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凯拉与张枭
蓝瞳等人惊魂未定，急忙看向那道突然出现的黑影。
那也是一辆外形狂野的末世之前的肌肉车——道奇挑战者，它极富力量感的外壳上尽是炫丽的金色火焰拉花，毫无疑问，它的目标也是蓝瞳。它刚才的速度足够达到二百五十公里每小时以上，如果与蝙蝠相撞的话两车必定车毁人亡，没有人能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这样做，或许是基于上级的压力，令他不惧生死。
虽然躲过了挑战者的撞击，但蓝瞳依旧眉头紧锁，眼中不断闪烁着亢奋和敌意。下一秒，震耳欲聋的金属爆裂声响彻整个空间。
烛龙突击步枪喷吐的火焰几乎三寸，与蝙蝠距离如此之近甚至不需要点射，在瞬间便让防弹玻璃布满弹痕，当然，蝙蝠所用的为加固胶质的特种玻璃，在这种火力强大而又粗暴无比的武器攻击下，也只有它能做到坚持不破了。
蓝瞳踩尽油门，一只手从身后掏出护目耳罩一体装置并轻车熟路的套在小浅的脑袋上，以免她的眼睛和耳朵受到伤害。
“牢牢抓住座椅，我们来刺激的。”蓝瞳大喊，火光和声音刺得他眼睛发花耳朵微鸣，但他还是瞅了一眼车中模糊的身影，冷哼一声，随后打开了氮气钢瓶，二氧化氮注入蝙蝠的车身，将发动机的能量刹那间发挥到极致，车尾喷出明亮的火焰，四个车胎与地面极速摩擦从而出现了针般尖锐的声音和惨白的烟雾。在同一时间产生的压强将蓝瞳狠狠地压在座椅上，小浅也紧握着车椅，玉手发白。
兰博基尼蝙蝠在第二秒将速度提升至三百公里每小时，在烛龙突击步枪即将打干子弹的时候彻底摆脱了弹幕压制，它摆动着自己黄色的身躯向更深处驶去，那里依旧明亮如画，炫彩诱人。
道奇野马也像蝙蝠一样漂移摆尾与道奇挑战者相并肩，但他们没有继续追赶逃脱的蝙蝠，而是平静地等候着，像两位失去自己猎物的猎人，无法感受他们的心情，或沮丧或遗憾。当然，这也许是欲擒故纵或守株待兔。
突然，两枚火箭弹从道奇野马和道奇挑战者的车身掠过，幽蓝色的尾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白烟，狂啸呼嚎，尖锐的音波震碎了街道两旁的玻璃，玻璃碎片仿若雪花般纷纷碎落，被气流挤压尾随在两枚火箭弹身后，映射出火焰的绚烂和夺目。
不到十秒，已经只有一个亮点的兰博基尼蝙蝠变成了一团火球，伴随着接踵而至的爆炸声，翻滚着火光的蘑菇云也冲天而起，声音和光亮为黑暗的天幕做以了最后的点缀。
两车同时起步，向那里飞驰而去。
此时的兰博基尼已经在爆炸的冲击波下变得支离破碎，在恒星大街的磁悬浮路上铺成一块块不规则的碎片，从空中看可能会像某些异教徒所信仰的图腾，在变态中寻找出一些奇异的美感，但它真切的好像是一幅永远也无法拼成的拼图，后人将再也无法领悟它曾经的美感。有的部分还粘连着燃烧的汽油，红色的精灵正不遗余力的融化变形着它曾经的模样。
前挡风玻璃早已碎裂，一颗巨大的透明圆球包裹了蓝瞳四人弹射而出，就像是战斗机的弹射座椅一般将他们弹飞至很远的距离。
……
更早一些。中央高塔，长老会会议室。
张枭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他对面的凯拉女士正怒视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你和洛萨向来不和，我帮你除掉了他，你应该开心才对吧？”张枭一脸玩味地看着凯拉。
凯拉是那场爆炸中唯一的幸存者。洛萨局长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尸骸都没有留下。苏雅女士双腿被整齐的吞噬，此刻正躺在医院的icu病房里生死未卜。
“真没想到居然是你，我怀疑过所有人，却从没想过你居然有这样的能力。”凯拉看着站在张枭身后荷枪实弹的执法官们，扬了扬眉，嘲讽道，“花了很多钱吧，招募了这么多的走狗。”
“我们都是有信仰的人，金钱只是催化剂，让这些拥有信仰的人能直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那面。你很幸运，有人替你死，这是你的命数，我不会干预，所以你依然可以安全的活着。”张枭站起身，走到属于许鑫博士的那张椅子边，轻轻抚摸着椅背，“我不求你能理解我，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博士所向往的那美好的未来。”
“为了博士？你也真够大义凛然的，博士可从来没教过你杀人，你从一个小小的员工被博士提干成财政部部长，就是这么回报他的知遇之恩？”
