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荷包
祁霄墨走后，春夏秋冬四个丫鬟一起涌到了陆染桐面前。
夏雨道：“姑娘，王爷对您可真好。”
陆染桐一挑眉，“哪里好？”
夏雨蹙眉想了想，“奴婢说不出，就是觉得好。”
冬雪接话道：“姑娘刚才直呼王爷名讳，还动手打了王爷，王爷非但不恼，还讨饶让您别恼。别说是战神秦王殿下，就算是在寻常百姓家里，也没有几个女子敢直呼夫君名讳的，更别说还动手了。”
“我刚才直呼他名讳了？”陆染桐自己都不记得。
四个丫头一起点头。
陆染桐尴尬了一下，“罢了，唤了就唤了吧，反正他也不在意。”陆染桐起身对春露和夏雨道，“你们俩随我去给外祖母请安吧，折腾了半晌，我今日还未给外祖母请安呢。”
春露上前一步道：“回姑娘，刚才大长公主身边的墨菊姐姐来递了话，说姑娘既然奉旨养伤，这几日就不要过去请安了。有什么事情，打发奴婢们过去就成。”
陆染桐想了想道：“也罢，那我就不过去了。春露，你去外祖母那里寻徐嬷嬷，就说我要一匹天青色的宋锦。”
春露福身行礼道：“是，奴婢这就去。”
春露刚走，大长公主身边的紫竹就领了两个丫头过来，“奴婢给表姑娘请安。奴婢奉命，将秦王府送给姑娘的两个丫头领了过来。”
“紫竹姐姐快请起，劳姐姐走一趟了。”
紫竹起身道：“表姑娘说得哪里话，这都是奴婢应当做的。”
“姐姐坐下喝盏茶歇歇脚吧。”
“谢表姑娘，可奴婢还赶着回公主那里回话呢，就不叨扰姑娘了。”
陆染桐点了点头，“夏雨，去送送紫竹姐姐。”
夏雨和紫竹出去后，被送来的两个丫头立即跪拜道：“奴婢拜见主母。”
陆染桐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们称呼我什么？”
其中看起来年纪稍大些的丫头回话道：“奴婢尊称您为‘主母’。”
“是王爷让你们这样叫的？”
“不是，主子没吩咐这个。但您是主子的未婚妻，自然是我们的主母。”刚才开口的丫头继续回道。
“你们俩先起来吧。我和王爷还未成婚，你们这样叫不合适，还是叫我‘姑娘’吧。”
“是，姑娘。”说完，两人才站起身来。
陆染桐仔细打量了两人一番，两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约莫十四五的样子，“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主子说了，我们俩以后只在姑娘身边伺候，让我们请姑娘赐名。”
陆染桐了然，这意思就是日后只听命于自己，完全是自己的人了，“那你们原来叫什么？”
一直回话的那个丫头回道：“奴婢叫林十五，她叫林十七。”
“那林三是你们兄长？”听到这两个名字，陆染桐突然想起昨晚送药油的林三来。
“奴婢俩和主子身边的暗卫俱是孤儿，由荣国公府抚养长大，后都效忠主子，主子就赐姓我们‘林’，名字从一排下去。林一到林十二都是主子的贴身暗卫，其他人平时都各有任务。”
荣国公府便是祁霄墨的外祖家，而“林”字便是荣国公府的姓氏了。
“你们就这样把你们主子身边暗卫的情况都告诉我了？”陆染桐瞠目结舌。
“主子说了，无论姑娘问什么，只要是我们知道的，都据实告诉姑娘。”
“罢了罢了，这些事我不问，知道的人多了怕是会对他的安危有妨碍。你们既跟着我，叫原来的名字就不大妥当了。唔，十五就叫浮影，十七就叫暗香吧。”
“浮影、暗香谢姑娘赐名。”两人又蹲身福了一礼。
……
春露抱着布匹回来后，陆染桐就钻到暖阁做针线去了。
不得不说，陆染桐是真的不擅长女红。思来想去，觉得翠竹绣在荷包上既合适又不太复杂，可动起手来后，还是频频扎到手。
春露看着都觉得心疼了，“姑娘，要不奴婢来绣吧？”
“还是我亲自绣吧，不然让他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折腾我呢。”陆染桐平素是不太做针线的，有那个时间，她还不如多习几篇字呢。
陆染桐就这点儿好，看得开。明明有那么多喜欢又擅长的事可做，又为什么要和自己不喜欢、不擅长的事儿死磕呢？可她今日却像是和这个荷包卯上了，除了用膳，一直都待在暖阁里。
祁霄墨来时，就看到陆染桐蹙眉坐在灯下。暖黄的烛光笼罩在她身上，瞬间就把祁霄墨的心都照暖了。祁霄墨就如欣赏一幅画卷般，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看了许久。
“嘶……”陆染桐从花绷下拿出又一次被针扎到的手指，刚要送到自己嘴里，手指却被另一个人含住了。
陆染桐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你做什么？”
祁霄墨没答话，片刻后拿出陆染桐的手指，放在眼前仔细瞧了瞧，确定不再出血了，才抬眸看向陆染桐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陆染桐抽回自己的手，瞪着祁霄墨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无事不要再过来了吗？”
祁霄墨无辜地眨巴着双眸道：“可我有事。”
“何事？”陆染桐抬头问道。
“想来看看你，有没有给我做荷包。”不等陆染桐招呼，祁霄墨就自己坐到了罗汉床的另一边。
陆染桐瞥了他一眼，“这就是你所谓的‘有事’？算了，我不和你争论这个。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祁霄墨重又把陆染桐的手握到了自己手里，“你还是别做了，我虽然很想要一个你亲手做的荷包，但是我更心疼你把手扎成这样。”
“我不喜欢做女红，故而也不擅长，可练习之下总会慢慢变好的。我也希望，你的贴身之物是由我亲手做的。”陆染桐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向祁霄墨。
因为没有亲生母亲教养着长大，陆染桐的性格和普通闺阁女子有很多不同。加之前世的遭遇，更让她明白，得一人真心相待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既如此，又何苦为了矜持、羞涩而口不对心呢？
祁霄墨忽然伸手捂住了陆染桐的眼睛，“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会舍不得走的。”
陆染桐拉下祁霄墨的手，恼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祁霄墨也不知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只得转而道：“你的脚这两天还是尽量不要下地了，晚上沐浴后，让十五或者十七再用药油给你推拿一下。”
听到这两个名字，陆染桐“噗嗤”笑了，“什么‘十五’、‘十七’的，她俩现在叫浮影和暗香。想不到堂堂大齐朝的战神王爷，取名只会用数字，我要是你的手下，肯定天天在心里骂你。”
祁霄墨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哦？那我回去倒要好好问问他们，有没有天天在心里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