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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气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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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淑半睡半醒的,也听明白了。

    不就是彭柏涛入狱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只是个开始。

    那些碍着太后没发作的人,有的都忍十几二十年了,现在太后薨逝,他们着急些,也是情有可原嘛。

    彭家又不是真无辜。

    再则说,彭家就算要倒,也没那么快。不至于睡个觉的时间就没了。

    “尤妈妈,别急,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用不着咱操心。”

    她缩进被子,还不忘吩咐,“把帷幔给我放下,关门。冷。”

    尤妈妈:“……”

    “姑娘,姑娘。”她可不敢真指望那高个的,又将彭淑薅起来,“姑娘,您快起来,您若救不了,就跟二少夫人一起去寿松院求太夫人,四爷能被放回来,想必二爷也不难。您快去求一求太夫人,一定要救二爷回来啊。”

    “阿影,送尤妈妈出去。”

    彭淑干脆蒙住头,接着睡。

    “尤妈妈,等姑娘睡醒吧。”阿影将尤妈妈往外推,“四爷都能回来,二爷肯定能回来,你放心吧。”

    “没那么简单!我听说了,跟二爷一起犯案的梁溢,手里好几条人命案子,他指认二爷是同伙,这言之凿凿的……”尤妈妈力气没阿影大,说话间,已经被推出房门了。

    彭淑迷迷糊糊继续睡着,直到巳时一刻,她口渴了才起身下床喝水。

    等了几个时辰,尤妈妈也没那么激动了,等彭淑问了才说话。

    “奴婢打听过了,说是二爷跟礼部侍郎梁大人,栽赃陷害,侵占谋杀官宦妻女,还买凶杀人。陛下听了,直接将他二人打入刑部大牢,然后吐血晕倒了。”尤妈妈松口气,姑娘终于重视了!

    “陛下气吐血了?不应该啊,难道是做戏?”她细声嘀咕,满是不相信。

    “姑娘!”

    得了新消息的染微,急匆匆进屋,“奴婢方才去老地方了,那边的人说,朝堂上,是贤王亲自举证参的二爷,连夜二爷便被抓了。”

    她这么一说,彭淑便恍然大悟了,“难怪他会吐血,怕是气死了,哈哈哈……额,不对……“

    彭淑眉头深蹙,她回忆了下前两世彭家出事的顺序。

    一开始是五叔出事,然后是四叔,这些都对得上。可第三个出事的,应该是三叔彭栢霖才对,怎么成父亲了?

    “姑娘,贤王不会因为您拒婚,报复二爷吧?”阿影猜测。

    “拒婚?”

    彭淑都不知自己拒婚了,她话不是还没说出口?

    “奴婢也是今日才听到,外面都在传您拒婚了,是三老爷亲口说的。而且是当着陛下和群臣的面。”阿影又说了一遍。

    彭淑:“………”

    “贤王颜面尽失,携私报复?”尤妈妈几人也觉得有可能。

    “不至于。”

    彭淑摇头,“贤王对得起他的封号,不是那种挟私报复的人。他这么做,可能是……”

    突然,她脑海里灵光一闪。

    想到那个可能,她当即吓了一跳。

    能让彭家满门抄斩的大罪早已犯下,并不是彭柏涛犯的。若彭柏涛先因梁溢的事出事,那么就有办法从彭家摘出来,之后就不用受彭家满门抄斩而连累了。

    李肃,是要将彭柏涛从彭家的泥潭里拉出去?!

    几乎是瞬间,彭淑便无比确定李肃的打算了。

    她的心跳,突然快了好几拍。

    李肃要救彭柏涛!

    为什么?

    他是不是疯了?

    这一世,她不救彭柏涛了,换李肃救?

    老天是在玩她吗?

    想起前世那场大火,她的心就在颤抖。虽说是小皇帝放的火,可父亲以及彭家众人,也都有参与了!

    李肃救彭柏涛做什么?让他再伙同别人烧死自己吗?

    “更衣!去清衍山!”

    她必须要再次警告李肃,不要插手彭家的事。彭家人,不配得到他的庇护!

