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买燕云 三
留守府后堂，其乐融融，这是个特殊的时间，这北京留守府后衙竟是聚集了很多的人。
“夫人，不用招待我等，这里我们很熟，呵呵！”蔡淑笑着对何维的妾室孔思思说道，这何维自从妻子去世再未求娶，他天生不同其他，这个妾室是罪臣之女，在大宋上层，这种身份很难扶正，故而以妾室身份主持后堂，也是多有艰难。
不过蔡淑等倒也是知礼数之人，几句话下来，一介首相权臣之女竟是未有轻视之意，这大概也是何维带他们一起在留守府过年节的原因吧。
“呵呵，奴家到是忘记了这茬，夫人也是这留守府呆了十年之多，”孔思思笑道。
“二位姐姐，这里，我跟你说，这里有好东西！”梁爽拉着荣德和何颖儿叫道。
“好一副温馨家景，人生就应该这样，”曹晟道：“这权利和金钱又有什么要紧？”
“这人不大，感慨倒是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曹明睿都七老八十了呢？”何维依然有些不苟言笑的说道。
梁子美抚着胡须笑道：“明睿是在担忧这燕云之战吗？要吾说，你这猜测是不是太过悲观了，这六十万禁军再怎么不堪，也不是这么容易败的。再说这不是还有你的护国军吗？”
曹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历史上就是这样，压根就没有人觉得金国会接着攻击大宋，也没有人一个月不到，北方战线全军覆没，没有人知道金国兵临大宋都城不费吹灰之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也没有人知道这完颜阿骨打就像小说里开个挂的男主角一样，起兵反辽不到三千，一路摧枯拉朽，用最后也就堪堪破万的女真部队，平推了与大宋军事对峙了一百多年，拥兵百万的大辽帝国，最终创下了女真满万不可敌的战争神话。
这完颜氏还人才辈出4个儿子——完颜宗干、完颜宗望、完颜宗辅、完颜宗弼，和1个侄子——完颜宗翰，皆是大将之才。若不是他们寿命普遍不长，岂又到汉族不世出的军事天才岳帅，那么提前同一华夏，是不是铁木真还能不能横空出世。
当然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曹晟在临近靖康之时，心里没底，很是紧张，但是这是兵家之大忌，未战先怯。
“不行，一定要先跟女真战上一场！”曹晟心里道。
几位大宋的前三排大佬坐定，这算是家宴一场。
“才甫，这东南诸事顺利，当浮一大白，来，干！”何维举杯道。
“皆明睿前期之功也，吾是捡现成的，小青天把该拉的仇恨拉完了，吾基本不需要做什么！”梁子美呵呵笑道，老梁就这好，从不居功，让任何人听了都会很舒服，现在老梁也不需要和稀泥，也不再需要顶着蔡京的需求做事，他不贪财，贪权而已。
“各有所长而已，这汉初用重鼎，文景用黄老，其实道理都一样，起初万事俱备，东南不同于登州，还很是复杂，赵鼎铁面无私，用重鼎可以定风气，世叔宽容，正好可以让他们放松，然后大发展，这才是基础，但是世叔，朝中消息明年北征军的钱粮将会由登州和上海两边提供，这一下子可能就要受紧了！”曹晟道。
“这个童太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仅仅是这两地，吾之大名府也要提供给他军备和钱粮，这半年，什么功也未立，损失钱粮无数，照他这么打下去，大宋经济非崩溃不可，到时就是打下来，又焉能守得住？”何维怒道。
“是啊，明睿，这礼部控评，差点把李大家都收监了，真是无法无天了！”荣德和大家进来道。
“竟有此事？”
荣德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通，“这其中必有猫腻，这国战是费钱，可是按照往常，这小半年应该用不了这么多钱啊？”梁子美狐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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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兵甲不算，之前征南就补充了的！钱粮？明睿，你接手东南之战时，兵甲和钱粮可有留给你？”何维问道，他们都是一大陪都的总理官员，这于经济预算自然很是精通，不自觉的算道。
“没有，他们的兵甲，晟看不上，我们都是配套的重甲，钱粮他怎么会给我，我们出征是张叔夜直接拨的苏州存粮，会之早就准备好的粮草供应的！”曹晟想了想道。
“不对，他们南征那会虽然被叔夜控制的很死，但是也绝不会少了，在加上北征是国战，听说朝中加上陛下内库支持，加起来一千多万贯是有的，这还不算南征余量，童贯这贼子，敢贪污军饷？”梁子美没有了往日的好脾气，眯着眼满是杀机：“明年初就需要三大经济重阵提供粮草，那么肯定不少于千万，他是要买了这燕云吗？”
