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立威
早在陆染栀手指头指向陆染桐时，暗香就已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了。可陆染栀毕竟没有伤害陆染桐的动作，所以得到姑娘的指示前，她不能妄动。
陆染桐的唇角挂上一抹冷笑，陆染栀还是太年轻了，比之前世进二皇子府时的心机城府，眼下还差了许多。
陆染桐侧首看向一旁的暗香，轻启朱唇，淡淡吐出一句：“掌嘴。”
暗香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捏住陆染栀的下巴，右手左右挥动，“啪啪”给了陆染栀两个结结实实的嘴巴子。
陆染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双颊就迅速红肿了起来。
怔愣过后，陆染栀发疯一样地扑向陆染桐，“陆染桐，我撕了你！”
可还不等她靠近，暗香就一脚踹中了她的腹部。
暗香这一脚可不轻。陆染栀瞬间委顿在地，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此时，老夫人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怒斥出声：“你们究竟在做什么？都闹够了没有？”
陆染桐抚了抚袖口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漫不经心地看向上首的老夫人，“闹？祖母在说谁？”
老夫人被陆染桐的眼神激得心头火更加高涨，“你放肆！她毕竟是你妹妹，你怎能纵着这恶奴出手伤她？”
“哦？难道祖母只看到我的侍女出手伤她，没看到她指着我的鼻尖儿恐吓，甚至想要对我动手吗？若我的侍女没有拼死护住我，眼下，怕是我这条命都被二妹妹害了去了。”
看着面前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孙女，老夫人的心头掀起了滔天怒火，忍不住就将手边的茶盏掷到了陆染桐脚下，“真是反了天了！你竟敢质问于自己的亲祖母！
今日，我就亲自教导于你，也免得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来日闯下大祸。
来人，请家法！”
老夫人身边的魏嬷嬷颇有些欲言又止，可看到自己的主子正在气头上，也不敢规劝，只得依照吩咐，转身朝后头去了。
原本，陆染桐还想着，只要老夫人不过分，那她就还愿意将这一出面子情演下去。可眼下看来，果然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若她还如以往那般骄纵无脑，她这祖母也必然不吝于对自己露出慈爱的一面。可她一旦不愿再受她们摆布，一切丑恶的嘴脸就都露出来了。
从前对她们言听计从，不过是顾念着亲情。可她们一无法拿捏自己的婚事，二无权处置自己的嫁妆，自己根本从来都无需惧怕。
早日撕破脸也好，就这么陪她们演，自己还嫌累呢。
陆染桐轻嗤了一声，“敢问老夫人，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要劳动老夫人请家法？”
“你无故对姐妹动手、言语顶撞祖母，还不足以吃家法吗？”
“呵……”陆染桐这次没忍住嗤笑出声，“老夫人想要往我身上安的这罪名，恕我不能应承。
首先，陆染栀不敬长姐在先，还意图伤害于我，我不过是在自卫。
其次，老夫人不管青红皂白地问罪，我只是提出自己的质疑，并无不敬之意，却要被强行施加家法。
再者，我是御旨亲封的秦王妃，怕不是老夫人能随意处置的。
最后，我在我家王爷心里，如珠似宝。老夫人若是以莫须有的罪名伤了我，不知在我家王爷面前，担不担待得起。”
陆染桐说完，施施然起身，不顾众人各异的脸色，淡然继续道：“老夫人好好思量，恕我不奉陪了。”
冬雪扶着陆染桐起身，主仆二人就朝着门外去了。
暗香却落后了一步，朝上首的老夫人道：“启禀老夫人，奴婢乃秦王殿下送予姑娘的侍女。来姑娘身边伺候时，殿下就已交待，不计代价，万事以姑娘为先。
莫说是企图伤害姑娘的歹人，便是仅仅言语冲撞，奴婢也可先要了那人的性命。殿下说了，这个把几条人命，他在皇上面前还担待得起。”
言毕，暗香行了一礼，安静地退了出去。
老夫人却一下子瘫坐在软榻上。
原来，竟是因为有秦王撑腰，才让这丫头如此肆无忌惮吗？
若如此，自己竟真的是没奈何了。
陆染栀手脚并用地爬到老夫人脚边，“祖母，您一定得收拾陆染桐这个小贱人！不然以后在府里，您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这正是眼下老夫人忧心的问题，却被陆染栀这般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老夫人愈发觉得自己颜面扫地。高高扬起手臂给了陆染栀一巴掌，“孽障！还不住口？这难道不是你们母女俩惹出来的祸？”
陆染栀捂住自己挨了巴掌的那侧脸颊，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夫人，“祖母，您打我？”
二房因是庶出，在老夫人面前向来奉行少说少错的原则。可是，三夫人却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她不火上浇油就已经是万幸了。于是此时，就只能二夫人出面圆场了。
要二夫人说，这一屋子真是没有一个拎得清的。不光这一屋子，还有那祠堂里的柳氏。
二夫人是真的想不明白，柳氏当初是如何做出先行回府的决定的。
虽说这些年，只要是个眼睛不瞎的，都看得出来柳氏对陆染桐没安好心。可外间不知，作为家主的魏国公更不知。
既然如此，何不把自己贤良后母的名声经营到底？难道真是被那几个歹徒吓破了胆子？
再说今日之事，虽不知陆染桐为何会忽然有了那么大的转变，不再任由她们予取予求。
可既发现了这一变化，那自己的应对也该随之改变不是？可却还是一味强硬。这下可好，弄得自己下不来台了。
也不想想，莫说陆染桐原本的身份就尊贵，只说眼下，她已是板上钉钉的秦王妃。若说一个普通王爵，还不足以让魏国公府折腰，可那却是秦王！
二夫人真是想不明白，如老夫人这般的性情，怎就能安坐魏国公夫人的位置这许多年。
二夫人掩下眸底的不情愿，起身走到陆染栀身侧，“栀姐儿，快起来，地上凉。老夫人不过是气得狠了，不是有心要打你。”
陆染栀向来是瞧不起二房诸人的，自然包括面前这位二婶母。她一腔怒火全倾注在手臂上，狠狠推了二夫人一把，推得二夫人一个踉跄。若不是有丫鬟在身后扶着，怕是二夫人就要摔到地上了。
看到自己的母亲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四姑娘也怒了，“二姐姐这是做什么？我母亲好心来扶你，你何故要拿她来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