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开赛
第二天一早，三个小少年一大早就被轰了起来，洗漱完就被拎着去体检去了。
——虽然身高破两米，体型健硕如泰坦巨猿，但艾克确实是个如假包换的十八岁少年。
如果没有参军，他大概还在读高中。
此时，这位男高中生正满脸怨念地排在长龙后面，碎碎念：“体检不给饭吃就算了，为什么要在我们面前吃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泽维尔原本还好，生生被他给念饿了，也加入了“用幽怨眼神注视某人”的大军。
教官左手一袋油条，右手一杯香喷喷的豆浆，咬一口油条，再仰天牛饮一口豆浆，这位中年男子在无数幽灵般的注视中打出了一个舒适的饱嗝。
泽维尔：“……”
教官刚刚，是不是专门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撇开眼神，不和记仇还爱得瑟的中年男人计较，一脸正直地注视前方。
今天的体检内容比较简单，只需要测量身高体重视力这些常规的数据，其它更细节的数据，诸如力量、速度、擅长方向等等都是不予测量的。
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数据泄露，造成舞弊之类的丑闻。
唯一比较耗时的就是抽血。
能被选出来参加检测的都是铁骨铮铮的军人，但是也没办法完全避免出现一些……晕针还晕血的异类。
比如艾克。
泽维尔和林子羡一左一右，死死把这个哭天抹泪的壮汉按在凳子上。
医生冷漠地给他消毒，针头扎进去的一刹那，艾克猛地偏过头，杀猪般嚎叫：“啊！！！”
等到把他放开，他立刻歪倒在地，努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抽抽噎噎地抹泪。
医生不为所动，抬头喊到：“下一个。”
泽维尔硬着头皮，在全场诡异的眼神下坐下来，撸起袖子。
“这个是刚刚那个的队友吧，这个不会也要哭吧？”
“他们教官呢，怎么也不管管？”
“啧，真可怜，看这一队，一个晕血一个beta，这是来给我们送菜的吗？”
泽维尔：“……”
谁会因为这种事哭啊……泽维尔默默地想，他一抬头，和一张熟悉的脸狭路相逢。
这不是……昨天给他打针的那位？
泽维尔有点想哭了。
医生显然也没忘记他这张极具特色的脸。
他挑了挑眉，把刚刚拿出来的设备放了回去，在随身的手提箱里翻了两下，找到一根全新的采血管。
他微笑：“来吧。”
满脸都是，小样让你拒绝我现在还不是落在我手里的得意。
泽维尔望着那根足足有艾克那根采血管两倍粗的采血管，深沉地说：“我其实也有点晕血，看到太血腥的场面我会吐出来。”
医生哼了两声，把管子丢回箱子，换回了统一规格的采血管。
泽维尔用力握拳，把自己的血管凸了出来，微笑道：“所以我们还是速战速决。”
泽维尔按着采血针口站了起来，艾克已经止住了哭泣，臊眉耷眼地站在一旁。
林子羡很快也抽完了血，三人朝最后一项检测而去。
这项测试很特殊，是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芯片或者特殊植入物的。
艾克和泽维尔依次通过，轮到林子羡时机器却亮起了红灯，机器是全自动的，屏幕上很快亮起违规物品。
是林子羡手上的手环。
准确来说，是他的机甲。
教官不知何时又若无其事地溜达了回来，半点没有刚刚因为丢人而扔下三人悄悄隐入人群假装若无其事的惭愧。
他瞅了两眼，开口解释：“比赛不允许自带武器，你的机甲应该是被归类为了武器的一种，不允许携带。”
这点众人倒是知道，这种比赛秉承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是不允许自带武器的，比赛开始之后会给参赛的士兵一张地图，地图上标注着比赛场地里资源箱的位置。
一切需要用到的东西，武器，药品，食物……都需要自己去找去抢。
林子羡迟疑了一下，从手上取下了手环，暂时交给了教官。
体检顺利通过，三人杀回住处饱餐了一顿，继而就是昏天暗地的训练。
一周后再次体检，众人毫无疑问再次通过。
休息一晚后，这些来自各大星球的士兵们便被投入了比赛划好的场地——编号c053的资源星之上。
c053星是人族星域内一颗正在开发的资源星。
因为不停开采的缘故，森林覆盖率不高，半颗星球都是“裸奔”状态，仅剩的丛林里的树木生却长得颇为茂盛，深深浅浅的枝叶遮天蔽日，从上往下看去，完全看不到丝毫信息。
傍晚时，运送新兵的十几架飞船抵达了c053星上空。
随队教官们语气随意地让参赛士兵绑好降落伞，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手一个，跟下饺子一样往下扔人。