    “好好好。”

    尤妈妈还以为姑娘要去求太夫人救人呢。

    她动作麻溜地给她更衣,梳头。

    此时,寿松院。

    彭远泰等去上朝的还没回来,才从大狱里出来的彭柏仁去打听消息,刚回到寿松院。

    “祖母,那梁溢言之凿凿,一口咬定是跟二哥合谋的,还把陛下气吐血了,我看这回二哥是出不来了。”彭柏仁道。

    “我就说贤王的婚拒不得。”被着急请来议事的楼氏低声嘀咕,“若爹不当众在朝堂上拒婚贤王,怎么会出这档子事。”

    “滚出去!没脑子的东西!”太夫人一个茶杯砸过来,直接砸在她脑门上。

    光洁的脑门,瞬间飙出血来。

    楼氏伸手一抹,吓得软倒在地,起都起不来了。

    “拖出去!”太夫人嫌恶吩咐。

    惠妈妈叫了几个婆子过来,将人拖走,寿松院里,陷入了死寂般的安静。

    跪在地上的吴然娟,看看太夫人,又看看老姜氏,这两人都没有说话。而躺着的彭远宏,就更不用指望了。

    “祖母,三叔母,还请你们救救官人!”

    她哭好一会了,声音有些沙哑。

    “侄媳,不是我们不帮。”老姜氏一副怜悯神情,端的是为难又心疼,“实在是,彭家接二连三出事,救人得要银子啊。淑儿把大部分产业都带走了,如今彭家实在入不敷出。”

    “三叔母什么意思?”吴然娟感觉自己听懂了,又感觉没听懂。

    坐在老姜氏身边的小姜氏,出言指点了句:“二嫂,之前四弟五弟出事,我们光是疏通关系,就花了不少银子。如今,账上实在是拿不出银子来了。要不,你去问问淑儿,看她能拿出多少。她自己的父亲,她总不好不救。”

    吴然娟一下子就思路清晰了,她爬起来,擦了眼泪,“我……我这就去找她。”

    沉香院里,彭淑洗漱完毕,更了衣,也梳了头,刚准备出门。

    然而还未踏出沉香院的院门,便被吴然娟堵住了,“彭淑!快把你之前从三房拿来的那些产业,都还回去。不然她们是不肯救你父亲的。”

    彭淑看傻子般看她,“我问你,他们保证能救吗?若产业给了,没救出来,你和彭飞拿什么吃饭?”

    “谋杀朝廷命官,侵占官眷,这是死罪。”她说话间越过吴然娟,继续往外走。

    “没想到大姐姐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愿救。”

    彭瑶去寿松院请安,事情也知晓,是特意过来落井下石的。

    “姐妹一场,我劝你啊,你还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免得那些东西,跟二伯父一起,被罚没了。到时候,你们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让我想想……可能不止喝西北风那么简单,若二伯父判下来,大姐可能就要去跟那些娼妓互道姐妹了。”

    “娼妓,大多是身不由己,不像瑶妹妹你,生下来心就是黑的。”

    彭淑伸手,戳了戳她心口的位置,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好妹妹,你最好祈祷你永远不会有落魄的那天。”

    “我是彭家三房的嫡女,我祖父即将位列三公。我们三房,将来也会承袭国公爵位,我怎么跟你一样?”彭瑶得意炫耀,“你们二房,不过是一群靠着我们才有口饭吃的蛀虫,大姐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即将位列三公,这不还没位列三公吗?将来承袭?这不还没承袭?妹妹,你最好祈祷,你说的这两样都能实现,不然,等着踩死你的人,能从紫虚山排队排到大门口。还有,我们二房的产业,每年产出多少,你清楚,你祖母也清楚。你们三房这些年霸占别人的产业,连嫁妆都不放过,谁是蛀虫,一目了然。”

    彭淑说罢从彭瑶侧身越过,不打算与她在这里废话。

    “大姐着急去贤王府求情吧,可惜,亲自送你爹进大牢的,是贤王。他又怎么会愿意救呢?大姐还是赶紧来我们三房,交还田地铺面。过时不候哦。”

