又去找了龟奴小武子帮忙。两个人好话说尽,这才给熬了几碗姜汤,灌给了杨乐依。现代人都是感冒吃药的,谁喝的惯姜汤啊!一股子的腥辣把杨乐依呛的。
翠竹不依不饶的非逼着喝,“姐姐,我弟弟就是烧起来治不好,后来烧死掉的,你好歹喝点下去吧!”杨乐依想起这是古代,哪有那么好的医疗条件,是点小病治不好就会死,所以古代人结婚也早,有些时代十二、十三女孩子就可以结婚了,高寿的人更少。十七岁不嫁的姑娘官府都会逼着嫁女儿的。
“姐姐,没那么难喝,真的。”杨乐依舍不得翠竹的好意,难喝也喝了滚烫滚烫的,是姜汤也是翠竹的心意,小姑娘对杨乐依是真的好,这世上也许只有这般小的孩子,才会不求回报、不算计的对一个人好!
“姐姐,你说的柴房里的姑娘,我去看了,她伤的好严重,不是喝点姜汤能管事情的。”
杨乐依忽冷忽热的想起一件事:“翠竹,我的小抽屉里有一点银子,我也不知道这点银子能买多少东西,你看看能不能给那姑娘买点药,救她一命呢!”
翠竹一看,便问“姐姐,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这可是好多、好多的银子,买一小块地都够了。”
杨乐依一不会汇算银子和人民币的关系,也搞不清楚这个时代的物价,连醉客楼都没有出去过,她上哪知道这些事情去。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挺多的钱。
翠竹是个好孩子就拿了一点,“姐姐,你自己还病着呢!我拿了一点,明天我交给小武子,他出去带些药回来,我给那个姐姐煎药,煎药用小炉子我有,不用求小灶上。”杨乐依不舒服就睡了,但想到翠竹说这是好些钱,就又想起了萧安之,他什么也没有做却给了这许多的银子,便更觉得他不是个坏人。
杨乐依在房子刚躺了两天,越躺越气不过,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时代,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了?老天爷是不是听错了?谁穿越会想做个妓子啊?天啊!你劈死我算了,我想现在就回现代去,对!现在,多一分钟都不想等了。就这般躺着什么都不想做摆烂算了。
老妈子掀开被子一把就把她揪起来,“真当自己是姑奶奶了,真当自己是大小姐要人伺候着了,你搞搞清自己的身份,一个妓子装的什么俏。去,教习去!”
杨乐依这么个瘦瘦的人,一下就被拽到了地上,也不知道妓馆的伙食这么糟,这老妈子是怎么吃的这般膘肥体壮的,杨乐依也是服了她了。
出了宿舍,对宿舍,杨乐依知道该叫居所,但是习惯了就叫宿舍吧!天气很好特别的晴,万里无云、骄阳似火,烤的杨乐依身上发了热,杨乐依脚下虚浮,路也是走的高一脚低一脚,她想起了自己的上辈子,呸!是穿越前。
那时她羡慕大上海的繁华,她文品不行、学历不行、家境不行……简单的说就是没啥行的,但是她就是想去,毕业后就去了。
手里拿着爸妈给的几千块钱,要省钱啊!她住的远五环、六环、八环以外,几个人合住,合住就算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还举报了群租屋。杨乐依大晚上被赶了出来,连洗的衣服、内裤都没有干就揣进了行李箱,满大街的转达。
怎么了?她气馁了吗?她哭了吗?她在大排挡里点了馄饨、炸酱面、烤肉、海鲜、啤酒。咋了,不就是没地方住了吗?有宾馆啊!咋了,让你睡大街吗?咋了!是会死吗?
我杨乐依没钱,穷,日子过的不好。咋了,我惹谁了!我杨乐依不需要谁照耀我,谁温暖我。没有太阳,我杨乐依就是自己的太阳,我自己能照亮我自己。
就是没有温暖,我杨乐依也能一人吃两份饭、两份不行就四份,我杨乐依能温暖我自己,我杨乐依只要活着,就是自己的阳光,自己照耀我自己。我杨乐依没有失去信念的那一天!
封建社会是吧!虎豹闹春是吧!皮鞭是吧!我呸!姑奶奶我是这么好欺负的,不让老娘跑,嘿!老娘就跟你扛上了,老娘不跑了!老娘就不信了,还混不出个人样来!我这么多年的书,不是tm的白读的。我不叫翠花,我叫杨乐依,我有名字我叫杨乐依,我靠自己养自己!
阳光一照,世界都清晰了。老娘就是要做这妓馆、这昏天暗地里的杨乐依,我呸!你大爷的!
