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婚介所办起来
季白梨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又喝了感冒药难得的睡的安稳，没再做奇奇怪怪的梦。
早点摊子一支，大锅的盖子掀开，白色的热气顿时翻涌而来，来几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浇上卤汁，撒上细细的香菜末，配上一根炸至金黄的油条，整个人都热乎起来了。
早餐过后，季白梨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她在这里倒是只想低调，“夫人，今天和我们一起去剪彩吧？”
“剪彩？”
“就是开张仪式，总是待在屋内抄佛经怪无聊的，姐姐就去吧，就当是给白梨积攒积攒人气。”若曦耐心的解释道。
“需要我准备些什么吗？”若兰难得展露欢颜。
“只需要开开心心，漂漂亮亮的站在那里就可以了。”季白梨的目的只不过是要她解开心结，重拾自信。
“若曦这次姐姐遂了你的愿，过几日要进宫面圣，你必须好好学习规矩。”
若曦想起康熙爷，满脑子的敬畏和害怕，那可是一个令人胆寒的角色。
季白梨向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若曦似乎吃了一颗定心丸。
“姐姐，你看外面多热闹啊，有捏糖人的，有斗蛐蛐的，还有卖熨斗的呢。”若曦兴奋的给姐姐介绍着周边的新鲜事物。
这些东西在若兰眼里恍如隔世般陌生，四周似乎都是朝气。
婚介所和贝勒府的距离只隔了一条繁华热闹的街巷，临近桥边，加上天气燥热有些海水的腥味传来。
“看那就是我们以后的小店。”季白梨的语气带着几分自豪，脸上露出少女的稚气。
只见面前是一个复式小二楼，保留着古色古香，坐拥街市的中心，挂着显眼的红灯笼，很是喜庆，只是缺少一块匾额，说时迟那时快，十四爷身边的侍卫带着几个下属抬着一块用红布盖的严实的长方形，利索的爬上梯子，几下叮叮当当的敲击，就让它拥有了灵魂。
季白梨对一切都算计在内，不然靠她自己一个人的本事怕是要干到猴年马月去，只是没想到短短几日，屋内的陈设都一应俱全，光可鉴人。
“怎么样？合你心意吗？”
十四爷不知何时已经来了，连着其余几位爱凑热闹的爷都已经站在门口，很是显眼，若兰抬眸看了一眼八爷，季白梨似乎看到一束光瞬时熄灭了，若曦也注意到了。
“多谢各位爷赏脸，还请移步屋内，稍作休息。”季白梨还是毕恭毕敬的把他们请进来，招蜂引蝶的作用已经差不多了。
若兰准备找个借口回去，季白梨猜到是碍于八爷在场。
“楼上的风景独好，居高临下别有一番意思，我还想请夫人写一些情诗好来招揽顾客。”季白梨知道她不会拒绝。
“好。”
若曦本打算陪着姐姐上去，却被季白梨拦住。
“他们都是碍于你的面子才来，你不能留我一个人和他们干瞪眼啊，你得帮我圆场啊。”
“可是我现在一看见八爷就会想起姐姐这些年的遭遇，心里烦躁的很。”
“你不记得既来之则安之了嘛吗？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以后会有更多你难以面对的事。”
“若曦，你们在这儿，把我们几位阿哥晾在那里，是不是不太像话啊。”十爷突然凑到她们面前。
“我们这就过去。”若曦努力挤出一抹笑。
剪彩仪式很简单，几位爷倒是没有强出风头，只留季白梨和十四站在台上，距离有些远，两人手上都拽着大红花的一端。
“这场面倒是有点像新婚之喜啊，只是这两人的表情也太僵硬了吧。”十三站在一旁打趣他们。
季白梨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落在十四眼底，让他心底一沉，蹙着的眉凝结在一起。
鞭炮声响起来的时候，不少少男少女带着打量，季白梨热情的迎客，几位爷也成了她的帮手。
