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越传越邪乎的流言蜚语
花溪见到他终于搭理自己,很是高兴,也不顾她态度如何爱搭不理,马上问道:“你真就不想能让东西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甚至拥有移山填海的能力?”
“真有那么大能耐?”林容表示怀疑。
花溪不住点头,亮晶晶盯着她期待的眼神,林容淡淡道:“那倒是勉强可以一看。”
花溪赶紧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本书,塞到她手里,生怕她不看似的,还特意打开书页第一章,指着念给她听。
林容随意翻了翻,余光瞧见她期待的小眼神,缓了缓又把书放在一旁。
“先放那吧,等我有空了再琢磨琢磨。”
花溪前后态度完全不一样,很明显,对于她修仙不修仙,分明对她意义非常重大。她这么着急的话,自己就没必要这么急了。
花溪闻言,差点吐血。但林容不去她又能怎么办?
林容准备晾晾她,好让她收收脾气,便出了青世。
在村子里散散步,呼吸着山里清新的空气,听闻鸟语花香,再看孩童嬉戏,这片刻的宁静实在是惬意。
忽然看见迎面走来几个人,手里提着大背篓小篮子的。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懒汉刘白一家。
到了跟前两方停住脚步。
刘白有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叫声容姑娘,他媳妇很热情的抓住林容的手。
林容指着他们的筐子问道:“你们这是打算上哪儿?”
手头不宽裕,还倾尽所有,看样子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刘白媳妇的话,让她很是意外。
“姑娘,我们正想去找你。要不是你,我家刘白还在混日子过,也不能一家团聚。娃天天念着爹,可我都不敢带他回来,怕瞧见他爹那副懒散样子,也跟着学坏了。现在可好了,想通了就踏实了,日子一天天总有奔头了。我们家里没啥能拿得出手的,这里是一些土豆,你拿回家去慢慢吃。”
林容刚想说话,但又被刘白媳妇打断。
“姑娘你可别嫌弃,我也知道这点东西在你眼里不算什么。等以后做了活计,交上租子,我们再来孝敬你。”
林容哂然一笑,略一思索,便知道这刘白媳妇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白这几年又懒惰成性,以至于家徒四壁,头上的瓦片偶尔都会漏雨。
刘白媳妇和孩子刚回来,家中维持生计的手段,仅仅靠着刘白媳妇以前给别人洗衣做饭,攒下的那点子散碎银子维持。
不光租子交不上,时间一长甚至连饭都吃不上了。
他们自己都不要紧,可孩子不能跟着受穷受饿。
所以刘白媳妇肯定想着,林容既然在管事,又是把她们请回来的,顺理成章会给安排个活计做做。
而这,林容其实早就想好了。
“放心,我一定给你们安排上。”
林容又上下打量刘白,因为长期闷在家里不活动,身子骨瘦弱的很,竹竿似的,风吹就倒。
“这样吧,你去找下季叔,就说我说的,让他跟着去药田干活。”
刚说完,刘白媳妇当下便冷了脸,匆匆说道:“姑娘你也知道我们的难处,要是干这活,哪一天才能交上租子,难道就不能给我们安排一个挣钱的营生?我们合计了一下,进山狩猎就不错,等还上了租子,我们绝不去抢你的生意。”。
林容瞥了她一眼,心知他们没去过果子林,根本不知道那地方的阴暗可怕。
若是安排刘白进山,遇到野兽跑不动,恐怕有性命危险,林容可不想刚看到一家三口团聚,马上就听闻噩耗。
她又不是为了让人家骨肉分离,才鼓励他做活的,还是得一步一步来。
可林容刚要解释,旁边传来一声怒斥。
“不要得寸进尺!容姑娘好心把你们叫回来,也是希望你们一家团圆。能够勤奋自己自足,不至于被赶出庄子去。可这怎么还赖上容姑娘了?”
季石像个小猴子一般,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怒气冲冲,活像是谁扒了他刚搭好的篱笆。
刚开始认识季石的时候,觉得这小子老实本分,后来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个鬼机灵,时不时还出些鬼点子,安排他那些小伙伴去干。
刘白媳妇苦着一张脸,重重地叹息一声:“我也知道大家都想存点银子,可是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只怪我们家男人不争气,把这大好光阴全部浪费了,若是他争气些,我们娘儿俩,也不至于这般为了租子发愁成这般模样。只能厚着脸皮来试一试,俺们不会说话,别怪罪。”
刘白媳妇拉着小孩,又推搡着刘白往回走。刘白气呼呼的看了她一眼,调转头,将地上那些土豆给带走了。
林容本想说出口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回去你爹说一声,安排他们做点活吧!”
