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接触
不同于张哥的吃惊，萧谨彦一下便把握住了重点，穆一的心性一直都是很坚韧的那种，只要她迈出了第一步，知道是不同的，也知是她这个年纪不用害怕的，担心的，便会抛掉那些负面情绪，开始勇往直前，真是不错。
再次道了谢，结了帐，出了理发店的门，与来时完全不同，穆一的脚步轻快了不少，甚至有时还会跳上那么两下。
“小心。”萧谨彦扶了她一下，擦过她的手掌，那里的汗渍告诉他，这穆一刚才是有多怕，却没有哼一声，坚持下来了。
“没事的。”穆一松了手，一点也不知自己的小秘密被人发现了。
“以后穆一会来吗？一个人。”他想了解她能到哪一步，穆一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才回答。
“会来，一个人也可以，但开始必须是张哥剪。”
这已大大超出了萧谨彦的预计，还以为以后自己还得陪她来几次才能放手。
“嗯，不错，穆一今天很乖，想要什么奖励。”看得出这孩子许多东西不缺，能用上机器人管家的能缺什么，可实际上她什么都缺。
“奖励？”明显这个词对于她来说是新鲜的。“什么都可以吗？”又小心得问了一句。
“当然。”怎么可以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期待她的要求会是什么，定与许多女孩子的不同。
“我想吃面条。”穆一的要求出来了，惊了萧谨彦，他想了许多，就没想到这个。
“穆一喜欢吃面条。”
“嗯。”得到的答复是肯定的。“特别是哥哥做的。”
看来她尝试过别人做的了。
“这可是最简单的事，最不值钱的奖励。”萧谨彦提醒。
“对于别人来说是，对于穆一来说，不是。”穆一这时才显出她有别于年龄的成熟。
“穆一不会，它太珍贵，哥哥的味道是独一无二的，更是不一般，这已是天下最好的奖励了，特别是对于穆一来说。”反复强调了一下，等待萧谨彦的允许。
“好，晚饭就吃这个。”这小姑娘不是不明白她要什么，而是太明白了，也懂得有些东西是花钱也买也不来的。
还说别人是孩子，自己活到二十五了，才渐渐明白这个道理。
这个理发店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走来便可以走回去，途中路过了一个冰淇淋店，穆一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萧谨彦不由问她。“穆一不吃吗？还是说不喜欢？”
“喜欢，但不能吃。”穆一认真得回答。
“为什么？”好多女孩子都是嘴上说不能吃，之后便往嘴里塞，穆一不是那样的人，可见原因定是不好的。
“我吃太凉的东西，会拉肚子，胃会疼。”穆一不留恋，继续往前走。
“怎么会成这样？”这个才多大啊，十八岁而已。
“小时候吃坏了，伤着了。”穆一看了他一眼，才给了答案，萧谨彦知道自己又赢得了她一份信任。
“能说说有多小吗？”十八岁以前都是小。
穆一这回没有审视他，也没立刻回答，走了一会，才报了一个数字。“两岁。”
萧谨彦懂了，这也逐渐得在证实他的猜测，穆一小时候被人照顾得的确很糟糕，甚至在还没到幼儿园的年纪，幼儿时期便在受虐待。
以至于，许多常识比好多人都差，而心智却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
出去得快，回得更快，边走边说就进了电梯，萧谨彦按下了十七楼，穆一笑了起来，单纯得真的是个孩子，可等到了，萧谨彦却没有下来的意思。
这让穆一不解了，小心得叫了声“哥哥。”这种小心翼翼又触动到了萧谨彦，她是真的把自己当哥哥在珍惜，才会这样。舍去了初遇时浑身的那种刺。
“哥哥得回去拿食材啊，莫非穆一这有？”
一句话出口，便见那小脸立刻明亮了起来，这种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穆一，更让人觉得可爱，不由伸出手去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穆一眨眼，萧谨彦忘了收回手，之后，还是萧谨彦有了动作，自然得放了下来。
“去吧，记得洗个头，换身衣裳，小心有头发在衣服里扎到了。”