没有任何规律，随手抓人，抓住就往下扔。
原本组好的队伍骤然被打散，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有人反应快想到和队友约定集合地点，也被教官们喝止安静不准交谈。
无数伞花在半空中仓皇绽开。
泽维尔是在森林边缘被扔下去的。
落地后，他看了眼终端——上网和通讯功能全部变成了灰色，只剩下临时植入的一张地图。
地图上没有东南西北，没有道路之类的标识，只有几个标志性的图标，还有些意义不明的特殊标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他目前所处的方位都没有显示。
更别说队友。
每年比拼的方式都不同，谁也没料到主办方会来这一手，事先谁都没有准备，“天女散花”般散得满星球都是。
眼前是幽暗的原始森林，和士兵们从小生活的现代化钢铁森林截然不同。
骤然被放到这种场地，很多人都不适应。
更何况，原本配合默契的队友还走散了。
泽维尔看了眼巨木横生的森林，转头看了眼一望无际的黄沙，亚热带蛇的习性占了上风，他决定进森林。
而且，飞船从沙漠飞往森林，艾克和林子羡都在他之后，很大可能也在森林之中。
拿出地图，他边走边根据四周的景物和地形迅速确定了自己的位置，朝最近的物资点而去。
为了避免留下痕迹，泽维尔没有从地面上走，而是半空。
他在丛林间快速穿梭而过，脚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就完成了借力，除了微微摇动的树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风从发烧边擦过，带着一阵清新而微涩的气息——属于原始森林的气息。
虫族的科技远不如人族发达，虫族所属的星域的建设开发也更偏原始化，他自小生长在虫星长大，这种原始丛林对别人是寸步难行，对他而言……
那大概就是鱼回到了水里——回家了。
蛇在林间穿梭的能力本就不弱，哪怕是换成人形，他同样行动灵活。
至于为什么不变回原型从森林里彻底消失……
他怕森林里安装有监控设备。
人族科技很先进，他见过娱乐圈那些拍戏用的隐形摄像头能直接飞在半空进行摄像，军用的只会更精密更隐蔽，他怕他表演一个大变活人会把这些人类活活吓死。
还有一个就是……他变蛇还好说，再变回来……那就得果奔了。
最近的资源点隐藏在一处瀑布之后。
瀑布落下时声响如雷，水花四溅，四周弥漫着浓厚的水雾。瀑布下积了一个小谭，潭水清幽，面上漂浮着一层绿色的植物。
岸边离瀑布有一段距离，必须从潭水里游过去。
泽维尔能闭气相当长一段时间，试探了潭水深度后准备直接从水底游过去，免得挂一身的恶心的浮游植物。
然而，他刚下水就感受到了主办方的险恶用心。
——这水里有蛇。
还特么是毒蛇。
泽维尔潜在水底，眼睁睁看着两条黑白相间，浑身写满了我超毒的蛇从潭底的岩石里游了出来，飞快地靠近了他。
在它们身后，无数体型较小，但色泽缤纷无比的蛇倾巢而出，如同一朵艳丽的海葵在水底绽开……
泽维尔：“……”做个人吧。
另一边，教官们聚在一个大厅里，人手一个和c053星连线的终端，眼都不敢眨地看着屏幕。
“这群臭小子在干什么？老子平时是怎么教的？没了终端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吗？”
“我服了，地图上明明白白标着前面有坑！几十米的矿坑！他们也敢往上踩！”
“还有一个挂在树上下不来的，我倒要看看他能挂多久！”
“司令官的建议是对的，这一批新兵的素质都太差了，完全依赖终端，没了终端狗屁都不是，临场发挥的都是些什么？”
“噢噢，这里有一个找到了资源点的！”
有教官大喊一声，大厅里立刻呼啦转过一片脑袋，说话的教官却皱起眉：“不好，他遇到了裂颏海蛇。”
“什么东西？”
“母星上的一种剧毒蛇，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教官说着，已经准备按下急救按钮。
这种蛇毒几个小时内就会毒发，也不知道现在赶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他瞥了一眼终端识别出来的信息，“翠鸟星选送，泽维尔……维托，这是你家的小子吗？”
被叫到名字的人抬起头：“啊？”
“地图坐标301235，580952，你的士兵遇到危险了，快通知医护人员准备好抢救。”
“什么？”教官大惊失色，“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