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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容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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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晏纾的声音只停顿了一下,便若无其事的继续发言,声音依旧平稳,孙若甚至于以为,自己刚刚的发现,只是错觉。

    发言结束,顾晏纾微微鞠躬,前面观众席里面,爆出雷鸣般的掌声,顾晏纾转过身,她缓缓走下台,手指微不可闻的颤抖,掌心冒出细密的汗,一片冰凉。

    她没有去找孙若,低下头给孙若发了条信息,“抱歉,若若,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我先回去了”。

    孙若看见这条信息,眉头轻簇,“你没事吧,用不用我陪你去医务室”。

    顾晏纾:“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谢谢”。

    孙若见状,只得答应下来,她似是心有所感,侧过头,目光落在刚才男人身上,只见,原本男人端坐的位置上,已然空了,那个人走了。

    孙若蹙起眉,心里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然而,她却并不清楚,这种不祥的预感,来自于哪里。

    她正在思索,坐在她后面的霍云飞站起来,转身欲离开,孙若疑惑,“你也要走?”。

    霍云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身体不舒服”。

    孙若想到顾晏纾昨天谈到的关于霍云飞的话,表情有些古怪,像是想笑,却又不敢笑。

    “那你去吧”。

    将她反应尽收眼底的霍云飞:…………呵

    他冷笑一声,旋即转身离开。

    走廊,顾晏纾莫名的加快了脚步,她眼前不断的浮现出台下的那张面孔,那张面孔留给她的印象,疯狂的涌入她的脑海,顾晏纾蹙起眉,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下来,她扶住墙,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肺腑中的空气,像是在一点点的被抽离走。

    她重重的喘了口气,准备继续往办公室走,下一瞬,她听见背后低柔含笑的嗓音,“晏晏,好久不见”。

    顾晏纾身体一僵,她像是骤然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大脑在告诉她,不要回头,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缓缓转了过来。

    背后,空无一人的走廊,距离她七八米左右远的位置,身着浅灰色西装的男人单手插着兜,一双颜色极浅的瞳孔凝视着她,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顾晏纾只看了一眼,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下来,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手指掐入掌心,痛楚传来,她微微蹙起眉,心中,一个绝望的想法涌现出来。

    眼前的人,不是梦。

    容苼瞥见她的反应,玫色的唇瓣微勾,“晏晏,这么多年不见,你见到我,就是这个反应?”。

    顾晏纾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我不认识你”。

    她深吸口气,努力维持脸庞上神情的平静,“如果您是需要我给您指路的话,可以直说,这样跟踪别人,是不是不太适当?”。

    容苼闻言,浅浅一笑,插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顾晏纾目光落在他手上,男人苍白的手掌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清晰可见。

    她瞳孔微微颤栗,容苼盯着她的反应,唇角的笑意愈加明显,他伸出手,将掌心的疤痕展现给她。

    “不认识?就算你不记得你十九岁那年浑身赤裸躺在我面前的样子,也该记得这道疤痕,晏晏,记得吗,这是你咬的”。

    男人含笑的嗓音低柔沙哑,映着眼里恶意的笑,落在她耳边,便如同无形的刺穿她身体的尖刺,令她僵在原地,只能忍受。

    顾晏纾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颤抖,她咬住唇瓣,眼里的情绪在挣扎,寸寸撕裂她眼底的平静。

    十九岁的生日,本该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她即将要上大学了,顾山的身体也在渐渐好转,她终于有能力,去照顾霍旋和顾山了。

    可是,这些所有的美好愿景,都没来得及实现。

    容苼,那时是她的老师,指导她绘画。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去了容苼的家,或许,会有人说,一个女孩子单独去一个成年男性的家里,不论被怎样对待,都是活该,连基本的警惕心都没有。

    但是,有罪的,不是受害者,而是那些不能控制自己行为,毫无理由伤害他人的人,谁会怀疑自己父亲的朋友呢,而且,那个人,还是她的老师,教了她三年,一直对她温和又宽容,甚至于,那个人,在她经济出现问题时,还主动帮助她。

    顾晏纾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进来之后,她感觉到容苼的不对劲,他似乎喝了酒,望着她的目光晦暗而危险。

    她感觉到不对劲,却没有多想什么,相识三年,她对于容苼的戒备心,其实是很低的。

    但出于本能,她给姚晴发了条信息,告诉自己在容苼家里,在一个小时以后,两人会汇合。

    刚开始,容苼依旧和平常一样,教导她,但后来,他伸出手,抱住了她。

    顾晏纾下意识的挣扎,却抵不过男人的力气,她听着男人凑在她耳边的声音,他说,他从见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她,但他一直很纠结,一直很痛苦,因为他,只比她父亲小了八岁,大她十七岁。

    对她的感情,把他折磨的快要疯掉。

    顾晏纾感觉到他在脱自己衣服,她吓得浑身颤抖,眼里的泪涌了出来,她开始哀求,求他放过她,她说,她不会告诉别人的,只要他放过她。

    但那天,玫瑰还没完全开放,便已经被毫不留情的碾碎了。

    姚晴赶过来的时候,便看见了不着寸缕,呆呆坐在床上,紧紧抓着被子的顾晏纾。

    她怔住,旋即颤抖着手给顾晏纾披上衣服,容苼那个时候,见姚晴要带走顾晏纾,便出手阻拦,姚晴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有怎样的勇气,她拿起一旁的台灯,砸在容苼的头上,然后,将顾晏纾带了出去。

    顾晏纾仍然记得,那天,姚晴在她耳边哭着道歉,“对不起,晏晏,我该早点来的”。

    世界总是这么奇怪,有人可以毫不顾忌的伤害他人而不觉得愧疚,有人却因为没能帮得到另一个人而愧疚哭泣。

    她被姚晴带出去,人是茫然的,眼底有泪痕,眼睛像是染了血,姚晴给她穿好衣服,带她去了警局,但是,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那天,老天爷向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被侵犯的那天,她失去了父亲。

    回忆渐渐汹涌而来,顾晏纾有些站不稳,她后退一步,眼底渐渐泛红,那些藏在心底的,不能告诉他人的痛苦记忆,原来从未淡化,只是缺少一个恰当的时机而已,只要眼前这个人还在,她就永远都不能解脱。

    容苼见她渐渐后退,不紧不慢的踩着她的脚步,向她逼去。

    顾晏纾将手伸进包里,恐惧,厌恶,憎恨,她的所有负面情绪,在此刻激发出来。

    “我找了你很久”,容苼忽然停住了脚步,淡色的瞳孔凝视着她。

    顾晏纾垂着头,没去看他,握着包里电击棒的手,未曾放松。

    “我来到这里,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你”,容苼轻声道。

    顾晏纾心里忽然间涌现出一股极强的恶心感,她一直都是性子柔和的,待人也温柔,但对这个人,她的憎恨与恐惧,几乎是压抑不住的。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人在害她患上抑郁症,多次自杀未果后,还能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来?!

    “离我远点,否则,我不介意再报一次警”,顾晏纾抬起头,漆黑的眼睛不含丝毫情绪的盯着容苼。

    容苼看着她,颜色极浅的瞳孔映在光线下,浮略出一种沧桑的美感,“我只是爱你”,他嗓音低哑。

    顾晏纾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颤抖,“你也配谈爱?”,此刻,她的憎恨,终于压抑不住,“我见到你,只觉得恶心,容苼,你以为我在开玩笑?我不是当年的顾晏纾了,如果你继续骚扰我的话,我们就一起死”,女孩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不信?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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