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在横滨的第三十一天
被剥了衣服的高中生委屈屈地蜷缩在小巷子里，他捂着脸慢吞吞走出来：“求求你们，别看我别看我qaq。”
条野先生把从黑尾客身上剥下来的校服还给他。他扭捏着穿好衣服后走出来，见我站在一边，和我对视了几秒，忽然冲过来捧着我的手：“你好我叫柘木峰。”
“穿好衣服给我走。”条野先生在他身后没好气地说道。
柘木峰不为所动地看着我：“我可以加你的line吗？”
“你这是在搭讪吗？”
我刚迷惑地问了一句，柘木峰被条野先生抬脚踹了个趔趄，直接趴在地上。
啊呀，真是的，原来哥哥这么担心我谈恋爱啊。
我看着条野先生黑线的脸，感动地捂着嘴。
条野先生打了个冷颤，他抬头指着我：“不许说恶心的话。”
…行吧，夸你你还不愿意。
“呜呜呜呜，我不。”柘木峰像是个奇行种似的迅速爬到我跟前：“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阻挡我！你这个看不起别人幸福的单身警察。”
被针对的条野先生十分不爽地歪着脑袋：“哈？”
他捂着流血的头站起身，眼神坚定地凝视着我：“今天，我一定要加上她的line。”柘木峰一把握着我的手，扭头对着条野先生说道：“就算以你杀了我为代价，我也会让她成为我的女朋友。”
“谁要成为你女朋友啊。”我想甩开手，甩了几下却依然被他抓在手心里。
条野先生脸上微妙的笑容渐渐浮现出来，而我已经看到柘木峰的脑袋落地滚了三圈了。
我狠命把自己的手拽出来，退到条野先生身后：“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柘木峰愣了愣，他立马笑起来：“不要紧，会分的。”
我面无表情地绷着脸：“不会。”
“会分的。”
“才不会。”
“你…”
“不会不会不会，就不会。”
他沉默了一会儿，深受打击地将昂矛头对准条野先生：“这个男人有哪里好！”
“…啧。”
“他是我哥。”
“还是个老男人！？”
我斜眼瞥见便宜哥哥慢慢勾起的嘴角顿感大事不妙。
“哥，哥，你去看看末广先生又搞什么幺蛾子了。”连忙摁住想要拔刀的便宜哥哥，我瞪着豆豆眼看着他：“你知道的，末广先生一旦没有什么动静，肯定在作妖。”
条野先生过了半晌才不爽地甩开手，转身离去。
独留我一个人待在原地应付这个脑子受刺激的柘木峰。
柘木峰见便宜哥哥走了，精神起来说道：“我向你保证，我只会喜欢你一个人。”
“哦。”我转过身打了个哈欠：“可是我有男朋友了。而且…那个人是和我有一个老妈的笨蛋老哥。”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和你男朋友通话。”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我瞪着豆豆眼看着他。
柘木峰从口袋里掏出小刀比在自己脖颈上：“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
“你不信？”
“一个拆信刀而已。”
这个熊孩子似乎受到了羞辱，他咬牙抬手对着大动脉就要扎下去。
我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作秀。
结果这家伙抬手放横小刀，锐利的刃尖直接切开脖颈的皮肉，吓得我一个箭步窜过去给他开了个治疗。
“你这家伙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要是真切断了脖子，就算那个与谢野医生在也不好使。
他扭身吐出一口血沫，执着地扒拉着我的胳膊：“别救我。”
眼见他又要咬舌自尽，我只能接受了他的胁迫。
麻烦死了。
“我知道了你给我等着。”
我拿出手机犹豫了片刻，拨通中原先生的电话。
“喂？”听见他那边关水龙头的声音，我估摸着中原先生应该是洗完了澡。
“中…中也，这里有个家伙他一定要和你通话。”我和安静下来的柘木峰对上视线，咬着后牙槽开始忽悠起中原先生当那个大怨种：“您…你有空吗？”
中原先生顿了顿，意外地沉声说道：“把电话给他。”
还不待我把手机塞给他，柘木峰立刻活蹦乱跳地坐起来，恶狠狠地夺过手机：“你就是…呃。”他回头中断了一下：“你叫什么来着？”
