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求丹
“一直都是这样？！”二丫咂咂嘴，“真可惜，您生的这般好看却不喜欢笑，您若是笑起来一定好看极了。”
凌宛不明白，她原本的样貌便是如此，笑与不笑难道还会起什么变化不成。
二丫边走边小声嘟囔着：“怎么会有人不爱笑呢，您平常就没遇到过什么开心的事儿吗？”
凌宛：“开心便要笑吗？”
在她印象中除了幼时母亲常对她笑之外，无论是父亲还是师兄都如她这样，凌宛觉得不爱笑并不是什么毛病，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在小世界中的时候她失去了记忆，那时候她倒是爱笑。
只是，凌宛只是记得那些画面，早已经忘掉那种感觉了。
二丫挠着脑袋反问“开心的时候怎么忍得住不笑呢？”
凌宛沉思了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客栈柜台旁，临时居住的客人用餐的地方。
掌柜的见到凌宛的那一瞬间呆愣在原地，眼底满是惊艳，就连筷子掉在地上都没反应过来。
“咳咳！大哥，今儿这菜可真丰盛啊！”二丫咳了两声提醒道。
觉得自家大哥比自己还要丢脸，刚才她看到仙子真容的时候也没呆成这样。
掌柜的看着凌宛的穿着，认出她就是方才带着帷帽的仙子，反应过来后，面色赤红的说道：“仙子请坐。”
他方才只是让妹妹去客套一下，没想到这仙子竟真能看上凡人的餐食，跟着他妹妹一起过来了。
掌柜的把椅子拖出来让凌宛坐下，暗道，也难怪之前那名男修总是有意无意的把眼神放在她身上，就连自己自诩见过不少形形色色之人方才不都也出了丑。
好在这仙子并不在意，掌柜点头哈腰的给凌宛倒上一杯茶水：“仙子请用。”
说着就拉起坐在座位上看着桌上的食物咽口水的二丫。
“大哥，你拉我起来做什么？”二丫筷子都拿上了，猛地被自家哥哥拉起来，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她还想在吃饭的时候和无极宗的仙子聊聊天呢。
“莫打搅仙子用膳。”掌柜知道自家妹妹的想法，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听话。
“坐下罢，我只是有些话想问你。”凌宛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不怒自威的模样让掌柜有些紧张。
“坐呀大哥，这么多菜仙子一个人怎么可能吃的完。”听到凌宛让坐下，二丫高兴的挣脱了她大哥的手，坐到了凌宛的旁边。
“不知仙子有何事要问在下。”掌柜的在面对凌宛时总觉得她不是普通的宗门弟子，无极宗的弟子他见过不少，就连无极宗宗主的亲传弟子他前段日子都在城中见过。
那些弟子可都没眼前的这位仙子看上去有气度，而且绝不是装出来的那种。
“院中的阵法是谁布下的？”在云梦大陆，已经很久没出现高阶的阵法师了。
那阵法显然才布下不过百年，布阵之人定然还活着。
既然让她遇到，她就一定要将人给找出来，凌宛坚定的想道。
“一个仙长曾在此居住，走后留下的。”掌柜的眼神闪烁，心中提起了几分警惕。
凌宛瞥了二丫一眼，只见二丫低头扒了一口米饭，不敢看自家的大哥。
“我并无恶意，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凌宛说道。
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往杀过的修士都是对方挑起冲突在先，从不像旁的修士，为了法宝干出烧杀抢掠之事。
所以，在修真界中人们只传她凌宛真人如剑锋般凛冽锋利，又好似冰山雪莲般清幽皎洁，却从未有人说过她跋扈、狠辣、恃强凌弱。
凌宛修行的是剑道，亦是心道，如剑一般笔直锋利，问心无愧。
“云梦大陆上懂阵法的不少，然，真正的阵法师却如凤毛麟角。”
“此阵布下不过百年，布阵的人也很聪明，为了防止别人看穿他真正的修为，刻意做了些改动，若非如此，普通的聚灵阵又如何能在这灵气贫瘠之地聚集出灵气来。”
凌宛不紧不慢的拆穿着掌柜的谎言“如此劳心费力，我倒是想知道，哪个修士会如此好心。”
“仙子，您也太聪敏了！”二丫拍手叫好。
掌柜的一个眼刀子丢过去，示意她闭嘴，二丫只好继续低头吃东西。
凌宛的这番话，让掌柜的重新审视起她来。