交租子这事等过几天再说,看着刘白不再像以前那么懒散,让他急一急也好,以后的路才能越走越远。
经过这一次出门,林容的心中乱糟糟的情绪都沉静下来。
回到院子后,白天黑夜都伏在窗台前的桌案上,累了才稍微歇一歇。雪白的宣纸,用浓黑的墨汁,密密麻麻的写满一张又一张。
七天后,林容才从房间中走出来伸了伸懒腰。
而林容不知道,此时此刻,已经有一队人从西山脚下赶来,一路上经过许多的门户前,让大家瞧着心里不是滋味。
“这高头大马的,是苏家来人了吧,看样子容姑娘是真的要离开我们西山庄,回苏府去了。”
方文在一旁,正依着门框,用吃得干净的鸡骨头,在嘴里剔着牙。
上次林容偶然提过一嘴,说以后可能不会长期在西山庄待,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流传出来,还自动被说成了好几个版本。
大家瞎猜,以至于越传越邪乎。
方文说林容这一次被苏家人放在西山庄,随便帮忙管管人,回去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享用不尽。
他们听了林容的,觉得庄子里的人都被她给卖了,简直是帮助她,成为了她的踏脚石,傻的才做。
方浩怒斥道:“容姑娘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别瞎说!”
方文挑了挑眉头,急得没跳起来,“我怎么就瞎说了,她要走是不是事实?她利用了我们是不是事实?你还在这帮她说话,就是助纣为虐,就是欺骗我们!”
方浩空有一番力气,可他没读过多少书,讲不出什么道理来。听着方文的话,哪哪都是挑衅都是不对,可是,琢磨来琢磨去,却找不到话反驳,急得在一旁挠耳朵。
林容为庄子上做的事情是有目共睹,不管她是不是为了自己,是她带着大家找到了合适的致富路子,让他们免于受穷。
只有白水这些最开始就跟着林容的极少数人,觉得林容心思单纯,根本没有她们所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她是全心全意为西山庄做事的。
可反对林容的人又拿刘白说事。
说是一旦人家觉悟,又不让做些能够交上租子的事,这是给别人逼上绝路。
大伙都开始怀疑,容姑娘是不是只想多找个人帮忙干活,好让进度快些。
但林容仿佛不知道庄子里这些流言蜚语似的,每日只知道闷头写东西。
等到了苏府的人来,忙前忙后的好生招待,还留人家用了顿午餐。临走时拿出了一大袋东西,让其帮忙给带回去。
有眼力的人发现,那个袋子,竟是那天风雨交加的晚上,林容紧紧的抱在怀里的那个。
这事传扬开来,众人炸开了锅。
连那些原本相信林容的,也开始恐慌。
“容姑娘是不是真的只关心她自己啊,她一走,是不是就彻底把我们撇下?”
林容足不出户,可季石每天会特意的跑去跟着林容学写字,也会跟林容说一些村子里的事。
窗口的风大,有天,季石去关窗户时,无意间看到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内容。
季石跟着林容也学了几个字,一些简单的文字都能看得懂了,心惊之余,回头看了看林容,却最后什么话都没说。
回去跟季大提了提,一家人忧心叹气,嚼着平日里觉得香喷喷的米饭也没什么滋味了。
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季婶想着是不是该做些好吃的送过去。
过了几日,季大被叫了去。
林容不是他想象中一脸憔悴的样子,倒是精神奕奕。
她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东西,郑重其事的交到他手中。
季石随意的翻了翻,虽然早些已经从儿子季石口中知道这纸张上的内容,可他还是眼中一片泪花。
不为别的,他是激动的啊!
“容姑娘,若是他们知道你这么用心,一定会后悔自己说出那些猜疑姑娘的话。”季大义愤填膺的道,说着便要转身出去,怒气冲冲的。
林容连忙拦住他。
“别走,我还有话说。不管大家说什么,都不用太在意。我迟早也是要走的。”
“这样也好,让我走的时候少一些牵挂吧。”又从下面柜子里的阴暗角落,拿出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袋子。
“你一定要将这些收好了。这些,是我早就向城里商户们预定好的,特别适合我们山上种植的药材种子。而且药铺掌柜说了,若是能够种植的出来,状态好的,他们可以出高价收购。上一次去接刘白媳妇回来的路上,我就将这些种子给取了出来,只是没想到路上大雨,幸好没有损坏。”
季大想起那个雨夜,狂风骤雨,容姑娘即便昏迷,依然将那些种子紧紧搂在怀中。
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么珍贵的种子,包含了容姑娘满满的情谊。
季大原本有满腔的话要说,可却哽咽着,丝毫都说不出来了。
林容瞧着他的表情,也感受到他满满的心意,顿觉温暖起来,随后又道:“这些计划安排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我已经向家主建议,管事由你来当。”
“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人来,还不如由庄子里自己人管理。毕竟你对这的情况特别熟悉,大家也都听你的,苏家仅为了收上租子而已,其他一概不论。”
季大眼中含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