“大家把自己的情况都写下来，真实客观就好，再写明各位的要求，比如说我想要一个帅气多金，温柔的丈夫，家庭情况简单一点的都可以。”
季白梨又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嘴角一直挂着客气 的笑意，若曦帮她整理数据，等人群散去，额头上已经有了密密的汗珠。
“忙活这么半天，管不管饭啊？”十爷叫嚣着。
“厨房简陋，倒是可以叫白梨给你算算姻缘。”若曦提议，其实是和季白梨一早就商量好的台词。
“好啊，也让我们看看你的实力。”十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口。
“你的姻缘马上就要到了，虽然前期会不愉快，但是终有一日你会明白，她就是良配。”
“那这个姑娘是谁？”十爷从凳子上起来，眼中迸射出来光亮，余光却看向若曦那里。
“我只能说，她家实力不错，但是性格乖戾，嚣张。”
此话一出大家都猜到了大概，只是不信。
“有没有逃避的办法？”
“你敢违逆皇权吗？既然避无可避，不如接受，若是真的无法接受，就要有对抗一切的勇气。”季白梨觉得自己的鸡汤输出有些频繁。
“好一句，避无可避，不如接受。”四爷带头鼓掌，目光却与若曦相撞，粘腻又遥远。
若兰在楼梯处，手里拿着几页纸，纸上大大方方的写着明晃晃的爱意和自由，她把一切都听了去，头抬的高了些，看向桌子上一盆开的正盛的鲜艳玫瑰。
其他人却没有勇气去让季白梨算算姻缘，他们这样的身份，没有选择的权力。
若曦学习了几天礼仪，转眼就到了进宫的这一日，气氛异常肃穆。
“中秋佳节，朝野同乐，举国同欢，大家就随意一点吧。”龙椅上的康熙帝表情严肃，就连声音都带着让人颤抖的威严。
若曦大着胆子四处张望，结果被康熙爷点了名。
“你。”
顺着皇上手指的方向，众人转身盯着她看，若兰谨慎的提醒她上前回话，若曦胆小低着头上前行礼。
“奴才马尔泰若曦叩见皇上。”
“你就是那个人称拼命十三妹的，马尔泰若曦？”
“回皇上，奴才正是。”
“起来回话。”
“谢皇上。”
“你见到朕很紧张？”
“是。“
“为什么？”
“初次得见天颜，觉得威严无限，所以紧张。”若曦时刻记着姐姐说的谨言慎行。
“你觉的朕威严，怕朕”
只有暴君才希望人人怕他，自古明君，要的是人人心服，若曦心想。
“不，皇上一代圣君，奴才怎么会怕呢？只是奴才第一次进宫，觉得天家气象威严，心里有些紧张。”
“一代圣君？你看看朕，为什么觉得朕是一代圣君呢？回朕的话，嗯？”康熙帝每一个字都带着咄咄逼人的架势，嫡福晋和明玉带着看戏的嘴脸，其他人都为若曦捏了一把汗，却不敢上前解围，似乎也在等若曦能说出什么新鲜的东西。
八岁登基，擒鳌拜，平三藩，平定准噶尔叛乱，不行这些不能说，那是他晚年对自己的评价，可是不说政绩，又说什么呢。
若曦思前想后。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若曦不紧不慢的回答，大有念课文的架势。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若曦连忙下跪，却传来康熙帝爽快的大笑。
“这个拼命十三妹倒也不外如是啊，十三阿哥，以朕看来，这个十三妹不及你啊，只是浪得虚名。”众人表情这才松垮下来。
十三上前回话，“回皇阿玛的话，若曦本是初生牛犊，只是聪明乖巧，儿臣有了这个妹子，本以为不失面子，可如今龙颜圣威，已叫丫头站不起来，甚为失礼，看来儿臣还是把她拼命十三妹的名号，除了比较妥当。”
十三单手把若曦扶起来。
“朕听惯了尧舜禹汤，如今听了若曦这番话，倒是觉得新鲜，看来你也不是只知拼命，还很有见识，赏。”
康熙帝脸上露出少见的笑容，若曦怔愣在那里，似乎还在腿软。
中秋夜倒是热闹的很，季白梨站在丫鬟堆里，看到了若曦坐在那里失神，大概这是她第一次对皇宫里的喜怒无常感到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