先前因为她身上的气度，他倒是没敢仔细端详，这会儿细看之下，掌柜的才忽然想到了为何他们没有穿着无极宗弟子的服饰。
心中闪过一个可能，仅仅是一瞬，掌柜的就睁大了双眼，身体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无极宗的大能和亲传弟子倒是可以不必穿着宗门的弟子服饰，十年前的宗门大比他曾去看过热闹，出于崇拜，无极宗的大能以及亲传弟子的长相他都印象深刻，也记得当年无极宗的凌宛真人及其亲传弟子并未出现。
喜着青衣，清幽冷冽，如冰山雪莲一般绝美，如剑锋一般凛冽，气若谪仙不容亵渎……
“您……您是凌，凌宛真人？”虽说凌宛真人不可能出现在他家这客栈内，但除了凌宛真人外，他从未听说过修真界有这般相似凌宛真人的女修存在。
况且凌宛真人带着的还正是一名男修，据说凌宛真人的亲传弟子便正是一名松树妖与女修生下的半妖。
掌柜的又忽然想起了良崇衣袍上的松树图文，心下更是印证了此猜测。
“凌，凌宛真人？”二丫也跟着惊住了，话都说不利索的把手里的鸡腿往碗里一放，起身规矩的站在掌柜的身后。
“嗯。”身份被认出来，凌宛面不改色的点头。
对于这种场面，她早就见怪不怪。
这也是她为何要带帷帽的原因。
不知为何，她当年历练的时候，即便是未穿着宗门弟子服饰，掩去了身上的修为和独特的灵息，也总是会被旁的修士给认出来，所以她从院子里出来时便做好了随时被认出的准备。
“本尊若是有恶意的话，你区区一个炼气七层，本尊直接搜魂便是，何苦与你白费口舌。”
他分明已经戴上了能隐藏修为的宝物，却还是被看穿了自己炼气七层的修为，这会儿掌柜的连最后一丝怀疑都没有了。
“拜见凌宛真人！”他行了一个五体投地之礼。
凌宛也未拦着。
待掌柜的行完了礼，才挥手让两人入座。
二丫眼神狂热，又畏惧的不敢动作，学着自家大哥端正的坐着，等着凌宛开口。
“说吧。”若不是阵法师少有，凌宛想将人找出来请教，她早就失去耐心了。
“小人祖籍便在巴宕城，上次您来的时候因家父外出为家母寻医，母亲卧病在床无人照料，小人才未能前去拜见……”
凌宛耐着性子听他说了一大段，才终于说到了正题：“院中的阵法正是家母一百年前布下的，小人只知母亲对阵法方面好像颇为精通，其余的母亲也不愿多说，说是知道的多了，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
提及母亲，掌柜的声泪俱下“父亲便是在二十年前逝世的，临终前告知小人，无极宗的玉鼎真人是云梦大陆最厉害的炼丹师，若是有他出手炼制的降尘丹，母亲便能痊愈。”
玉鼎真人的丹药价值不菲，而且一丹难求，凭借他的身家根本买不到。
“降尘丹？”凌宛心里闪过一丝讶异，降尘丹据说是祛除魔气之用“你母亲的病大概生了多长时间？”
掌柜的回答：“时好时坏的，大约有两百多年了，好的时候与正常人无异，犯病的时候人便格外暴戾，眼露红光，六亲不认以及格外嗜血。”
凌宛愈发肯定，这掌柜的母亲定然是染上了魔气。
“凌宛真人，您可以帮帮我母亲吗？听大哥说您是无极宗最厉害的修士了，玉鼎真人可以救母亲，您也可以的对不对？”二丫‘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下，不断的磕着响头。
凌宛施了一个法术才使她停下。
“本尊只会练剑不会炼丹。”
闻言，兄妹俩脸上都闪过一丝失落。
却没想凌宛又接着说道：“不过，降尘丹本尊倒还真是有。”
她当年在外历练走南闯北的毫无顾忌，离极西之境极近的城池她也去过，师兄担心她在那边遇到魔族，在她临行前便请玉鼎真人练了一炉降尘丹让她带着。
只不过她前些日子给了良崇而已。
“小人愿倾尽所有，求凌宛真人赐丹！”
这下就连掌柜也一同跪下，兄妹俩都跪在她面前。
“起来吧。”凌宛抬手解了二丫的禁制。
“丹药在本尊的徒儿身上，明日可以给你们，不过在此之前，你们须得带本尊去看一眼你们的母亲。”
那丹药对凌宛来说本就不是什么重要之物，她既说了她有，便是存了要赠予他们的心思。
崇儿那里，她明日说一声就是，那丹药也不止一粒，等回了无极宗她再去跟玉鼎真人讨两炉来补给他。
现下她最好奇的是，布下聚灵阵之人究竟是如何在两百多年前便染上魔气的。
还有。
凌宛觉得，这对兄妹俩好似完全不知降尘丹的作用，或者说是不知他们自己的母亲感染了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