“嗯。”穆一也不避着人，伸手摸了一下被人捏过的地方，萧谨彦放下的手指又动了动。
“捏疼了？”
“没有，只是不习惯。”穆一解释。
“那还让哥哥捏吗？”萧谨彦放松了些。
“可以。”穆一不反感同这个哥哥接触。
这让萧谨彦很满意，在她另一边脸上也轻捏了一下，这下对称了，穆一只是轻摆了一下头，并没有太大反应。
他松了手，穆一才转过身，这时她的家门已经开了，在电梯门关上时，萧谨彦听到了穆一欢快的声音。
“穆二，我的头发好不好看。”
原来小姑娘还是知道爱美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下，又掉了下来，甚至眉头也皱了起来，卢家的那对兄妹真不是东西，真是辜负了卢老爷子的养育之恩。
一个孩子都没说养得用点心。
萧谨彦并没有立马上去，时间还早，正好处理一下手边的事，这时手机里的消息响了，打开一看，是穆一回复的，告诉所有哥哥们，不用担心，她已经准备好了。
可给自己的却什么都没应，想来是她认为他们见了面了，已没那个必要了，手指痒痒的，不由在私聊中问她。
“饿不饿？”
“不饿。”小姑娘回的倒是挺快。
“在干嘛？”
“收拾行李。”
“那个地方比这边暖和，不用带那么多衣服。”不由得嘱咐。
“知道。”小姑娘回答得很简洁，这让萧谨彦有些聊不下去了，可又有些不甘心。
“缺不缺什么，哥哥帮你准备。”
“不缺，谢谢哥哥。”还是有些客道。
真聊不下去了，只得结束，正事也不想处理了，拿好食材，上了楼来，开门的仍是穆二。
“萧先生。”让开。
萧谨彦表示习惯了，同它打了个招呼，换了鞋进了门，小姑娘正在客厅沙发上窝着，看书，见他来，也不动，笑了一下，接着看。
这反倒让萧谨彦舒服了些，自家妹子就该这样不同他这个做哥哥的讲客气。
“看的什么书？”到厨房放下东西，才挤进了沙发，那书没有封面，装订的也很粗糙，还很薄。
“是篇关于大脑的论文，随便看看。”穆一没说得那么仔细。
萧谨彦扬了一下眉，凑了过去，只一眼便退了回来，全部都是外文，而且专业术语特别多，已不是他可以看懂了的，穆一却看得很快，最后一页看完放到了桌上。
见哥哥审视着自己，不由诧异，打量了一下，并没有缺什么呀，才问。
“哥哥干嘛这样看着我？”
“穆一会的东西很多。”她说话时的自称是用的穆一，他觉得带到句子里也挺好用的。
“不多，一部分而已，分门别类太多了，记不住。”穆一不觉得自己的分类同别人来说是不同的，而萧谨彦这时也不知道。
“穆一在国外呆的时间长吗？”他听家中臭小子说过，她是海归。
“七年，十一岁出去的，遇到哥哥前，刚回。”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出国读书？”
“算是吧。”当时扯的就是这个由头来着。
“那你的外语定很好。”语言类不过关，那边不由。
“谈不上好，有时也得翻一下字典。”穆一觉得自己词汇量还达不到，比方说这篇论文里就有一两个她不太明白的，还是查了一下的。
她说的与旁人理解的又不在一个等级上。
“十一岁就出去了，一个人在国外吗？”自己十一岁在干嘛，好像还在同父母斗气呢。
“嗯。”穆一抓了一把松子在手上剥着，随口应了一声。
“那么小，一个人，可会想家？”萧谨彦顺着这话题聊，眼却在看穆一的动作，她剥松子很快，同她写字一样，很有方法，剥好了却不吃，而是放在一边。
“不小了，十一岁，不小了，一直一个人，在哪都是无所谓的。”话出了口，穆一的手顿了一下，才继续。
萧谨彦注意到了，看来穆一在他面前越来越放松了，以至于不愿对别人说的话也顺嘴说了，不过不能再问了，穆一已戒备了。
“剥了为什么不吃？”
听他转移了话题，穆一暗松了一口气，在国内也好在国外也罢，她的经历都是不足为外人道，哥哥若接着问，她真是没法回答了。
“留着，想吃的时候再吃。”
“那为什么不买剥好了的？”不信穆二不会办这点小事。
“自己剥的会不同一些，有时这也是一种锻炼，也是一种乐趣。”锻炼什么她没说，乐趣就放在那了，个人去体会。
将剥好的松子推了推，示意萧谨彦吃。
“倒是让我捡了便宜。”萧谨彦也不客气，捡了一些放到了嘴里。“在哪买的，倒是不错。”松子的品种很多，好的不是那么容易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