“伍仟。”我绷着表情说道。
他重新找回刚刚的气势：“伍仟她晚上一个人在歌舞伎町，你身为她的男朋友竟然还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和他在一起！”
也不知道中原先生回复了什么话，柘木峰脸部的表情更加狰狞了。
这家伙虽然长得很好看，但是有火发不出的憋屈感促使他看上去特别搞笑。
哈哈头好疼。
我蹲下来捂住发晕的脑袋，在清河家的时候喝多了的那些朗姆酒开始起作用。
“你只是馋她的皮囊罢了，你和她又有多少真感情！？”
不好意思哦，其实是我馋中原先生的皮囊。
柘木峰不小心碰到了外放，和中原先生输送了好一会儿他神奇的爱情观后才消停下来，期间中原先生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心虚了是不是。”柘木峰冷笑一声。
“所以呢。”我听见中原先生懒散地开口：“你是想和我抢人吗？”
“没错，来单”
我噔地站起来捂住找死的柘木峰的嘴，还要为了这个倒霉蛋忍着膝盖上的酸痛，乐呵呵地凑过去打哈哈道：“那个…他喝多酒，嘶。”
这个小崽子咬我。
我条件反射地收回手，看着手掌侧冒出血泡的牙印倒吸着气。
…不管了。
我要找便宜哥哥告状。
这有神经病咬我。
“我叫柘木峰，你要是有胆现在就来横滨水寮街的歌舞伎町找我。”
“哈。”我抬起头冷嘲热讽几声：“那我祝你旗开得胜。”
“你做了什么？”中原先生的声音模糊不清地浸透着风声，渐渐有靠近的趋势：“这就是你说的单纯洁净、真挚无华的感情？”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柘木峰啪的从原地起飞，遥遥跌落在水泥地板上没了动静。
活该！让你咬我！
我在心底骂了几句出完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孩子是个普通人，会死的吧！
我连忙趔趄着想要跑过去，被咬住的左手却猛地被抓住。
回头一看，中原先生蹙眉垂眸盯着我的伤口。他的头发还滴答滴答地滴着水，抬起拇指摁了摁疮口，转身凝视着颤抖站起身的柘木峰。
那样子简直就是像自己老婆被人啃了一口似的。
等等，我不应该想这些吧。
我一把抱住中原先生，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举动：“中原先生，您冷静点，他脑子有问题，你不要和他见识。”
中原先生瞄了一眼我，抬头被没眼色的柘木峰吸引了注意力。
原本我以为已经嘎嘣死掉的柘木峰颤巍巍走到我跟前，指着我扒拉住中原先生的手咳了一口血：“这样的暴力男，你喜欢他哪一点啊。”
“脸！”我中气十足地往前一站：“我最喜欢我家中也的脸了。”
柘木峰迷茫了一瞬，他指着自己，惨兮兮地笑起来：“我也长得很好看啊。”
我沉默了片刻，对上中原先生望过来的眼神，立马回应道：“但是我还是喜欢中…中也的脸。”
“你只是看我的时间比较短，你再看看我…”
“不看不看，谁看谁是王八蛋。”我举起自己完好无损的爪子捂住眼睛往后一扭。
“啊啊啊，烦死了。”中原先生把我往旁边一拽，他闭眸不耐烦地擦掉后脖颈上的水迹，往前走了几步后插兜半晌没有说话。
我默默往一旁挪了挪，抱住路灯竿竿。
“她喜欢我的脸也好，还是喜欢什么别的也好，和你长什么样子”中原先生摩擦着指肚间的水渍，抬起眼皮撩了一眼：“没有一点关系吧。”
“没错没错。”眼见中原先生没意识到我觊觎上他的美色，我连忙附和起来：“和你没关系。”
晚风被光定格了形态，慢悠悠地从我脚边滑过。
“你说得对。”
过了一会儿，柘木峰笑了笑，不过那绿水晶似的瞳眸好像在沁水一样。他即使很努力地扬起上嘴角，但眼尾依旧是可怜兮兮地下垂着。柘木峰尾音一转，哭腔从喉咙里挤压出来：“谁都不会喜欢我”
“不过没关系，你和她们不一样。”
“我会保护你的。”
柘木峰喃喃地说完这句话，后退几步转身趔趄着走远了。
望着他萧瑟的背景，我掏出震动的手机瞥了眼消息。
「笨蛋末广：北海道那边又出现了异能者□□，我和条野连夜要赶过去处理一下。」
「笨蛋末广：条野让我问你，你带家里钥匙了，对吧？」
…要是我说我把钥匙塞回到条野先生口袋里的话，会被揍吗？
——肯定会的。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回复了一句。
