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上撒钱
“笑什么？！”裴依迩有点气急败坏。
她真该把千年前的自己脑壳敲碎，问问里面装得什么，竟然放任一些没有思考能力的复制泥人自由发展，人口激增到没办法控制。
关键他们，没有智商！
朔野还在身后笑。
裴依迩眯眼看他，“你不也是泥人，谁比谁高贵？！”
“哦。”朔野道，“或许基因突变，意识觉醒了解一下，依迩女神大人？”
“那你让他们基因突变一下，一个个也会不需要我，自己动脑生活？”裴依迩说。
“那不好，”朔野说，“捏出聪明人不是好事儿，依迩，他们会对你不利。”
朔野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认真，看着裴依迩的眼睛，近乎郑重其事。
裴依迩微怔，片刻后笑道：“你不是聪明的泥人？”
“你会对我不利吗？”
这句话看似随意，实则掺着试探。
“我当然不会。”朔野笑容柔软，“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裴依迩怔住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他也这样说过，可是他们从前分明不认识。
裴依迩没再搭话，话题就这样终止。
–
翌日，贝塔星偏远的大草原上，裴依迩选好学校地址，规划好附近的上学路线，在系统收纳的72所学校中取了两所出来，分为南北校区，放在村头和村尾。
由于大草原村子太大，牛羊太多，种地面积广泛，孩子们上学还是不方便。
裴依迩这才明白人口密集的社会交通便利的重要性，当下和朔野熬夜捏了不少自行车，马车等代步工具。
两所实验学校投入使用的当天，全星网都来围观。
贝塔星千年之后再一次红光奇迹，其实只是两栋小建筑，景象没有到特别壮观的地步，但谁都不想错过。
【哇啊啊啊！来了来了！！！】
【十年了，上一次见系统的红光还是在上一次！】
【我从裴裴掉粪坑那天开始，每天坚持24小时看直播，终于等到这一天！】
【裴裴：过去的事不必提】
【什么？！裴裴掉粪坑了？？！！我那天没看直播，错过了一个亿！】
村落口，背朝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裴依迩将学校安置上去，疏散了附近的村民。
他们找到一个视野较好的高处，系统启动以小见大功能。
一瞬间，红光自下而上几乎要冲上天际。
这一刻贝塔星所有泥人兴奋了。
正在上课的学生放下手中的笔冲到窗户边往天上看，种地的村民直起腰来擦了把汗，侧脸被天边的光映红，放牛娃松了手中的绳，执教老师们放下了课本。
贝塔星又迎来了崭新的建筑。
【卧槽卧槽！！！好好看！！！】
【还是这么好看！！！】
【每一次裴裴把泥物变成现实，贝塔星都浪漫得不真实。】
【我记着上一次是生日快乐河吧！】
【每一次红光出现，都有道风的参与，可是这一次他看不到了。】
【呜呜呜别杀我了！】
裴依迩面色沉静地站在山头，俯视拔地而起的现代化学校。
弹幕飘在身旁，余光就可以瞟到，她没有说话，不作回应，沉默地望着这个世界。
无论多久，无论到什么时候，她都在这里，等道风回家。
–
学校投入使用的第一天，全村娃子们都去上学了，满山的牛羊乱了套，可把大人们累坏了，来不及下地干活急着去拴自家的牛羊。
这些牲畜如果不控制数量任其发展，再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也会被啃秃了皮。
裴依迩开始呼吁他们杀了吃，与内地人交易牛羊肉，于是3092年，第一批贝塔星钞票被发行出来。
关于钞票印刷图案，裴依迩和系统，朔野，弹幕讨论了很久。
系统说，要印上它美妙的红光。
朔野说，印第一批泥人，石头村或者石头小学。
弹幕说，印生日快乐河，贝塔星不管过了多少年，都少不了道风，道风和裴裴一样，值得被人永远记住。
朔野一听生日快乐河不干了，“不好不好，私人感情太多，就算你是造物主也没必要向全贝塔星秀恩爱吧！”
裴依迩敲了他脑袋一下，“秀什么恩爱！”
“还不承认？”朔野震惊。
“生日快乐河只是他过生日，我送他生日礼物而已。”裴依迩狡辩。
“呵！”朔野嘲讽地笑了一声，“他过生日？我过生日你会送我这样的礼物吗？”
裴依迩翻了个白眼，“你想得美。”
“哈！”朔野又笑了一声，“我就知道，区别对待。”
“你”裴依迩被他气笑了。
“我知道，”朔野说，“我算什么东西，怎么能跟你的道风比，是我高看自己，不识抬举。”
裴依迩：“”
【哈哈哈俩小学鸡斗嘴笑死我了！】
【朔野怎么成了小怨妇了！】
【小怨妇好可爱哈哈哈】
【茶里茶气怎么还吃上醋了呢！】