“你怎么知道博士不支持我这么做？他在盒子里放上了黑雾病毒偷偷将它保存下来。难道不是他也相信这些外星来客是来改造人类，是来进化人类的吗？博士只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碍于那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才不能实现他所理想的伟大计划。可我不一样，自从我知道博士拥有那个目标之后，我便代替他，为了神明的再次降临奋斗终生。”
“神明？进化？怪不得神明之子没有一个正常人，几十亿条鲜活的生命，还不足以让你清醒吗？人类仅剩这些，你也想让他们全部毁灭吗？”
”探索者永远都是孤独的，我不介意你的目光短浅。我只希望以后当我成功之时，你不要懊悔如今的选择。”张枭慢慢踱步到凯拉身后，将粗糙的双手抚在她的双肩，轻轻地揉捏起来，丁香花与醋栗的幽香从凯拉的身上传来，那是一股美妙的香气，连张枭都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
凯拉的身体下意识的排斥着他，双肩如石头一般僵硬。
“你的计划是什么？”凯拉问。
“有一个秘密，朝歌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张枭说。
“什么秘密？”
“朝歌新城之外的辐射已经全部消失了，没错是全部消失。朝歌科学院检测到整片大陆已经恢复到了核战之前的正常水平，万物复苏，生机勃勃，那些在核战中幸存下来的小动物已经重新迎接阳光，开始新的繁衍生息。”
凯拉的肩膀颤动了一下，她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皱，张枭的话令她十分震惊。
按朝歌科学院一直的对外说法，核战百年之后，也就是再往后四十五年，人类才有机会重新走出防护罩，回归自然。这个百年倒计时一直在朝歌科学院的新明大厦顶端慢慢的倒计时。这是所有人类的期待与梦想，很多人直至老死都未曾再一次感受阳光，带着终生的遗憾，含恨而终。
而现在，张枭却说一切都是骗局，外面的核辐射已经消失。
凯拉闭着眼，任凭张枭揉捏自己的双肩，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震惊。
“朝歌科学院的辐射研究所有35个人，但这35个人平日的工作全部被深海控制，他们得到的数据全部都是深海伪造的，很魔幻对吧？事实就是如此，真正的数据只在所长一人手里，他和许鑫博士单线联系，长老会在内只有他和苏雅知道真相。”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两年前，弱水制造工厂的地下河中，飘来了一个昏迷的人类。我当时正在工厂中。第一个看到了她，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末世之前的那些魔幻小说，其中有一个高贵神秘的种族名叫精灵，他们有着长长的耳朵，美丽的容颜，高挑的身材，柔顺的长发，仿佛大自然巧夺天工艺术品。”
“你什么意思？”凯拉是个聪明人，张枭的话让她心中有了一些从未想象过的画面。
“河中的那个人，就是如精灵一般的存在。那是我第一次感觉与神明是如此接近，我将她带到了博士面前，博士的表情与我一样，仿佛看到了神明降下的奇迹，我们救活了她，并听她讲述了自己的来历。”
“他……不会也是人类变的吧？”凯拉听着张枭的话，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这一天，她也经历了也很多事情。博士的去世，黑雾病毒还有那场夺取洛萨生命的爆炸，但都远远不及这个精灵的身世。
“不愧是你，还是那么聪明。”张枭松开手，坐在洛萨的椅子上，侧身看着凯拉继续讲述那隐藏在他心中很久的真相。
“这个精灵说着我们的语言，她自称在核爆发生前便已被黑雾感染，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感觉自己被困在一片海洋中，在海上漂泊，不死不灭。直到有一天，她才在一棵树下醒来，而自己的身体也变成了精灵般的模样，她的力量与速度超越正常人，拥有着极强的格斗能力，能与野兽搏斗，不落下风。她就这么孤独的生活在朝歌新城之外，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在与一只变异野兽的战斗中，被不幸击伤，失足落水，这才漂进了朝歌新城之中。”
“你的意思是……黑雾病毒可以治愈？”凯拉微微张大了嘴巴，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奇妙，奇迹每天都会上演，你又怎么能确定，这一切是不是神明的旨意呢？”张枭面带微笑，非常满意凯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