「to笨蛋末广：当然。」
「笨蛋末广：那最好：）」
…该死，我是不是应该说实话。
看着那个蜜汁微笑，我有些惶恐地摸索了一下空空如也的口袋。
“现在去找烨子小姐的话，会被杀掉的吧。”
“为什么会被杀掉？”
我猛地抬头，看着宛如圣光普照的中原先生：“您是在等我吗？”
中原先生估计是有些受凉，他脸颊上绯红如霞：“你一个人来这里的吗？”
想到这里我就发愁…
我深深叹了口气，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拍了拍发晕的脑袋：“不是，刚刚是和阿菊他们一起来的，但是临时有任务，他们走了。”
“这样啊。”
我抿着嘴歪头，凝视着站进路灯暖光下的中原先生。
他估计是出来的太匆忙了，身上穿着头套的兜帽卫衣，尚被水汽粘连的头发都没有拨出来，在布料上洇开后生成浓重的深灰色。
带有薄荷尾调的雪松香在烟酒味浓厚的街道上划出自己的势力范围。
…这样的我好像变态桑啊。
弯下腰啪地拍了一巴掌脸颊，我喘着粗气努力保持自己的理智。
“你怎么了？”中原先生凑过来，距离近到我直接可以看到他那被光影刻画的极为暧昧的锁骨和肩窝。
“中…中，中原先生。”
“你磕巴啥啊”中原先生皱眉：“你又惹你哥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
哦，不过我正在惹他生气的路上。
我咽了咽口水，努力把自己的理智掰掰个球球。
算了…不想做人了。
我蠢蠢欲动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中原先生，他似乎被我的眼神吓到了，撇嘴蹙眉道：“干嘛？”
“您低下头。”
中原先生依言垂头望着我，纯洁温和的钴蓝色眸子映着脸色红扑扑的我。
不过我顾不上那么多了。
踮脚就是一个啵唧亲亲，嘻嘻嘻嘻。
我拿出在暴怒顶峰的条野先生手下活命的速度扭头就跑。
真、真刺激！
听啊，听啊，耳畔的风声都在为我那被舍弃掉的人性哭泣。
我泪流满面地边哭边跑。
呜呜呜呜我都干了些什么啊，再也不喝酒了呜呜呜呜。
我真是个臭流氓。
死变态呜呜呜呜。
胳膊被大力猛地往后一拽，我下意识抬起头，对上中原先生的目光。
“你跑什么！？”
“对不起！我的错！不后悔！下次还敢！”
被逮住的我直接流泪猫猫头地抱住自己的脑壳。
中原先生喘着气，他定了定之后有些无语地拽下我护头的胳膊：“我有那么恐怖吗？”
“啊？”
他将手背抵住嘴唇撇开眼小声嘟囔着：“我又没说不让你”
“啊啊？”
我呆住了，混沌的大脑重新开机却运算失败，所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真好看，还想亲。
“我是说…”中原先生清了清嗓子，边抬手把吹进我嘴巴里的头发拨开，边有些忸怩地说道：“你想…想亲的话，是可以的。”
…这可是你说的。
于是我凑过去又在中原先生嘴角叭唧了一下，扭头就准备逃跑。
但不幸的是，这次我两只爪子的手腕都被中原先生一把扣在手里。
“您说我可以亲的！没规定说哪里！？”我哆哆嗦嗦地梗着脖子不服气。
中原先生把我往后一扯，低头凝视着撞进他怀里的我这个倒霉蛋。
“呜呜呜呜我知道我是变态，您别打…”
眼瞳所摄入的景色全数被模糊掉了，赭色的发丝扫过我脸上的肌肤引起一阵痒意。雪松和薄荷的清凉滑过舌尖，冰凉又温热的气息扑撒下来。对方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只能轻微的汲取着雪松气息里的氧气。
好难受…
快要被憋死了…
救命，这样的死法会被便宜哥哥嘲笑一辈子的…
好在中原先生终于注意到我要魂归西天了，他微微抬头垂眸啧了一声。
“笨蛋，你不知道呼吸吗？”
“咳咳。”
我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笨蛋，但是为了回避事实，我只能大喘气：“您…您真厉害。”
中原先生脸色一下子被刷红，他张了张嘴：“…谢谢夸奖？”
“不客气。”
…其实，我觉得中原先生说得对。
公园刮来的冷风终于使我脑子清醒过来。
我应该就是一个笨蛋。
于是笨蛋的我脑子一抽凑到中原先生眼前：“中原先生，您是要和我谈恋爱吗？”
