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该存在之人
四个人用了一整天时间翻遍百度整合出一张带有职业偏好的调查问卷，几个人再次做起了测试。
测试结果表示——裴依迩，你是一个极其富有艺术细胞的人，高超的技艺与耐心是你的本事，另外你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好好利用天赋未来定能成大器。
几个人抿唇表示
“挺准的。”封洱说。
“同。”朔野说。
“可以啊！”小丫说。
【我裴裴天生造物主！】
【超高技艺！】
【是准的！】
“看看小丫的。”裴依迩说。
–你是一个做事细致，一丝不苟的人，总能按时按量准确无误地完成任务，你善于从事专门技术，并通过刻苦训练，努力钻研，在此领域发挥出自己的专长，像医生、护士、老师、媒体工作者都很适合你，如果性格内敛，研究性的工作室研究员也是不错的选择。
“挺好。”封洱说。
“不错。”朔野说。
“是有点准确性在的。”裴依迩说。
【小丫小可爱！】
【小可爱如果当个小护士应该更可爱！】
【下一个崽！】
“看小封的。”小丫说。
–你是一个全能型选手，各行各业都不在话下，但时常缺乏耐心，玩性太重，如果可以耐下心来，必有一番作为，技术性工作是你的技能，但不必作为必备选项，加分而非必要，你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擅长利用武力智力从事高危职业，军人，警察，卧底，或者杀手更适合你。
几个人沉默了。
【卧底？警察？杀手？你确定？】
【就封洱那细胳膊细腿？】
【小封洱是有脑子在的，但是武力，体力真的跟不上吧！】
小丫转头望了封洱一眼，“这不太准吧。”
测试题做好时，裴依迩动用系统使了一点功能，提高测试题的准确性，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准确度到哪，但看她自己和小丫的心里多少有点数。
如果刚刚认识封洱，从他这平平无奇的外表和细瘦弱小的身躯来看，谁都要嘲两句这测试题有多不准，但是现在她突然拿不定了。
裴依迩看着封洱，若有所思。
朔野同样静静地盯着封洱，他也在怀疑这个测试题的准确度有多高。
只有封洱知道这测试得有多准，却只是抓着头发打哈哈，“哈哈哈我去做卧底？笑死我了”
朔野眯眼看他，“你知道每一个卧底都是这样。”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把自己装成憨子！”
封洱看着他，一把将他的测试题抓过来，“那你呢？我看看你的！”
答案从纸上显露出来——朔野，你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在你身边的人都要小心。
朔野只看了一句就皱了皱眉头，“放屁！”
说着就要将纸撕碎，被封洱拦了一下，“等等，看完。”
–过去你坏事做尽，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你试图挽回，试图弥补，但是没有用，错就是错，你永远无法救赎自己，你作为一个拙劣的替代者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你本就是一个不该存在之人。
“”
【】
这下是真的集体沉默了。
所有人看着这行字，每一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都不太懂。
【我寻思，这也没说职业啊？】
【这不是测试职业的吗？这破测试在说什么鸟话？！】
【或许测试的意思是朔野不该活着，所以不配有职业？】
【说什么呢！这也太伤人了！】
朔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感觉到自己丑陋，彷徨尴尬无所遁形，所有人都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他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情。
朔野抬手将那张纸撕了粉碎，压在手心里，五指泛白，死死捏着。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有心思去考虑封洱的测试结果了，因为朔野的更扯淡。
“扯淡！师哥才不是这样的人。”小丫说。
裴依迩愣愣地盯着朔野，眼睛里没有情绪，好大一会儿才说：“嗯，不准。”
朔野没敢看裴依迩，倒是一抬头对上封洱探究的目光，“瞅什么瞅，这个不准！”
【不准不准！】
【什么玩意！】
【但是裴裴的和小丫的我觉得还不错。】
【姑且算正确率50％吧！】
【这测试也太极端了，要么特别准，要么特别不准。】
嘴上说着不准，裴依迩还是打算将这个测试投入使用。
天色渐晚，做完测试几个人都回屋了，除了小丫心里单纯得跟一张明镜似的，其他三个人都各揣心思。
晚上裴依迩独自一人与系统待在一间屋子里。
红光熠熠，小范围散发着光芒。
“系统，问一个问题。”裴依迩说，“今天这个测试，准确度能到多少可以估算吗？”
“宿主，不瞒你说，准确度我有提升过，对于预估职业方面大概到80％，但对于评判此人性格生平方面，我加入了检测功能，准确度在95％以上，可能还要高。”系统说。
裴依迩沉默了。
“那今天测试朔野和封洱的结果”裴依迩问。
“除了系统崩坏这种极小的可能性，多半是真的。”系统说。
裴依迩不说话了。
一直放在身边最没有防备的两个人，一个是卧底，是杀手，另一个罪不可赦，是不该存在之人。
