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制火箭炮
“朔野，朔野”
一望无际的大荒原，望不到边的泥土地，人迹罕至，寸草不生。
唯有狂风肆虐，将土地上的泥尘卷起，飞沙迷了眼，他再也看不清这个世界。
耳畔有细弱的人声，隔着一个防风罩，离他很远，厚重而沉闷的声音仿佛浸泡在水里。
那人在说话，却听不清，是个女人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朔野。”
声音在一瞬间突然清晰明了，“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
还没显露出那人的面貌，朔野从遥远的梦境中惊醒，他仰躺在摇椅上，指尖轻轻地打在桌面上缓了会儿神。
监控室一片黑暗，安静得只有水流声在滴答作响。
面前一个电子大屏，一遍遍重播着石头村造出森林的景象。
他盯着那个系统，若有所思。
“长官，可以回去了。”身后人提醒他。
朔野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屏幕上，良久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句，“好的。”
帝国军队在狼禹星遗留星球上一轮监控完毕后，军舰列队回国。
而某个穿着军装，佩戴军徽的长官，落在队伍最后头，神色复杂地望着贝塔星。
不过片刻功夫那人身形消匿，没有人察觉到他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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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小学又迎来了阳光明媚的一天。
这天春光大好，道风坐在宝宝乐园大班的座位上，无聊地听语文老师讲拼音。
木质桌洞被他用手指头挖出一个小洞来，发现里面有湿泥。
道风：“？”
这系统偷工减料，还有镀木头的？！
不过有泥土，正好可以打发他闲暇的校园生活。
他将泥土挖出来团成团开始捏小人，一个个逼真形象的小人被捏出来，端着枪在桌洞里激战。
裴依迩给他开了权限，系统赋予他一部分“女娲能力”，所以这点生命他还是可以复活的。
激战的泥捏小人很快变成真的，在桌洞里分为两个阵地。
道风用铅笔盒给他们搭建壁垒，卫生纸做出营地帐篷，胶带捋成细丝顶端插个小旗挂在帐篷上。
正上着上着课，只听一声“啪！”
老刘转头，眼镜往上一推扫视教室，所有人安静如鸡。
道风将两只手放在桌面上，一副乖宝宝的形态。
老刘继续转回去写题，又一声巨响“嘭！”
糟糕，火箭炮炸了。
道风低头一看，木头桌子底下被炸出了一个坑。
“什么声音？”老刘说。
下一秒不受控的小人将胶带扯成细长的丝连接走道之间的书桌。
更多的小人从桌洞里鱼贯而出，沿着胶带顺次滑到另一个书桌上。
另一个阵营的小人动作迅速地将胶带缠在更高更远的书柜上，身形腾空而起，火箭炮在空中发射。
两个队伍陷入激战。
小孩们看到这场景都沸腾了，纷纷为小人们叫好，“哇！冲啊！”
正上着课，全班都站起来大声嚎叫，“喔！！！”
老刘气急，大吼一声，“回去！都回去坐好！”
“道风！！！快把他们收回去！”老刘吼，一个健步冲到激战中心。
小人领头正举着大炮，正对准老师的脑袋
道风：“啊！别”
“嘭！”
道风：“”
一阵烟雾缭绕后，老刘的头发被轰成了爆炸头，满面黑灰，鼻孔也冒烟。
道风没忍住，“噗”
全班同学：“哈哈哈哈哈！！！”
“给我滚出去站着！”老刘吼。
于是宝宝乐园教室门口，一个大宝宝在罚站，大宝宝身侧跟着十几个小人。
一个个军装样貌的小人将火箭炮和枪支弹药放成一排，个个手背在后面罚站。
这时空中飘过几个弹幕。
【让我来看看小风风今天在学校有没有很乖啊~】
【啊嘞？怎么在罚站？】
【老师的头怎么了哈哈哈哈哈！！！掉煤堆里了吗？】
【脸不去洗洗吗，就这样上课？！】
【小风，你又做了什么？！】
【这群小人人是什么，好可爱~】
小人人其中一人瞄了一眼弹幕，面无表情道：“他们说我可爱，我能不能轰死他们？”
长官拍了那人脑门一下，“一天天就知道轰轰轰！”
“我不懂为什么要罚站，刚刚那个丑陋的大巨人，干死他不就完了？”说着就要去前面抓火箭炮，被长官一掌打掉，“刚刚我没轰吗，只是免费给他烫了个头！轰不死！”
【嘿嘿我知道了小风风造出了小人人去打老师！】
【结果没打死，被罚站了。】
【小人人，我教你们，砍那老师后颈肉！】
小人人：“”
道风：“”
道风：“我罚站的事别给裴裴说。”
裴依迩每天会派弹幕过来看看他在干什么，而他不是在整老师就是在炸学校，裴依迩操碎了心。
【那怎么说呢？】
【说小风风在认真听课？】
【你自己说假不假？】
“”
道风看着弹幕，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头发。
弹幕和小人们胡侃了一会儿，小人长官忽然拧眉，望远镜探测器握在手心，锁定远处楼层。
“检测到不明生物，重复，检测到不明生物！”
