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鬼畜if线08“失忆”
鬼畜if线08“失忆“
高热烧坏脑子，这是个绝佳的理由。
脑子的情况无法靠搭脉确定，太医最后只能给出这一诊断。而害他发高烧的是拓跋文隽，他的失忆就是个单纯而足以信服的意外。
林竹倾乖乖巧巧地一直等到太医说完了话，做出迷惑的表情：“你们都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因为这里是北冥，我们说的是北冥话。“拓跋文隽用中原话回他。
林竹倾不假思索道：“什么北冥？我只知道大钦，没听说过北冥。“
这可是足以砍头的话，尤其以他这种敏感的身份说出来。但傻子可不会知道这些。林竹倾知道，自己在这么恰好的时机失忆，一定会让北冥王怀疑，只有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触犯些禁忌——当然，沾着拓跋文隽的光，他相信自己是不会真的被降罪的——才可能，置死地而后生。
北冥王虽听不懂中原话，“大钦“、”北冥“这种读音相似的字眼还是能听出来的。他冲着拓跋文隽挑了挑眉，听完拓跋文隽的翻译，倒也没什么反应，继续好整以暇地看着林竹倾。
拓跋文隽走到榻边蹲下身，和善地向林竹倾娓娓道来：“北冥是大钦北边的一个国家。不过，由于大钦被北冥灭了，所以现在已经没有大钦了。”
“啊？”林竹倾惊惶地睁大眼，“怎么会这样？”
“怎么？你对此有何想法？”
“唔……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我本来以为自己的大钦人的，可现在你们这么一说，我就有些怀疑自己的来历了。”林竹倾支吾着，两手攥着身上的锦被揉个不停，“我是大钦人的话，我为什么会在北冥？可如果我是北冥人，为什么不会讲北冥话？“
“不要急，我会慢慢告诉你的。”拓跋文隽温和地摸了摸林竹倾的脑袋，转向北冥王，“父王，你看他都这样了，我可以把他带回去了吧？”
“不行。”北冥王拒绝。
“为什么啊！他这副样子，根本就安全得很吧！”
北冥王冷笑道：“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还是关我这里放心些，在这儿料他也做不出什么妖。你要想玩，直接来这里找他也是一样的。”语毕，便不再多言，转身扬长而去。
林竹倾安安静静地侧着脑袋，一脸迷茫地听着二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地争论不休。他显然是把会说中原语的拓跋文隽当作了唯一的依傍，好不容易等说完了，人走了，他便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朝拓跋文隽伸伸，微蜷的五指似是要去够他的袖子，又怯怯地缩回来，最后只试探性地朝他扒拉了几下，求助地望着他：“你是谁啊？你也会说我的话，你也是大钦人吗？”
拓跋文隽指指门口，用北冥话揶揄道：“喂，人都已经走了。“
林竹倾坐怀不乱，继续懵懂道：“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拓跋文隽眼珠子一转，抬手撩起林竹倾的一缕头发。林竹倾被突兀的亲昵吓得浑身一颤，受惊地往后一躲，却见拓跋文隽追上来，凑过脸，严肃地与他四目相对：”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你是谁么？“
“我是你夫君。”
“什么？”林竹倾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迅速将两手伸进被褥里，摸索了一阵，松了口气道，“还好，我就说我印象里自己是个男子没错啊……所以！”他气势满满地竖起眉，与拓跋文隽对视，“你怎么可能会是我的……额，夫君？”
“你是大钦人没错，而我是北冥的王子，你是被你们的皇帝送过来同我和亲的，”拓跋文隽一本正经地信口开河，“你当时被扮作了女子，被我娶进门了——喏，你穿来的那套婚服还在我那儿呢，要不我给你带来看看？”
林竹倾立马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送血玉镯那日给他强穿过的凤冠霞披，不成想这厮现在竟还留着。
“不用看！”林竹倾当即避之不及地拒绝，又试探道，“可是，既然知道了我的真身，这所谓婚娶也应作废了吧？“
“不是哦，”拓跋文隽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没有作废，我就是你的夫君。”
“你过去都是叫我夫君的，”他伸手钳着林竹倾的下巴抬起，“你以后都得这么叫，记住了吗？”
林竹倾迷茫地仰着头：“夫君。”
“嗯。“拓跋文隽轻笑了声，五指心不在焉地在林竹倾颊上搓圆捏扁、来回玩弄，口中自言自语：“唉，变成这种性子了，反而没意思了啊……”
林竹倾当场心跳一乱。
现在的他能在北冥活下来，能留在这里，全然是因为拓跋文隽对他的……宠爱。林竹倾在装疯卖傻前全然没有想过拓跋文隽对他失去性趣的情况，毕竟还以为自己只要不毁容就不会有事，谁知还有这些个讲究？
过去，他无数次地期望着拓跋文隽早日玩厌自己，好放他回大钦，可现在，他难以逃避地意识到这个事实——他不得不像个患得患失的怨妇一般，心机地、卑劣地去追逐这件自己无比渴望摆脱的东西。
