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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开局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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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开局囚禁

    太庙内宽敞得近乎空落。摆放整齐的牌位前,点着的线香燃起袅袅白烟,烛光瑟瑟,晕染开一片橙色的暖光,整个殿堂内满溢着一股淡而刺鼻的香。

    林竹倾一身白衣,跪在崇安帝的牌位前。头低垂着,背微弓着,束好的发散出了几绺,杂乱地落在背上,切出残破的碎片。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门轴转动发出的绵长的抑扬顿挫声像是插入皮肤里的一根金针,侵蚀了一室寂静。

    林竹倾支撑着站起身,却是腿下发麻,眼前一黑,得亏腰上被人一揽,才没有仆倒在地,脱力的身躯抵上了个温热的胸膛。熟悉的龙诞香味像是滴入白水的墨,团团地包裹住他的全身,将来者的身份彰明较著。

    “陛下。”林竹倾僵了身子,一动不动。

    祁洵搂人于怀,并不放开:“听宫人说,相父在这儿不吃不喝地跪了一日了?”

    牌位前的线香被看不见的炬焰蚕食,半截笔直地竖立着,半截成了燃尽的灰条,落在炉里,碎成一捧烟灰,发出轻不可闻的“啪嗒”声。

    祁洵悠悠的声音传来:“相父这是绝食明志?也好,以相父之劳苦功高,届时想必是能陪着父皇一道摆在这儿的。”

    只有大功于社稷的忠臣,经皇帝允许,死后才有入太庙的殊荣。

    林竹倾当了两代的丞相,与崇安帝共谋变法维新大业,又在崇安帝英年早逝之际,任顾命大臣,稳定新政,为幼帝荡平朝堂各路狼豺虎豹,其中辛酸艰险自是道之不尽。得入太庙,倒也算实至名归。

    “生同衾,死同椁……”祁洵虽在同林竹倾说话,双眼却是看着正前方的牌位,朦胧的烟雾如同一层薄绡,模糊了牌位上的刻字,昏晦的烛火映照着暗沉的松木,明灭不定,“朕不能违背祖制,让相父与父皇得以同椁,不过,把相父的牌位迎入太庙,与父皇放在一道——”

    他伸出一手抵着林竹倾的下巴,迫使怀里的躯体抬起头来,“——这倒是做得到的。”

    林竹倾愣了愣,随即垂下双眼苦笑道:“陛下知道了?是何时知道……”

    祁洵一哂:“相父如此情深,朕怎会不知?”

    林竹倾闭上眼:“所以……陛下是在不满?”

    “相父这可是误会朕了,“祁洵的目光自上而下,一个一个读过面前牌位上似是被烟气磨损了的刻字,放开林竹倾的下巴,转而从他的身上缓缓往下摸去,“朕只是觉得,朕既然继承了父皇的江山,自然也该继承父皇的——”他的手臂渐渐收紧,“美人。”

    听着身下人隐忍的喘息声,祁洵埋下头,目光却是继续紧盯着面前晦暗不明的牌位,故作轻佻地在林竹倾脖颈之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相父,你用的什么熏香,身上怎那么香?“

    ”不过是惯常的熏香罢了,“林竹倾一本正经地答道,“陛下若是喜欢,不若放臣回府,让臣给陛下带几支来——“

    祁洵埋下脑袋,呼出的热气愈发迷离,林竹倾心里一沉:“陛下,别在这里。”

    “这里不好么?“祁洵闷声道,”也好让父皇放心,他的人在朕这儿,得了如何细致的照料。”

    “陛下这是何意?”林竹倾反手抵上他的脑袋。

    “唉,罢了,”祁洵终只是轻笑一声,并不老成的声线装出刻意的哄弄:”相父一日没有进食,想必是撑不住的,还是回去用些东西再说吧——可好?“

    二人僵持了会,林竹倾卸了力道:“……好。“

    在太庙待了一天,林竹倾最后还是回到了金銮殿的龙床上,被祁洵一勺一勺地喂着稀粥。

    明黄色的床帐上绣着蟠龙的花纹,映着暖橙色的烛光,投下暗棕色的阴影,床帐的缝隙间,依稀可见深红色的床柱,雕刻着繁复的祥云纹路。

    林竹倾顺从地张开嘴,将口中的御粥咽下。

    昨晚,崇安帝的三年丧期结束,林竹倾被召入宫中,本以为祁洵是叫自己来陪他缅怀他父皇的,结果却是被他的贴身太监苏公公带到了这个地方。

    帝王的寝殿用着红木火烛,装着层层珠帘,熏香散出的烟雾缭绕,高床锦被之中,是坐立不安的皇帝。

    祁洵兴奋得两颊绯红,上挑的眼尾氲出一抹情动的红意,澄澈的嗓音咬字不清地唤着“相父、相父“,【略】。

    林竹倾被他弄得高仰起头,脖颈顶起的角度几乎都要折断,喉结和血管在一层薄薄的皮肤之下凸出清晰可见的轮廓,一下一下地颤动。

    祁洵继位后,并没改过寝殿的布置,这里的桌案椅登、摆设盆栽,甚至是身下的这张龙床,林竹倾都无比熟悉。

    过去的日子里,他曾无数次与崇安帝一同躺于其上,谈治国理政,聊诗词歌赋,有时来了兴致,也会打闹一番。

    可并没来得及做这事。

    过去的记忆与如今的境况交叠在一起,床柱、阴影、床帐逐渐模糊成了几团光晕,各种颜色的光晕交融、混合在一起,最后只余一片明黄。

    林竹倾在剧烈的疼痛刺激下痛哭出声,三年哀思通通化为止不住的大颗泪珠。

    下意识地将触手之物当作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帘帐被拽得一下一下地晃动,垂落的条条流苏两相碰撞、交缠,发出沙沙的轻响。

