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个弟弟怕是有点傻
我轻轻拍着李然的背,安慰她:“别怕,一只癞蛤蟆罢了,走路上一不小心,可能都把它踩死了。”
她抬起头浅浅的笑着看我,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看着她,知道她还是在怕刚刚的梦,但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能用手指顺着她的头发,抚着她的头,她笑笑说:“好舒服哟!”然后躺下闭上了眼睛。
可能本来就困了,刚刚只是做梦惊到了,没一会李然就睡着了。我看她睡着了便准备起身回房间,走到堂屋的时候奶奶问:“睡着了?”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问奶奶有没有什么要我做的。
“要不你还是去陪着李然吧。”奶奶回忆起我们的小时候说:“你们俩小时候就乖巧听话,从来不叫人担心,晚上我们出工把你们放在家里也是放心的,有多少个下雨打雷的夜晚她都是窝在你怀里睡的,虽然你小一点,可你会疼她。”
我接过奶奶的话头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嘛,我从记事起,你们对我说得最多得就是:你是男子汉,你可是要照顾好你姐的。这句话我可是一直记在心上。”
奶奶笑眯眯地摸了摸我的头说:“你还是去睡在她旁边吧,我这还有些活没做完,这做梦了摸到旁边有个人也会安心点。”
我点了点头,进屋躺了下来。以前我和李然每个寒暑假在老家都是一起睡的,但今天的我因为听了邻居大爷的话想法有些不同,我说西边房间的床硬,让我和爷爷睡也不全是真的,我怕我会让李然看出来我心里那些别样的情绪。
李然还是睡得不踏实,会一惊一惊的,我迷迷糊糊地拍她,让她别怕。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她掐得疼醒了,我睁眼看她,她头上有些细汗,那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应该是又做梦了,她从小就多梦,我虽然被她掐疼了,但满满的只有心疼,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能先用手把她额头的汗抹了。
过了一会有人推门进房间,我掀开蚊帐探头去看。
“你怎么醒了?是热吗?奶奶给你拿个扇子?”
“不用,不是热醒的,刚姐她又做梦了,掐了我一把,把我疼醒了。”
“可怜的男子汉”奶奶摸了摸我的头说:“我们要出去了,早饭在桌上。”
我点了点头后奶奶帮我们把蚊帐重新合上。
我们小时候农村用的蚊帐不像现在这样是镂空的,那蚊帐更像是灰色的麻布,透光透风都不是很好,如果在没风的大热天,睡在里面还会有些许闷。奶奶一离开,那方小小的世界里,就只剩我和李然,我楞楞地看着她,想要在脑子里刻下她的样子,因为我们一般就寒暑假见两面,下次再见她,应该又有变化了吧。李然有着细细弯弯的深色眉毛,这点我们家都是的,我的眉毛也很浓。再往下看到她鼻子的时候,发现她的鼻尖上也出了细细的汗,我便用手把汉抹了。
我还是有点困,便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又眯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我们两被热醒了。李然下了床去拿衣服,她每天都会帮我挑穿什么,她似乎对此事乐此不疲。她认真地挑了挑,拿出两套衣服,似乎很满意,还点了点头,对我说:“我们今天穿这个吧。”我点点头接过来穿上,下了床准备去打水,被她叫住:“等下。”我听话地站在床旁边等她。
她穿好下床,拉着我到衣柜前,对着镜子看了看,笑着说:“嗯!很配!”那时的我傻傻的以为她说的是衣服,毕竟都是条纹的,她红色,我蓝色。
我们穿好衣服,我去打水,她去拿牙膏牙刷毛巾,她会帮我挤好牙膏,刷完牙她还会帮我洗脸,她为我做的这些事都是我喜欢的。吃早饭的时候我会为她挑去饼上的小葱和小蒜,为她做这些事也是我喜欢的。
吃完早饭没什么事,我们一般会想想今天干些什么。她提议今天先把手链做好,我便满心欢喜地等着。
她把奶奶放针线活工具的筛子找了出来,挑了挑,找到了一团大红色的粗毛线,拿到我面前问:“用这个串,好不好?”对于这些细节我从不在意,但我不想让她以为我在敷衍,我会认真地点头,她每次看到我认真的样子,总喜欢把手凑过来,轻轻捏捏我的脸。
我们先去石墩那把贝壳都磨好,有了昨天的观察,我知道该怎么做,但为了防止做错,我先大概磨出小小的洞眼,然后交给李然,她接着把洞磨得一般大。
磨好后我们回屋里,她用红线穿过洞,然后在洞的两边编出像花球一样的结,这是我不会的,我就只能在旁边看着。没过多久,我看到李然头上在冒汗,于是我便去找来扇子,坐在她旁边替她扇着。
她停下手里在编的结,转过头看着我,咧着嘴说:“李李,我说过吧,我好喜欢你的细心!”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心里想着:对,你说过,而且说过很多次。后来的我才知道,李然不仅说过很多次,而且说了一辈子。
我们就这样坐在堂屋里,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李然手中忙着,我在旁边帮她扇着,我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闲,但一点也不无聊,那时的我就知道:如果换成别人在我旁边,我应该会不耐烦的吧?
李然一直编到下午才结束,中途就奶奶回来做午饭的时候停下来,帮奶奶打下手。我看着她因为要编紧而用力抽绳在手指上勒出的红印,隐隐有些心疼,她的手细长好看,我可不想因为这影响了美感,所以我让她歇会,但她说还是想让我们今天都戴上……
编好后她帮我先戴上,穿过手的时候我觉得有点紧,不过戴到手腕上觉得还行。
她看了看,也给自己戴上,可刚晃了两下,她便拿了下来,皱着一边眉说:“哎呀,不能戴手上,划手。”
随后她伸手过来帮我拿下来,因为拿的时候比较快,擦到了我手背的皮。这时我感觉那疼是格外的真实啊!嘿!我就纳闷了,做个梦别那么真好不好?
她看着被她擦破的皮,很内疚地皱着眉,噘着嘴轻轻地吹着,我抽出手,用两个拇指熨平了她的眉,咧着嘴说没事。
她握着我的手看着印出血的划痕,轻轻抚着,细声问道:“疼吗?”
“不疼呀,这怎么会疼,不就印出点血嘛~”
她憋着嘴,轻轻抬眼看着我,似乎在想着什么。我看着她那可人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下巴,问她:“这是想到什么了?”
她缓缓起身,低着头看我,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一小会儿后,轻轻地吐出几个字:这个弟弟怕是有点傻,不知道疼……
听到后我仰着头木木地看着她,她却一下子大笑了起来,轻快地跑开了,我定定地坐在长板凳上对着她笑,开心地提醒她:“你那拖鞋大,不跟脚,小心着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