“道风，”裴依迩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自己想发火的情绪跟他讲道理，“是我亲手捏的。”
朔野没说话，既而又道：“如果我说，我也是呢？”
“我也是你亲手捏的。”
朔野看着她的眼睛，忽然一敛玩笑，这人不笑的时候迷惑性太重，眼神太过认真，让人分辨不清，他到底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裴依迩还在怔愣的时候，他忽然笑了，笑起来阳光明媚，“全贝塔星几十万人口，不都是你捏的，我是不很正常？”
这句话看似玩笑地掩过去，裴依迩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正常吗？一点也不正常。
他刚刚分明说的是亲手，他是她亲手捏的。
裴依迩忽然想起数日前她和系统大半夜去朔野房间偷偷扫描他，结果显示朔野出自她手，不是复制体，不是泥人繁衍，更不是什么扯淡的基因突变，意识觉醒。
难道是真的？朔野真是她捏的？为什么没有记忆。
–
最后钞票上还是印了一张普普通通的泥娃娃，那是古老的神话传说中女娲捏造出来的第一个人，现在放在面值五元，十元，百元的钞票上，从此作为贝塔星的交易货币。
钞票虽小，做出来也不容易，重点在一张极薄的纸上画出各式各样精美的纹路和人像，裴依迩这样手稳的人，也画穿了好几个。
不过只要一个成型，剩下的可以直接一键复制。
两人劳作了半天最后看着面前成山的钞票不禁唏嘘，裴依迩小时候学泥塑一定想不到有一天她会用这手艺印假|钞。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不是假|钞，她发明出来，就是这个星球货真价实的钞票，想想也是神奇。
发行纸币的那天，裴依迩从全景地图上将每个村落一家一户计算好，尽量做到按劳分配，利用系统一键发行功能，将钞票传送至每一家。
红光四射，化成零零落落的小点散落世间，钻进每一个村庄院落，藏在泥人们的床底，腰包，柜子里，枕头下。
【看看人家星球！都直接发钱！】
【主要领导人富啊！想捏多少捏多少！】
【没钱了怎么办？国家包分配！多爽！】
【这2500的活我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拧螺丝拧到手抽筋，挣得都不够花的！】
【裴裴我想来贝塔星当你的泥人，你收了我吧！我一定潜心钻研泥塑，成为你的得意门生！】
裴依迩发钱举动一出，天仓星系各大星球网民纷纷想要跳槽来贝塔星过无欲无求，养养花种种地喂喂猪，还有人从天上撒钱的生活。
钞票一经问世，世界设定随之更迭。
曾经只会种地喂猪的老农民不少成了商人，做南北水果批发，牛羊肉贸易。
张姐家万把头牛因为盖学校的缘故，小孩也去上学了，只好卖出去一半，被商人用马车拉进内地，让那些长时间吃素和水果的小孩们开开荤。
贝塔星北部地域畜牧业过于发达的问题差不多解决后，裴依迩又在周边多放置了一些学校，让附近的小孩可以就近上学。
安排完成后，裴依迩再次打开地图，望向贝塔星中部偏西南，也就是以石头村为中心往外延展的几个村落，密密麻麻地挤在一块。
这不像北部，把牛羊卖出去或者铲掉几个粪池就可以腾出放学校的地。
挤在一起的村落显然人口早已超标，更是腾不出一丁点的地方放学校。
裴依迩指着地图里最密集的地域，叹了口气，先去视察一番吧。
“系统。”裴依迩说。
“我在，宿主。”系统道。
“去这。”裴依迩说。
“好嘞！”系统道。
临走前裴依迩回头望了朔野一眼，这货怎么不拉着她了？说好当她徒弟的呢？！
朔野想了想上一次不愉快的经历，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我就不你先去”
“我走了，把你扔在这，没系统，只有那个破自行车，你蹬三天三夜都蹬不到内地。”裴依迩说。
朔野：“”
“走了，矫情什么？”裴依迩一把拉住他的手。
系统红光一闪，两人消失在大草原上。
身后张姐冲着他们挥手，“路上慢点，注意安全，依迩大人！！！”
【哈哈哈哈看把孩子吓得。】
【一次就好，有阴影了。】
【还有什么，能比栽在粪池里更丢人的呢？！】
几秒后，两人从天而降。
然而并没有降到底。
慢着，底呢？
裴依迩一睁眼，发现自己悬在三层高的房梁上，一根晾衣绳拴住自己一只胳膊幸免于难。
“朔野？！”她赶忙喊了一声，转头望了一圈。
只听一声“嘭！”
那人从房梁上翻了几个圈直直地栽下去，半途中还扯掉了可怜的燕子窝。
“系统，去救一下他。”裴依迩赶忙说。
系统：“”
系统：“我小胳膊小腿的。”
燕子窝再一次糊到了朔野的脸上，那人几个倒腾连滚带爬地从楼梯上翻滚到了院子正中，躺那了，一动不动。
裴依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