    彭瑶心情大好,冲彭淑的背影高声大喊。

    吴然娟不知彭淑要去哪里,听彭瑶说这话,便也以为她要去求贤王。

    毕竟,贤王真的很可能只是生气彭远泰在朝堂上当众说拒婚的话。只要彭淑这个他的心上人去求一求,就好了。

    不得不说,她就只这点眼界了。

    “岳妈妈,岳妈妈,驾车,去找哥哥。”

    她把彭淑的话听进去了,若三房救不出来,或者不愿意救,把产业交出去,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产业留在彭淑手里,只要不抄家,那就是彭飞的,就算告到衙门,她也要从彭淑手里夺回来!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打算再去寿松院了。

    彭淑从彭家出来,直接出了城。

    大雪还在飘,积雪已经没过脚背,到脚踝的位置了。马车从官道走,远远瞧见清衍山时,便要拐过小道,进入山谷,才到清衍山脚下。

    马车颠簸颠簸的,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清衍山脚下。

    清衍山陡峭,马车无法走,所有马车都停在山脚下。

    近日天冷,又清衍山道观比紫虚山道观要冷清,此时山脚下便只有彭淑一辆马车。

    “姑娘,只有一条路能走。”阿影望向陡峭的山路,路上有两个小道士正在扫雪。

    彭淑视线穿过车窗,望了眼高入云霄的大山。山体陡峭,山路布满了冰雪,若想要爬上去,至少得半个多时辰!

    这还没开始爬呢,她便觉得很累了。

    “在这里等。”

    她身上盖着坛子,手里抱着汤婆子,饶是如此,风灌进来时,还是冷得打颤。

    “姑娘,要等到几时?若是时间久,小的去找些柴火来。”小七提议。主要是他在外面驾车,一停下来就很冷。

    彭淑掐算了下时间,以前李肃每次心情不好,或者要做什么大事时,便会来这里看云海静心。

    近日朝廷波云诡谲,他八成要来这里静心思考。

    只是承乾帝晕倒,醒来要一定时间,想必来不了那么快。

    “生火吧。找个背风的地方。”她的汤婆子,也没那么暖和了。

    此时,皇宫。

    文武百官守在长寿宫外,宗室所有人也都到了。盯着太子之位的皇子们,各怀鬼胎地站在群臣前方。

    无数消息,从京城发出,各地军队,蠢蠢欲动。

    承乾帝一驾崩,太子尚未确定,可见未来,必定兵祸四起。

    李肃站在最前方,安静地等着。

    “皇叔。”

    李星让靠近,在他旁边低低道:“父皇不知何时才能醒来,您是朝廷的定海神针,您先去歇歇吧。这里有我们看着,父皇一醒过来,星让马上派人去跟您说。”

    “是啊,皇叔。朝廷不能没有您。”李星文也上前行礼道。

    两位皇子的话外音,离得近的众臣都明白。若承乾帝这个时候驾崩,基本上就是贤王说谁登基,就是谁登基了。

    这也是个无奈的事实,承乾帝已经在将贤王落下神坛了,可他还是晚了,还出师未捷身先垮。现在的贤王,羽翼丰满,满朝无人可争锋。

    李星让和李星文也深知此理,故而纷纷表态,承诺他们若能继承大统,贤王的地位必定更上一层楼。

    就在李星文话音落下的瞬间,阿四激动的声音传来,“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顿时,朝臣们松口气。大启朝承平多年,他们也不希望掀起兵祸。

    长寿宫里,承乾帝醒来,还算清醒,只是不愿面对年迈的自己,更不愿面对目睹自己晕倒的众臣。

    “让他们都散了吧。张淮,吕送共同监国。”他闭着眼睛,声音轻轻地吩咐。

    阿四凑近才听得清,待他听清,脸色大变。

    以前陛下有什么事,或者出巡,都是贤王监国。贤王十五岁时,就开始监国了。

    这次,陛下竟然不用贤王,而是选择是张淮、吕送两大相公。竟连装都不装了?

    阿四将消息通传出来时,满朝文武亦是神色各异。他们在这一刻,便得胆战心惊。生怕李肃要更进一步,他们站错队。这可是要命的事啊。

    李肃从宫里出来,轻吐了口浊气,没理任何人,直接上马驰骋而去。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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