“宿主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也看不清。”系统说，“危险，也是未知。”
裴依迩一直看不清朔野和封洱的身份，封洱就算了，接触日子不久，但是朔野，他们已经在一起共事百年，裴依迩看不出他有一丝一毫对自己有所图谋的地方，他们朝夕相处，已然成了家人，朔野无论在哪都无条件护着她，而系统却说他坏事做尽，罪不可赦？现在只是在弥补？
还有封洱，装成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其实是做军人的料？
而且形容封洱的那一段，跟他本人完全不符，好像在说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很熟悉又久远的人——道风。
玩心重，没耐心，十项全能，完完全全就像在说道风。
裴依迩甩甩脑袋，她又在胡思乱想了，真想敲开他们的脑门看看，亮开他们的身份，都是何方神圣？跟着她在这贝塔星造世界干什么？！
满脑子疑虑害裴依迩失眠到了后半夜，起身穿上衣服去院子里散步。
院落里不算暗，晚上有月光落下来，在庭院里铺上一层薄薄的霜。
裴依迩深吸一口气，系统在待机状态休息，她没叫它，自己出来的。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朔野和封洱的屋子，朔野没关门，卧室门大敞，从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人躺在床上，英俊的眉眼皱成一团，紧握被子的五指在颤抖。
他被困在梦魇挣扎，裴依迩不自觉走近他的床铺。
在夜里她宛若一尊神像，静静地注视着他，眼底没有波澜。
“依迩”朔野嘴里在小声嘟囔着什么。
好久没做噩梦了，这样真实的梦境，快要将他吞灭。
梦里有滔天的大火，有极寒之地，有被伐木机器砍倒的大树，有被毁掉的生日快乐河
那是贝塔星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那里有泥造的泥人，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不是石头村，叫阿拉里格，阿拉里格有个姑娘，眉眼和裴依迩长得很像，姑娘抱着一个失去呼吸的小孩倒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道风！！！”
道风，是的，他叫道风，那他是谁，朔野是谁？
贝塔星乱作一团，星球在瓦解，烧杀抢夺，死伤惨重
有红光，红光穿透云层，照射大地。
那是系统有史以来放射出来最大限度的红光，灼热的光似能将人烤化，像是太阳光被放大了十倍，近距离贴着人的皮肤炙烤，眼前早就看不见了，星球被这红光覆盖，每一寸土地都沦陷在血色迷雾里，女娲系统正在重启
朔野被关在极寒之地时，裴依迩来看过他。
每一次他们相见，裴依迩总能一眼就认出来他是朔野，不是道风。
他记得他这样问她，“你是太了解道风，还是真的认出了你的朔野？”
裴依迩好像说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他快死了。
就这样吧。
“你永远无法救赎自己，作为一个拙劣的替代者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你本就是一个不该存在之人。”白纸上的字一遍遍在耳边萦绕，就要逼死他。
朔野呼吸急促，抓床单的五指泛白，额头上冒出汗珠，他从梦境里猛然惊醒，撞上眼前裴依迩担忧的目光。
“裴依迩！”朔野喊她。
裴依迩伸手握住他，“朔野，没事了，没事了。”
朔野紧紧捏着裴依迩的双手，有汗珠从颈侧流下来，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怎么了，做噩梦了？”裴依迩笑问。
“嗯。”朔野喉咙喑哑。
“缓一缓，现在怎么样？”裴依迩问。
“嗯，没事了。”朔野说。
裴依迩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生病才准备起身，“快睡吧。”
“依迩”朔野抓住她的手。
“嗯？”裴依迩转身。
“白天白天那个测试”朔野咽了下口水。
“嗯，那个不准，我相信你。”裴依迩说。
朔野盯着她，没有说话。
“我早就说过了，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相信你，朔野。”裴依迩笑了笑。
朔野松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看着她。
不，你不会，如果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一定不会原谅我。
“好了，睡觉吧。”裴依迩说。
“你能”朔野支吾着说，“抱抱我吗？”
裴依迩看着他，良久“噗”地笑了一下，敞开怀抱。
“你是朔野，不是谁的替代品。”裴依迩抚了抚他的脑袋，朔野笑，笑得满心苦涩。
身后不远处封洱起夜上厕所，刚巧撞上半夜三更在床前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整个人被噎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忘了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