“难不成我亲你是觉得好玩吗？”中原先生有些无语地松开我的手腕。
“哦哦，我是猎犬里唯一一个有对象的人了！”我超大声地嚷嚷起来。
“啊，恭喜恭喜。”中原先生盯着我超敷衍地应和了几句。
我撇了一眼中原先生，大抵是美色迷昏了头脑，抬手在手机上发出了一条动态。
目的是为了气死那个天天说我没人爱的立原道造。
“我送你回家。”中原先生捏住我的后脖颈，扬起唇角笑起来：“明天你不是还要上班？”
回家？
我绷着表情，瞄了一眼中原先生。
然后又狗狗怂怂地看了他一眼，确认自己现在说这个话应该没有什么额外的附加含义：“中原先生，我没带钥匙。”
中原先生的神色先是微微呆滞，然后盯着我猛地后退几步，脸颊好像是猴屁股一样红：“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将自己身上的四个小兜兜翻出来，抬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中原先生：“我真的没带钥匙。”
看来中原先生还不是很想让我住回他家的那个小房间…
我思忖了片刻，伸出食指提议道：“那这样吧，您帮我在酒店开间房，我之后还您钱钱。”
这样总可以吧？
中原先生看上去更惊恐了，但估计是看到我迷茫的神色，他转而咬着嘴唇暴躁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我会带你回我家。”中原先生走过来捂住我的嘴，生无可恋地垂眸扯着嘴角：“你暂且先不要说话。”
于是我乖巧地闭上嘴巴跟在中原先生后面当个好哑巴。
快走到中原先生家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我拽着中原先生的衣角掏出手机，屏幕上瞬间冒出十几条信息。
「笨蛋末广：牛逼。」
真有个性，末广先生。
我扯了扯嘴角，弯腰在门口换上了我那双许久没有碰过的绵羊拖鞋。将靴子放到鞋柜里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末广先生知道了的话，那不就是说
「笨蛋立原：？！？」
我凝视着咱三个标点符号，脑子里的多巴胺疯狂分泌，再次抽风似地指示我回复了一句。
「5678:是的，是我干的。嚣张jpg」
然后嚣张的后果就是…
想要监测员重出江湖，把我脑子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给洗光光。
第二天我从床上爬起来坐着仰头发呆的时候，屋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帘布料的缝隙浑暗地打在白墙上。
从水寮街到中原先生的家，也不过二十几分钟的路程。
…只是，在这短短的路程里，我到底干了些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我是笨蛋，笨蛋。
呜呜呜呜呜呜，好像去死。
抱着自己的脑袋记起所有事情的细枝末节，我从未想过自己的记忆力竟然可以如此的优秀，甚至中原先生额前的头发被水打湿成几股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瞥了眼床头柜上的手机，我抹了把脸视死如归地把它抓过来。
「阿菊未接通话37」
…肯定会死的吧。
盯着手机界面上的消息提醒，我颤抖着手解锁查看消息。
为了安抚住自己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的心脏，我先是打开自己的line。
【5678：我亲了中原先生！我成功和中原先生贴贴了！[图片]
笨蛋末广：牛逼。
笨蛋立原：？！？
5678笨蛋立原：是的，是我干的。嚣张jpg
好人贤治：哇！恭喜呀！
好人中岛敦：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
超好人与谢野：你确定吗？
烦人的青花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5678烦人的青花鱼：太宰治，你就是个大88。
烦人的青花鱼5678:哈哈哈哈哈哈，你也一样。
英勇善战的烨子小姐：不错。
笨蛋末广：接电话。