道风顺着小人的目光往远处看，看到天边云层破开一道口子，一束白光降落下来。
他以为裴依迩又在造东西没怎么在意。
但是下一秒，目光聚焦过去。
系统是红光，而且造物都在地面上，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光，至上而下落下来。
小人们列队完毕，武器抗好相继飞上学校走廊的柱子，沿着柱子快速向前突围。
道风动作比他们还要迅速，弹幕眨眼的功夫已经跑出去几十米了。
【小风风要去哪？！】
【等等我们！】
裴依迩最近没什么好捏的，建造学校后又造了几家医院，餐馆，酒店等。
石头村物质生活已经相当富裕，她暂时没有扩大疆土的意愿。
每天操控弹幕去石头小学看道风，想着要不要给自己按一个在学校里的职业。
上一次植树造林后系统再一次升级。
这次的奖励礼包是水力，电力，煤气，矿石等奢侈原料，也就是说裴依迩可以建造现代化建筑了。
但她却觉得现在这样的农家乐生活安逸而美好。
这天她正躺在院子正中晒太阳。
弹幕从空中蹦出来。
裴依迩问：“道风在干嘛？”
【回裴裴！好好听课，认真做笔记。】
裴依迩：“你觉得我信吗？”
【】
【我就说行不通！】
【谁叫你说的那么假，好好听课都够假了，还做笔记？】
裴依迩：“所以在干嘛？”
【在课上拓展动手劳动能力。】
【拓展呃美容美发手艺。】
裴依迩：“？”
【他捏了一群人，举着火箭炮把老师轰了！】
裴依迩猛地惊坐起来，“啥？！”
【楼上的，真多嘴，谁叫你告密的！】
【我看到罚站就回来了，后面有人去看了吗？】
【后面跟不过去了怎么回事？】
【走到教学楼后面就过不去了！】
裴依迩望着弹幕陷入思考，到教学楼后面就过不去了是什么意思。
弹幕可以随着她去任何地方，除了系统干扰不让进的石头屋之外。
在学校她没有设置任何结界，除了直播间有扫黄功能不让进厕所之外哪里都可以去，为什么学校后面会跟不过去。
会不会有人像她一样，也有能力可以刻意干扰弹幕。
从来到这个世界，裴依迩就知道在这里有监控，外面的人在监管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弹幕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她们遵纪守法，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对外面的世界没有任何威胁，所以外面的人没有把他们怎么样。
但这一刻，裴依迩又不确信了。
一种熟悉的恐慌笼罩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难受的感觉就好像曾经经历过一样。
临近傍晚，石头小学快要放学了，裴依迩沿着小学校的林荫道一路往学校跑。
大部队从校园里出来，宝宝乐园的孩子们都被家长接走了，迟迟不见道风的影子。
裴依迩站在门口急躁地走来走去。
逮住班主任老高，“高老师，道风呢？”
“道风媳妇啊！我给你说，这孩子今天可把我气死了！上课不听课造一堆小人出来，还把刘老师的头发轰成了鸡窝！”老高抓住裴依迩就是一通告状。
明明是跟家长说话的语气，却喊她道风媳妇，裴依迩哭笑不得，这小娃童言无忌倒让全村人都相信了他们是一对。
此刻她顾不得这么多，只想迫切地知道道风在哪。
“你说道风，我把他喊出去罚站，罚到一半就跑了，现在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裴依迩心里一沉，越过老师就往学校后面跑。
夜晚即将降临，夕阳在天边收束掉最后一丝光芒。
小学校昏暗，教学楼后面一个人影悠悠飘过。
一个身形利落的高个男人，气场很强，周身化着白光，裴依迩只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她捏出来的泥人，复制的更不可能。
“道风！！！”
她急着大喊了一声。
“哎！”
道风甜甜的小奶音应了一声，出现在裴依迩身后。
裴依迩转身看他，不知道为什么莫大的恐慌笼罩着她，几乎要将她的神经崩裂。
仿佛某一个场景，特别熟悉，像在梦里，又好像曾经经历过。
而她看着道风的笑容，才缓缓将心中的各种疑虑消除。
呼吸在平复，她渐渐静下来。
“你跑去哪了？！”裴依迩说。
“没啥，教室太闷，上山玩了会儿！”道风说。
说着道风身后蹿出来一个小型部队，端着枪对着裴依迩，他笑笑对长官说：“这是大领导。”
长官这才把枪收回去。
裴依迩走过去一把拉住道风的手，“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从现在开始。”
道风抬眸望着她笑了，“好。”
很多年后，裴依迩都记着这天晚上五六岁的小孩被她拉着一只手，仰着脑袋笑着看她。
那天教学楼里的灯光昏暗，却映得他的笑容格外明媚。
一双眼睛，光是看着她，就无限温柔，一点也不童真，满眼满足。
她不知道这个藏在五六岁小孩的皮囊下二十出头的男人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只知道他很重要。
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