    祁洵俯下身,毫无章法地去吻他的泪液,青涩的少年兴奋得连牙齿都在战栗,胡乱地在他颊上磕出几个零散的牙印。

    猝不及防地,帘帐被一把扯落,上头的珠帘散了,叮叮当当地滚落一地,牵动榻边的花瓶,只听”哐啷“一声,水花喷溅,在木地板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深色水渍。

    祁洵似是得了极大的满足,双唇贴着他的耳垂,快速地一张一合,发出喋喋不休的低语,说得激动了,还会喘出几声急促的气音。

    林竹倾却只是木然地一动不动,滔滔不绝的话语到了他耳中,只成了无意义的嗡嗡的背景声。

    事实上,那些话林竹倾究竟听没听清,这件事本身就是无意义的。

    祁洵放下空碗,低下头,伸出殷红的舌尖去舔他用过的勺子,将其上黏黏糊糊的残米细细致致地舔净。

    林竹倾并不理他,漱过了口,便扯了薄被平躺下。

    祁洵放下勺子,也跟着咕噜一下钻进被里,期期艾艾地望着他,微微眯起的桃花眼水光潋滟,连口中的喘息似乎都有了荡漾的实体。

    林竹倾闭了闭眼,翻过身背对于他。

    颈后的长发被一缕缕拨开,湿热的呼吸几乎都要凝出了细细密密的水珠,如同一条灵活的蛇,钻进寝衣的后领,顺着脊柱一路窜下去。

    林竹倾打了个寒颤:“热。“

    祁洵犹自不觉,连手脚都缠上林竹倾的身体,如同某种浮沉在一室热浪中的缠人藻荇,将两具躯体尽可能地贴得严丝合缝:“可朕记得,相父明明最怕冷了。”

    “可现在是夏天。“林竹倾拉上寝衣,翻回了身,改回平躺,“臣不比陛下年轻力壮,再弄要出事的。“

    “朕知道,“祁洵又拉过他一只手,一下下地轻咬着他的指头尖儿,”相父一日没有进食,现在身子正弱,朕怎么舍得碰你。“

    林竹倾没什么力气,不再管从指尖攀援而上的深深浅浅的亲吻,兀自睡去,却是久违地做了梦。

    他梦见自己于水中泅困,睁眼看去,水面上浮动着细碎的流光,明黄璀璨,日光下彻,四周都荡漾着金色的波纹,如同无数透明的帷帐交叠在一起摇曳。

    那是很多年前了,那时的崇安帝还是个临危受命的少年天子,他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探花郎,二人推行的新政侵犯士族利益,引得明枪暗箭不断。

    甚至于,在一次宴会上,他一个不察,竟是被人一把推进了水里。

    腊月的湖水冰凉刺骨,越往湖底,越是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都听不见了,无处不在的冷意渗入体内,五感一点点地被剥夺,身体渐渐变得僵硬。

    在濒临死亡的恐惧中,他看见崇安帝破开水面,牵引着几缕光束穿透昏暗的湖水,抵达林竹倾的身边。向他游来,发冠散开了,一头青丝如藻荇般飘摇,宽袍大袖在水中氲开,如同绽开的层层花瓣,又似迎风招展。

    明明是在水中,却像是从天而降。

    林竹倾猛得发现,第一时间下意识地跳下来救他的,竟然是居于宴席首座的天子,而后才是手忙脚乱的宫人侍卫。

    劫后余生,湿漉漉的两个人互诉了真心。牙齿冷得不住地打着颤,连话语都被冻成了碎片,抖落成一地晶莹的碎雪。

    睡梦中的林竹倾下意识地唤着崇安帝,急切地环顾左右,却找不见他的身影,拼命地想要挥动手臂,却发现身体沉重得根本动不了。

    甚至,本该是冰凉刺骨的湖水,此时竟是平白蒸腾出一股热意来,让他恍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并未沉在湖中,而是沉在个烧着火的大鼎中。

    湖水灌满他的口鼻,又或许那是鼎水被烧开的水汽。林竹倾的呼吸困难,意识逐渐消失。缓缓地往下沉去。

    可他并没昏过去,他醒来了。

    睁开眼,窗边曦光微亮,没了床帐的遮挡,清晨的日光径直照射在他身上,唯有胸口的窒息感仍是真实得可怖。

    林竹倾试着动了动,牵动枕边人,引得对方一句闷哼。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祖宗为了搂着他,往他身上搁了一臂一腿。

    ps:不懂古代的常识,虽有百度但不敌作者文化素养缺乏,基本上都是胡诌的

    关于自称,会“朕“,”我“混用,”臣“,”我“混用

    古代肯定是要戴冠的,但为了个人xp,会有他们散发的描写

    先帝有名字,不过要等到合适的时间提,先帝不是x无能,只是个大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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