笨蛋末广：你再不接，我也救不了你xp。
烦人的青花鱼：诶，失联了吗？不会是跟着蛞蝓回家了吧？xp
笨蛋末广：你完了。】
可恶的太宰治，就知道嘲笑我！
我窜进洗漱间里洗漱后清醒了很多，用凉水拍了拍额头，转身坐回到床上回拨条野先生的电话。
没等我准备好解释的话，对方立马接通：“醒了？”
…你不会是给我定了个专属铃声吧。
“你在处理工作吗？”依稀听见有什么人喊痛的声音，我连忙将问题抛回去。
“嗯。”条野先生顿了顿，语气平淡地直接将军：“你昨天就是忘带钥匙了吧。”
我卑微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跪在床上向远在北海道的欧尼酱忏悔：“我当时怕弄丢就塞到你衣服口袋里了，结果后来被柘木峰那么一搞…呃，忘记了。再记起来的时候，你和末广先生已经去北海道了，我不想你再跑回来一趟…”
其实就是怕挨揍。
“…我知道了。”
我愣了愣，抬起脑袋：“你不生气啦？！”
“你是独立的个体，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活，我为什么要生气。不过…”条野先生改口放低了声音：“你喜欢中原中也，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你要确认好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的。”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没有搞懂自己的心意也就算了，顶多和人家道个歉再遭受一下良心的谴责。”
干嘛把我说得好像是渣女一样…
“但是——中原中也，他是不折不扣的黑手党。”
我抱着手机夹起嗓子给便宜哥哥撒娇：“好的，哥哥大人，我知道哥哥大人最担心我了。”
条野先生这次出奇的平静。过了半晌，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卷帘门卷起的声响，他叹了口气，语气恢复了平常：“北海道有很多特产，你想要什么？”
“哥哥大人给我带什么，我就要什么。”
“啊，那我就给你带一些鱼子酱什么的吧。”
什么啊，那种像福寿螺卵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啊！？
我蹦哒起来：“才不要，鱼子酱讨厌死了！”
可恶，果然还没消气吗？
“哈…笨蛋吗你，只是逗你玩玩罢了。”
谢天谢地，不是阴阳怪气的笑，条野先生终于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笑了。
他很应景地压下那边犯人的喊叫：“嘛…其实，昨天末广说，让我对比一下中原中也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这样一看，果然还是港口黑手党比较靠谱一些。”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通的，但是我还是要拍拍便宜哥哥的马屁，顺带再次确认。
“那阿菊不生气了吧？”
条野先生哼笑一声：“生气？”
仓库里，从通风口洒进来的阳光折射出大量的灰尘，星星点点地被屋内的光影折射上血色。
屋内聚集的主人尽数被赶来的修罗斩杀，一个男人抬起枪，对着悠哉打电话的修罗猛开三枪。
“去死吧！！！”
男人看着准确无差马上要打进修罗背部的枪子，兴奋地咬着后槽牙。
“我才不会生气。”
飘忽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男人惊诧地回过头，却只能望着修罗举起刀，一下子劈开他的视线。
灼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大喊起来，而修罗微微蹙眉后剥夺了他释放痛苦的权利。刀尖扎进他的喉咙，那道温柔又轻亮的嗓音却又根本不是在对他说话。
修罗微微仰起下巴，光影分割鲜明的面容透露出无奈的溺爱之情，与杀戮动作相反的话语一字一句刻进男人的耳朵里。
“笨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