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月圆之夜，方灵神魂现真身
牵制……
方灵一想到她上头还有那么多厉害的神，就头皮发麻。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们看不惯出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然后直接就将十二肖灵神给灭了？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整个栖梵城如银砌，万里山河似玉团。
他们在新民村站了许久。
六诡和邓狄带着几个兵丁，在新民村分发刚刚赶制出来的棉被。
方灵来到他们跟前，看着堆得像小山一般的被子，满脸赞赏。
“你家城主，想得很周到嘛。”她道。
六诡连忙接话：“这是国师江护陵提前让准备的，他说今年这个冬天会很冷，没想到，让他说准了。”
方灵有那么一瞬间怔愣，脑海中想起那个长相如仙人般的人物，那种熟悉的心慌感又涌上心头，连忙甩头把脑中那张脸甩飞。
这是邓狄第二次见到方灵。虽然六诡跟他说了一二，但是他是个粗线条的武夫，六诡又说得隐秘，不敢私下透露方灵的身份，是以邓狄压根就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妖怪怎么就成了城主府的座上宾了，所以刚才自看见方灵时起，他就是一副鼻孔朝天，装作没看见的模样。
方灵的目光落在六诡挂在脖间的坠灵珠和邓狄后背的破魔刃上。
感受到方灵的目光，六诡低头，看着坠灵珠，面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他并没有忘记，现在挂在自己脖子上其中一颗珠子，曾经朝着鼠灵神射出去，最后却将那个鼠娘杀了。
前阵，当他和傅无恒看见鼠娘的时候，心中有很多疑问，却不敢多问。
鼠娘是在他们眼皮底下死的，现在死而复生，是鬼神之事，不是他们这些凡人可以置喙的。
人虽然死而复生，不代表曾经的伤害没有存在过。这点脸，六诡还是有的。
所以，他每次面对鼠娘的时候，都是一脸愧疚自责之意。
“大人，从今往后，城主府的命运和大人紧密相连，无论大人吩咐什么，我们都照做不误。”六诡忙寻了个机会表忠心。他说的这些，是早已经跟傅无恒有了共识的。
如今走出了这一步，除了紧紧依附鼠灵神，绝无别的活路。
六诡现在敢在众目睽睽下这样说毫无避讳，也是因为根本没有避讳的需要了。
现在，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如果还晦暗不明、首鼠两端，在混元国国君朱罕和肖神的夹缝之下，绝无生机。
方灵微眯着眼睛。
她倒是想看看傅无恒、六诡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值得试一试。
“今晚，我需要借住落赋阁……”，想到那些珍贵的书籍，方灵迟疑了，要是有意外，要是把书毁了，罪过就大了，不说别人，就是苻笙，估计得哭上几天几夜，“不了，今晚，我需要借住明月楼。”
六诡微矮着身子道：“这个，完全没问题。”
“我还有个要求。”方灵紧盯着六诡。
“大人请讲。”六诡忙道。
方灵靠近六诡，低声道：“今晚，我的身体有些不适，需要傅无恒的诛邪矢、你的坠灵珠还有邓狄的破魔刃守护，为防万一，明月楼周围的人家，要临时避一避。”
鼠忧、鼠娘离方灵比较近，方灵说的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脸上全是惊愕。
这是将自己的软肋直接暴露在了外人面前！
鼠忧侧头看着方灵平静从容的模样，惊愕迅速消释，恢复先前的镇定自若和冷静。无论主神做什么决定，他只需要跟随便是。
六诡的心是池塘里的莲藕，尽是眼，方灵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有计较了。这是鼠灵神在试探他们的忠心呢！所以，等方灵的话音刚落，他的回答便掷地有声地响起：
“大人如有派遣，无有不从！”
邓狄觉得牙酸。
他认识六诡不是一年半载了，他深知六诡的抱负和为人的骄傲，他何曾见过六诡这么伏低做小地跟人说话？！就连在面对傅无恒的时候，虽说有几分小意，可到底也是带着几分傲骨的！现在看见六诡这副模样，他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似乎是看见了高琮对待朱罕的模样，一派奴隶忠仆的样子！
邓狄哼了声，胸口堵着一口气，全发泄在插队抢物资的新民身上：“你，你，你！抢什么呢？！谁给你的脸！谁给你壮的胆！是不是想吃我一刀！”
方灵当作没听见，对六诡道：“你们酉时正到达明月楼就可以。噢，对了，新民中有一个叫谷何的，你想办法带上他。”
六诡心中虽然困惑，但是面上不显，忙应是。
望着方灵翻身上了神狐背上，携着鼠娘、鼠忧，离开新民村，六诡才轻轻松了口气。
“她到底什么身份？你们为什么那么怕她？”邓狄实在忍不住，问道。
六诡觑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不是早告诉你了吗？除非她自己告诉你，从我们嘴里你听不到答案的。你别做无谓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她是连朱罕也惹不起的人就是了。”
邓狄把嘴一撇，没有再勉强。
他和六诡、傅无恒三人，虽有地位高低差别，但是比旁人更是多了一份兄弟情谊。他可以不相信自己，也不能不相信六诡和傅无恒。
他自知自己心机不足，只有一股蛮力可用，所以相识的这些年，他都非常识相，做事情，一般不会多问。
他今天多此一问，也不过是为了自家兄弟打抱不平。
向一个年轻女人低头，无论怎么看，都有损他们男子的那点气概不是？
既然鼠娘和鼠忧那么谨慎，方灵并没有托大，早早到了明月楼五楼。
章熊很客气。
煮茶递水，鸡鸭鱼肉摆了满满一大桌。
方灵没有客气，淋漓尽致地饱餐了一顿。鼠忧依然没吃东西，鼠娘只喝了点汤。
等章熊带人将东西收拾干净后，鼠忧对他们下了命令：
“如果没有他的叫唤，任何人不准上楼上来。六诡、邓狄、傅无恒、谷何，都在楼下守着。随时听令。”
方灵坐在椅子上，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渐渐显现的月光，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当夜空中，那抹厚重的乌云被夜风吹散，圆月彻底掀开面纱，露出整张面孔，月光倾泻万顷，洒遍世间每个角落，包括方灵身上。
方灵只是感觉周身血液像沸腾一般，燥热之余带着丝丝针扎般的痛楚，不过瞬间，她身上的衣裙滑落。
在她瞪圆的双目中，她的手、她的脚消失了。
不，确切来讲，并不是消失了，只是换了另外一种形态。
她，全身长出了毛发。在月色下，她清楚地看清了自己身上浅白夹带着有些淡绿荧光的毛发，像覆着一层浅绿色的轻纱，如梦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