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雷轰电掣，海棠少年叫方灵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看见江护陵小时候的事情？还有，躺在海棠树上的少年到底是谁？”方灵心下疑惑。

    她的断肋之痛在看见这片水光世界的时候骤然消失，初初开始以为这是转移了注意力的造成的，结果不是。

    她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一切完好无损。

    方灵心中猛地生起一阵警惕。

    幻像！

    “滚下来！若让我动手，你会后悔的。”江护陵昂着头，神色颇为不悦地看向海棠树上。

    方灵受好奇心驱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失望的是，只是看得见一阵刺眼的白光，还有耷拉下来的全是补丁的破旧衣袍角。依稀中，能辨认出是一个少年斜躺在一根枝丫杈上。

    “你为什么要欺负瑶云？”江护陵责问道。

    躺在海棠树上的少年好像挠了挠头，唇角勾起，略带戏谑、调戏和捉弄的弧度，笑嘻嘻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就是想欺负了。”

    “欺人太甚！”江护陵喝道，一手在身体侧颇有攻击性地张开着，别在腰间的羊脂白玉扇像受到召唤，不偏不倚飞进他的手心。

    江护陵握住玉扇，“唰”地一声展开，对着海棠树上的少年猛地一挥！玉扇上的几根玉骨，突然冒出几根亮白刺眼的如针如刺一般的东西，横着切了过去，就像挥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刀，锋刃上闪露着瘆人的光芒。

    “咔嚓！”海棠树树冠应声而断，轻微的震动依然撞下了无数海棠花瓣，像下起了雨，瞬间在地上小草上、石缝间堆积成一层粉红色的地毯。

    海棠树上的少年早就江护陵出手的下一秒飞身而落，被切断的带着满树花苞的海棠树树冠就落在他的身侧，不偏不倚，就只差一拳的距离，又扬起一阵花瓣和尘泥混成的小风阵。

    方灵眯着眼睛，当她看清了这少年的模样，如遭雷轰电掣般，石化在那里。

    这旧衣少年……跟她现代时……一模一样！只是装束不同。还有脖子间，那其实不甚分明的喉结。

    “这个少年是男子，可我明明是女人啊！怎么回事？”方灵在心底呢喃，脑袋里混乱成一团浆糊。

    旧衣少年围着砸落在尘泥中的海棠，满脸痛惜和愤怒，他横眉倒竖，斜睨着江护陵，斥道：“这是我最喜欢的海棠树！你竟敢随随便便就把它毁了！”

    “我早就警告过你，让我动手，你会后悔的。”江护陵不急不慢、脸上十分从容和平静地说道。

    旧衣少年瞪着江护陵，手里轻轻碾着一个刚刚飞身下树时摘下的花苞，眸色微闪，突然像射飞镖一样，将手中的花苞朝江护陵手激射出去。

    江护陵没有防备，握着玉扇的手受击发麻发痛，不受控制地松开了玉扇。

    眼看玉扇就要落在脚下的石块上砸碎，一个灰影掠来，江护陵袍角轻轻扬起，鬓角的一缕长发也飘飞。

    不过眨眼的功夫，江护陵手中的羊脂白玉扇已经握在了旧衣少年的手里。

    “还我玉扇！”江护陵脸上的平静从容终于如地上的海棠一般破碎，朝旧衣少年伸出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旧衣少年十分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玉扇，还顺手挽了几个扇花，朝江护陵不怀好意地笑笑：“你毁了我的海棠，这把玉扇充当谢罪之礼，刚好。”说完，突然像猴子一样，敏捷地钻进了附近的林子，顷刻之间便消失了身影。

    江护陵大急，焦躁万分地跺脚大喊：“方灵！”

    “方灵！”

    两道不同的音色几乎是同时响起，这一声叫唤震耳欲聋。

    方灵猛然醒转，原先的水光世界全部消失不见。睁眼所看之处，全是一片惨然的灰色。脸上冰冷，竟是雨水“噼里啪啦”砸在身体上。

    等她稳定心神，终于看见了面前的鼠忧。

    鼠忧神色惶恐、惊忧交迫，扶着方灵的肩膀，让她坐了起来。

    方灵看看身边，鼠娘正在拍打着似乎失了魂魄的谷何。

    周围已经不是刚才白雾弥漫的样子。

    还是有雾，只是雾色是灰的，似给一切笼罩着黑纱，显得阴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