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谁是目标

    曹复咯噔一下，叔也太实在了些，十大世家关系错综复杂，互有姻亲，谁知道，石崇跟卫瓘是啥关系。

    叔这么说，不知会不会传进卫瓘耳里，没的凭白得罪人，卫瓘阴险得很，不是个好相与的。

    石崇却很喜欢曹猛直爽的性子，笑道：

    “咱们能看出卫瓘没安好心，秃发树机能自然也能，他不仅要派人来，还得想方设法把卫瓘的大会给搅和了，瞧着吧，幽州城指定有乐子瞧。”

    他好意提醒道：

    “少东家，我劝你们这个时候最好别跟秃发部的人接触，免得遭了皇上的眼，皇上正琢磨着灭了秃发部呢，银子少赚些不打紧，让皇上记恨上了，不是什么好事。”

    他隐下的意思是，你们刚把自己摘干净喽，别因为点儿蝇头小利，再把自己折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曹复二人使劲点头：“是，是，石县爷提醒的是，咱们原也没想跟秃发部的人联系。”

    见二人知晓轻重，石崇也就没提秃发部来的是谁。

    “乞伏部来的是乞伏佑临，他是乞伏可汗的儿子，乞伏部以前啊，就是拓跋部的一个分支，当年为什么分出去，没人知道，左不过争权夺利的那些事。乞伏部迁的很远，跟拓跋部断了联系，两边没啥交情。

    少东家若是想跟乞伏部做生意，运输是个极大的问题。不过，乞伏部内部很团结，几乎没起过太大的纷争，可汗一职一直在乞伏氏手中，能跟他们建立长久的生意关系，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石崇完全按照生意人的思路给二人介绍鲜卑人的情况。

    “来，来，来，别光顾着说话，吃菜，吃菜，他们这儿的鸭子做得真不错，味儿都进去了，肉质没那么软烂，还有嚼头，甜香不腻。”

    曹猛一边给石崇斟酒，一边招呼石崇下箸。

    石崇赞同地点点头：“我也爱吃这道八宝酱鸭，每回来燕来楼，都点这道菜，洛阳也有燕来楼的分店，就是做不出这个味儿，不知是鸭子得用当地的，还是做法不对。”

    曹猛接口：

    “南方人爱喝汤，什么都拿来钝汤，南边儿，鸭子多用来钝汤，少有这种做法，托石县爷的福，咱们也换换口味儿。”

    石崇酒意上头，语带怅然道：

    “哎，很想去瞧瞧江南的风光。以前呢，岁数小，家里不让去。年岁长了，又被公务捆上了，总是不得闲。”

    曹猛一拍大腿：

    “这有什么难的，坐船去，顺风顺水，几日的功夫就到了。石县爷到我们丹阳郡瞧瞧，小娘子漂亮得很，皮肤嫩得一掐一股水，细声软语的小模样，撩人得很，吃食也精致，光看卖相，就流哈喇子……”

    石崇最喜欢的是银子，其次是美女，一聊美女，立时两眼放光：

    “有机会，定要叨扰二位，呵呵，不瞒二位，石某一爱银子，二爱美人，家里收藏了好些款式的美人，个顶个儿的漂亮，出来的急，不方便带着。不然，非让二位品评品评，看看石某收藏的美人，比你们江南的怎样。不是石某胡吹大气，石某品评美人的功夫，不比赚银子的本事差，哈哈哈……”

    曹猛连竖大拇哥，猛拍马屁：“我信，石县爷世家出身，见多识广，眼光还能次得了……”

    想起一事，压着声音道：

    “今天见着一姑娘，应该是慕容部的那位，别提多漂亮了，大眼睛忽闪忽闪，水汪汪的，还有她的小情郎，长得也俊俏，咱们从南到北走了好几圈，极少见到如此般配的小情人儿，石县爷来晚了，没见着，着实可惜。”

    曹猛连连摇头，一副你没眼福的表情。

    聊到美人儿，石崇情绪高涨：

    “真这么漂亮？那得找机会见见，都说慕容部种好，个个都是美人胚子，一直不得见，倒是可惜了。好在，人就在幽州城，卫瓘的大会还得等几日呢，总有机会。”

    “石县爷，您给咱说说慕容部的情况，今天他们差点儿和宇文部的人打起来，慕容部的小娘子看着娇娇弱弱的，野得很，若不是她的小情郎，当时就要抽刀子跟宇文部的人干仗，您没瞧见，啧，啧，啧……”

    曹猛不显山不露水地把话题往回拽。

    石崇眼睛更亮了：“这么烈性呢，那更得见见了，虽说石某喜欢温柔些的女子，偶尔换换口味儿也不错。”

    曹猛挤眉弄眼拍拍他：“石县爷年轻，正当是风流的时候，李某老喽，有心无力喽。”

    “哪里，哪里，李爷精壮着呢，不问年纪，看着跟我兄长差不多……”

    二人你来我往，互相吹捧，围着女人的话题，怎么都转不出来，席间气氛几度高涨。

    曹复一边听二人闲扯，一边儿在脑子里转着念头，秃发部、拓跋部暂时排除在外，宇文部……割肉胡饼外的那一幕，让他对宇文部的人莫名不喜。乞伏部……远，不是问题，而是，乞伏部脱离拓跋部远远西迁，族内事务相对平稳，说明，乞伏部的人安于现状，不愿再起纷争……

    那么，就剩慕容部和段部了。

    聊得热火朝天的石崇，猛然意识到冷落曹复了，脑袋朝曹复的方向偏了偏，挑挑眉眼，一脸坏笑道：

    “少东家，想什么呢？听说少东家还未娶妻，是不是江南的美人太多，挑花眼了？哈哈哈哈……少东家若不嫌弃，在下可以帮少东家掌掌眼，别的不敢说……”

    他拍拍胸脯：“在挑女人方面，石某就没服过谁。古话说得好，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半点儿不错。没个贤惠的妻子帮你打理内宅，万事难兴啊！……”

    说着说着，石崇的话音里倒带出几分真心实意。

    曹复无所谓地笑笑：“草民还没娶妻的心思呢，真有那天，再让石县爷掌眼不迟。”

    拉拉屁股下面的座椅，石崇朝曹复的方向靠了靠：

    “少东家不小了吧，石某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满地跑了，早成家，早立业，咋能不急呢……”

    他还要再说，曹猛拍拍他，打岔道：

    “石县爷，来，来，来，喝酒，喝酒，咱们少东家还没开窍呢，这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您再给我们讲讲段部，段部还没讲呢。”

    相比冷清的曹复，石崇更喜欢投脾气的曹猛，立时丢开手：

    “段部，段部和另外五部不同，他是六部当中，唯一一个首任大首领还在世的……”

    他轻笑一声，接着道：“当然，这也说明他们势力尚浅。不过，别小瞧他们，段部虽崛起的日子浅，实力却不容小觑，说起来，段日陆眷……呃，就是段部的大首领，这人很有点意思。

    以前啊，他是乌丸人家的一个最低等的家奴，一次酋长集会，各部酋长皆有唾壶，唯有段日陆眷的主子没有，估计是有人瞧他主子不顺眼，下他面子呢，他主子也不发作，让段日陆眷把嘴张开，直接把痰吐在段日陆眷嘴里……”

    听到还有这么糟践人的，曹复、曹猛恶心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