“买了？”曹晟心里一咯噔，忽然想到这历史上的燕云是买的，是童太监向金国买的，从而暴露了大宋到底有多富，让贪婪的完颜氏南下。
“可能真是买了，两位叔叔当先拖一个拖，看看情况，这出征粮草也不是一次就要都付清不是。”曹晟叮嘱道。
“为何不直接参他！”
“没有证据，又在国战期间，这要是引起国内动乱，你我皆罪人也！”
二人点点头，可是曹晟这一击根本没有用，他完全不知道买燕云只花了现在童太监手上的一半，区区五百万而已。
——
整个的年节，曹晟和梁子美并未闲着，这次名义上是以看梁爽的女子学院为由，实际上是东南和大名府的对接，现在的大名府已经组建这生产基地，有冶金、食品加工、水泥等，现在金融这块也要正规起来，所以这次三个巨头，梁子美代表上海、何维代表大名府、曹晟代表曹氏集团和登州银行，签署了相关的协议，这是大宋地方政府和企业之间的第一次的合作协议签署
上海、曹氏集团和大名府联合持股，组建北京装备制造集团，由祖士远任集团主管，全权负责运营和生产，由三家共同出资，其余部分装备集团向登州银行借贷。至此这算是民间资产，是曹家产业。那么这样就不受枢密院控制，而且牵扯很多，童太监是使唤不动了。
“为何要向真定、河间等方向定点招工呢？”
“还不是我们大名府人要价太高！”
“这位仁兄说的是，唉，生存不易，这天下最富的驸马也是没有钱了啊！”
“这枢密院南北征和救灾委员会都要大驸马出钱，他就算再会挣钱也不行啊。”
“还有教育，我家那小子和闺女都上学了！”
“听说北方战事不利，这是不是驸马爷在未雨绸缪？”
“你说坚壁清野？”
“有可能啊！”
这传闻很多，不过总体来说，汉娃也就是八卦一下。
但是朝中却是吵得不可开交。
大宋宣和四年开年大朝见，紫宸殿！
“陛下，他何维是什么意思？在开年就和驸马等收购北京工业司，组建什么装备生产集团，完全成为了他曹晟的私人企业，这前线吃紧，要征召装备，这么一来，前线有谁来供应？”刚刚上来的中书舍人王黼打头阵，对着不在场的何维一阵猛攻。
“陛下，这影响太不好了，一旦形成风气，那么前线怎么办？不可不办，当严惩不贷！”左都御史王镇参奏道。
“哦，竟有此事？张卿你知道吗？”徽宗看向张叔夜，现在是有事张叔夜，没事老蔡京，这踏马是什么事？张叔夜心里把徽宗妈的体无完肤。
“陛下，臣以为这是民间之事务，我大宋从不禁止合法之事，不能因为涉及驸马就大动干戈，这很不公平。”张叔夜出列道。
“张相，那这前方物资供应怎么办？那都是人命啊？没有了盔甲和箭矢，你叫他们如何作战？”王黼道。
“一切按规矩供应，王黼你要不要听听他们现在手里有多少物资？”张叔夜不爽的说道，这些烂事真的是不想再说。
“可是”
“王大人，前方打仗，后方就不吃饭了吗？到现在全是败仗，只会花钱不讲成果，打了干什么？”赵鼎出列道。
“赵鼎不可妄言，这战场上胜败乃兵家常事！”老蔡京慢慢的说道。
“那请问蔡相，这童枢密不行，换人可以吗？本官不明白，征方腊就看出童枢密力有不逮，而驸马如摧枯拉朽二三个月就解决了方腊，为何这次北征还不用驸马呢？”赵鼎黑着脸问道。
“赵鼎，你休得胡言！”李邦彦喝道。
“李大夫，不用这么大声，圣人云有理不在声高，你回答本官！”赵鼎淡淡的道。
“好了，这一开年就吵，赵鼎，前线国战由童枢密牵头也是常理，现在不许再拿这说事。王卿，驸马和上海、北京联合做事，也是为大宋做事，三司供应前线很是充足，换一家生产即可，此事过了！”徽宗出言道。
“陛下，这今年的军饷是不是要开始供应了？臣以为当由登州、上海直接供应，也省去路上的消耗！”高俅出列道。
这事是年前议好的，但是自从曹晟来信说出怀疑的时候，张叔夜就愁眉不展，他天生刚毅，这等事要是以前早就爆炸了，现在硬是忍下一口气，现在一开年就说道这事
“张卿以为如何？”徽宗道。
“陛下，新年伊始”张叔夜出列刚要先缓缓。
李纲出列道：“启禀陛下，前线四个月有一千万的军费，还有南征时的钱粮，应该也够消耗。登州还好，上海刚刚起步，都在蹒跚学步中，这一次抽调半年的军饷，数目太大，势必会影响巨大。还请陛下三思，是不是先调一个月呢？”
“陛下臣附议，童枢密是我大宋战神也，完全不输曹大驸马，现在辽国就剩下燕云，也都是些残兵败将尔，臣有理由相信童枢密带着我大宋精锐，不日就会拿下燕云，所以完全不需要这么多粮草。”张浚道。
“不然”
大家我来你往，但是鉴于前面有众多粮草，徽宗想想也觉得没有必要要那么多钱粮，童贯虽然是他亲信，但是钱是自己的不是，于是改为供应一个月。
不过没关系，这不算什么，无非童太监他们少贪一些就是。
大宋宣和四年二月，金国从北进攻燕云，大宋从南吞食故土。
然而童太监遇到他一生的克星耶律大石，竟是以三万怨军挡的他五十万大军停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