“正好父王最近给我送了好多这种货色的中原男女来着……“拓跋文隽作不经意状地提着。
“夫君别不要我……“林竹倾可怜兮兮，”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过去是什么样的，要不夫君同我说说？“
“比如现在，如果是过去的你，“拓跋文隽熟练道，”你根本就不会理会我的抱怨，或是不冷不热地回答，‘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没有办法‘。“
林竹倾立即毫无感情地开口重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没有办法。“
“没关系，“拓跋文隽【略】，”我会告诉你的，你该怎么做。“
林竹倾磕绊地后退躲避：“那个，夫君，我、我还不太习惯，先别……“
“放心，我会给你适应的时间的。“拓跋文隽【略】。
林竹倾颤抖道：“不是说了不会……“
“我这不就在帮你适应么？呵呵，放心，今天是不会。“拓跋文隽低下头，亮出尖尖的虎牙，”你刚醒来，我也不想再让你昏几天，再下去这宫里的太医都要成为你的私人大夫了。“
林竹倾又去拉寝衣：”夫君，好冷啊……“
“冷吗？“拓跋文隽将林竹倾捞进怀里，”那这样还冷吗？“
【略】
林竹倾依旧没有放弃虚与委蛇的抵抗：“夫君，好奇怪啊……我不喜欢这样……“
“不，“拓跋文隽一口咬定，“你喜欢。“
“你过去一直很喜欢我这样做，“他【略】”你过去每晚都要这样窝在我怀里，被我摸着才能睡着。“
放屁！林竹倾简直要忍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可他面上又是个失忆的傻子，只能听之任之！
林竹倾被拓跋文隽放到榻上，便立刻缩成一团：“可是……我现在……不喜欢……“
拓跋文隽置若罔闻，扒拉着他的手腕耐心地把人打开：“放松，展开，铺平……不要乱躲——你过去都是这么做的。唉，你都忘了吗？“
因为怕眼神泄露出不对，林竹倾闭上眼，将愤恨的情绪通通压下，卸去力道，顺着拓跋文隽摆出要求的姿势，再重新睁开眼时，恰对上拓跋文隽戏谑的双眸。
“好了。”拓跋文隽重新给林竹倾披上寝衣，掩去了一身狼藉，出门把阿兰阿桃叫了进来：“这两人，是贴身伺候你的奴隶。重新认识一下吧。”
“公子好。”阿兰向林竹倾行礼，“我们两个过去便一直服侍公子的。”
“听说公子失忆了，”阿桃的脑袋在林竹倾面前左晃右晃，“公子，你再仔细看看我们，真的认不出了吗？”
“认不出。”林竹倾被她俩救了，却再没了道谢的机会，只能生疏地问道，“你们怎么也会讲我的语言啊？”
“那是公子过去教我们的啊。”阿兰道。
“公子，”阿桃迅速敛去面上一瞬的落寞，兴致勃勃道，“我们的中原话是你教的，现在我们也可以反过来教你北冥话了！”
“额，算了吧。”林竹倾耸了耸肩，耿直道，“你们还是先把自己的中原话练好吧。北冥口音太重了，我都不怎么听得懂。”
“呜啊——”阿桃的脑袋霎时耷拉下来，“公子你也太过分了！你从来都没对我们那么凶过的！”
“这……我没有在凶啊，“林竹倾一见阿桃这样，顿时也坐立不安起来，像个意外犯了错的孩子，“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啊。”
他过去越是疼爱阿兰和阿桃，现在越要表现得没心没肺，才能打消拓跋文隽的怀疑。况且，为阿兰阿桃所计，也应同他渐渐疏远才好——因为，在他所规划的救下祁安祁洵的未来里，是没有她们的存在的。
“别闹了，你过去没发现么，公子本来就是牙尖嘴利的性子，只是不对我们发作罢了，现在我们等于是陌生人，当然不会对你额外宽容。“阿兰轻声提点了阿桃一句，端了餐盘过来解围，”好了好了，公子还是先用膳吧。“
林竹倾皱着眉头看看面前冒着热气的饭菜，伸手拉了拉阿兰的袖子，低声道：“既然你们从过去就跟着我，那我问你，我在这里的地位怎么样？可以挑三拣四、可以发脾气吗？“
“要说公子的地位……就是：只要是在这殿里，做什么都可以。”
“那就好，“林竹倾当即将面前的饭碗一推，嫌弃地扭过头看着拓跋文隽：“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也太腥膻了吧！”
“啊？这不是很普通的饭菜吗？你吃的不一直是这个？”拓跋文隽挑眉。
“这……这我真的吃得下去吗……”林竹倾敬而远之地把座椅再往后挪了下。
他是真的接受不了北冥这些风味浓重的食物，因为地域差异和天生的五感敏锐的缘故。之前那不过是硬忍下来不说罢了。
“哦？”拓跋文隽新奇道，“刚来北冥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娇气啊？”他似是心情很好地笑出声来，“难不成，你的真实性格就是这般地……骄纵？”
“不知道。”林竹倾把脸埋在袖摆里，“这味道太重了，快拿走快拿走！”
林竹倾自幼就懂事沉稳，可是从来没有过骄纵的时候，但他并非不能装出这种小家少爷的作风——以后他得经常地向拓跋文隽要这求那，得以这种性格来做这些才不至违和。
拓跋文隽揶揄道：“拿走了你吃什么？”
“我想吃清蒸鲈鱼、糖醋排骨、清水白菜……”林竹倾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中原的菜式和食材，两眼亮晶晶地望向拓跋文隽，“这些有吗？”
“大钦的菜吗……”拓跋文隽双手环胸，“行啊，我叫他们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