正想着没注意老妈子站住了,一头撞在老妈子背上,看见几个穿着官服的人走过去,来到这个世界还是头一次见穿官服的人是挺气派的,黑色的缎子官服银线刺绣在胸前是团云兽纹,各个右侧提刀,老妈子被撞了一下,小声骂了句:“你不长眼啊!”是在说杨乐依。
但是被官爷听见了,官爷怒气冲冲的过来问老妈子:“说谁不长眼!”老妈子一下就怕了,连忙跪地:“官爷不敢,不敢,我不敢说您。”官兵倒也没有纠缠,径直去了妓馆,
杨乐依去扶老妈子起来,感觉有一束目光看向这里。抬了头看见妓馆二楼的围杆上站了个女子,只一眼就迷住了,这女子真是出奇的漂亮。
一身的蜀锦长裙刺绣精美,头上珠翠很少就是一支掐丝步摇,有一种凛冽的美、有让人想了解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冷冷的看着官兵进了妓馆又瞄了一眼杨乐依,后面跟着两个丫鬟走了。
“看什么看那是花魁玉奴娇,你八辈子都够不着的主,练你的琴去。”一脚踹在杨乐依的腿上。
“踢什么踢!我自己会走路!”杨乐依真是想一巴掌糊上去,就是自己身体不好腿有些软,不然真不能白受了这气。
“听说你们这最近还接待了朝廷通缉的匪盗?”官爷问老鸨,妓馆的厅里花红酒绿一片,有几位姐探出头来看。
老鸨掏了几两碎银子塞给了带头的军爷:“哪敢呦!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没有?我要找几个妓子问问话。”
“那军爷随便叫吧?我们醉客楼也不是没有人撑腰的地。”老鸨话里有话,醉客楼是首都餐饮、娱乐一条龙发展的娱乐会所,你当这是包子铺呢!后面没人谁开的起如此大的妓馆。
杨乐依也被盘问了。
“你见过萧旷野?”
“我没见过。”杨乐依想想这个异世界,我才认识几个鸟人,我认识的那门子萧旷野。
那人又换了个名字“萧安之见过吗?”哦!就是那个站在窗前给我起名字的少年,萧安之究竟是什么人?他犯了什么事?需要这般被盘查?
白马城,李府
早起,天色还未全亮,李府的下人房就点起了灯,伺候主子起床的、厨房烧火的、院子里准备洒扫的,慢慢宅子里就热闹了起来。
伙房的帮厨刚进厨房,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摔的个四仰八叉,好容易爬起来捂着屁股便骂,“他奶奶的,哪个龟孙子,搞的一地水?”看见伙房储水的大缸便知道是缸里的水溢了,有点奇怪缸好好的没破,哪来的一地水?
慢慢的走进水缸,这一看不要紧看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一幕,“啊!”一声尖叫响彻李府。只见那水缸里满满的一大缸水,水里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瞪着望向你。水缸里淹死了一个人,一个男人,李府的三儿子李永济。缸里水波荡漾,那张脸泡了一夜,已经涨大了肿肿的一张,被淹死的人就是一副惨白,但是那样白的一张脸上,一双血血红红的眼睛却在水波中荡漾,感觉有好多双眼睛荡漾着都在望向你。
报了官,官府来了人,下人们站了一地没人说话,众人都吓的不行,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一年里李府已经死了二个人了,都是这般死的蹊跷太太、大少爷,挨着顺序排现在是第三个,再轮就该是四小姐了。
官府审了每个人,有个小丫鬟神色慌张,官吏重点审了她,那小丫鬟瑟瑟发抖,吓的跪在地上不得不说了:“昨晚、昨晚,我看见、看见……少爷是自己去……的伙房。”话都说不利索了。
“就他一个人去的?”
小丫鬟脸都白了,“少爷脖领上的衣服堆着,我当时以为是他没有整理好……,现在想起来更向是被什么拎着,就拎在他的脖领上。……他像是被什么提着似的,脚尖不挨地的走着,少爷被提的吃力却毫无表情……,我行礼少爷也跟没看着似的,径直的朝着伙房走。……我知道这府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哪敢叫喊就躲回了下人房。”小丫鬟说完自己也缓不过劲来,手抖的不行。
府里上下都认为是有脏东西在闹,人心惶惶的,老爷身体不好也猜测是邪气作祟,并让下人贴了告示出去,想请高僧捉鬼,这都不知道贴了多少回了?
“呦!这李家是闹鬼了吧?”李家的告示下围了一大群的人,一个秀才模样的人正在给大家读。
“不会吧,这李老爷是个大善人呢!哪次灾年他家不施粥,哪次疫病他家不捐药的?”
“就是,就是,我还喝过他家的粥。”周围众人附和。
“听说连大慈悲寺的修建,他家都捐了功德银子,这么好的人,不能啊!老天不开眼,让这么好的人,死了全家,真是不开眼啊!”
白马城万年县通判魏胜才将此事禀报了上级,大理寺安排白马县与羽林卫协同办差,来的是羽林卫中郎将萧安之。
白马县的停尸间仵作正在验尸,通判魏胜才站一旁,看见羽林卫中郎将萧安之,萧安之是皇帝近卫负责京师拱卫、京城巡查、治安防御等,萧安之的官阶远远高过通判魏胜才,但魏胜才只是上前行礼,行礼后就离开了并无丝毫示好。
萧安之也并未在意,“可能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