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看见娘子就病娇
李一月双肩微微的颤抖着，一股强大的窒息感袭来。
“沐淮洵，我问你，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过病，你是不是一直身体甚好。”
“是！”
“你想做天下之主？”
“是！”
“当初你娶我，是不是因为那个预言？”
“是！”
“卑鄙！”
“预言也有你的一份？”
“是！”
“卑鄙！”
“为何要将我卷进来？”
“太多人盯着你，索性把你放在神坛，再跌落，你才会同意进我的门！”
“沐淮洵！你卑鄙！”
李一月一拳打在了沐淮洵的胸口之上，咬着贝齿，又继续说：
“你怎么会觉得，我落魄了，就一定会看得上你。”
“你看不上我，可岳父大人看得上。”
李一月愤怒的眼神，像要喷出了火，她从来没有被如此的算计过。
“月儿，求你，无论如何，别离开我。”
“原来我不会离开你，现在我要好好想一想，我不想跟你这个恶魔在一起，不知道哪一天，我的命也会如一只蚊子血一般，死在那地狱中，你不会看我一眼！”
“月儿，你知道根本不可能！”
“爱的时候，我就是浩瀚星空中最明亮的月光。若不爱，我就如同那偷光的星星，没有半点价值！”
“月儿，你要我怎么证明？”
“你不用证明，我心中那个柔弱病痛之中的九王爷已经不在了，我需要保护的人已经不在了。”
“月儿，你的善良就是天上最明亮的月亮，你怜惜世间万物的一切，路边的老人，襁褓中的孩童，你怜惜这世间一切苍生，唯独没有我。”
“你这世间的恶魔，需要我怜惜吗？”
李一月忍着肩膀的剧痛，从温泉中艰难的起身，决绝的背影令人忍不住的怜惜。
沐淮洵眉头紧锁，起身跟上，他知道，这次再不留住心上之人，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他了解她心性，爱憎分明、怜悯苍生。
她护他的样子，就是让自己心动的样子，所以装病的戏码上瘾一般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也想过要坦白所有，可他却又开不了口。
他已经沉溺在她的保护之中，如同甜蜜的梦魇，迟迟不愿醒来。
她决绝的身影，走在人头熙攘的街头。
麻木苍白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灵动。
甚至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都没有发现。
一个恍神间，一个苍劲有力的手臂，将她粗鲁的掠夺到了马上。
那个结实而又滚烫的怀抱，曾经是她留恋往返的天下。
她捏的发白的拳头，狠狠的咋向他的胸膛。
包含怨恨的牙齿，咬上了他的手臂。
最愤怒和无助的委屈瞬间得到了释放。
轻薄如禅意的云丝手袖霎时间渗出了殷殷的血迹。
一点点顺着她的嘴角向下流淌。
他的脸上由微怒的表情，爬上了一丝幸福的缓和。
他知道，她不会离开了，她始终是放不下自己的。
是的，她不要什么天下，可又像长久的温存。
这天下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就像一个疯狂嫉妒的神仙。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间，所有的温柔都会变成嗜血的魔障。
马蹄驰骋在热闹的街道之上，人们纷纷避让。
李一月侧身躲避迎面吹来的狂风。
沐淮洵霸道且不由分说的将斗篷罩住二人，又将她的身体搂向自己的怀中。
李一月的小脸，紧贴着沐淮洵炙热的胸膛。
如果没有看过他嗜血的杀伐，或许她会一直爱他。
随着一声急呵，马蹄高高的抬起，再睁眼，便来到了那处高山之上。
李一月转身，在马背上冷漠的扫视着下方一处冷清的墓碑。
“为何要来我的衣冠冢。”
“月儿，你看我们何其幸运，我还能如此的抱着你。而那里面埋葬的是警示，如果我稍有不慎，我们都将殒命，更可怕的是，我们埋在一起的机会都不会有。他们怎么将我的尸体扯碎，我的骨头化为灰烬。我是这般，皇帝的孩子都是这般。新帝登基之日，便是我们兄弟挫骨扬灰之时。”
“如果太子做了皇帝，未必就生灵涂炭、骨肉相残。难道这天下，还不够满足他的一己私欲吗？”
“自古帝王无兄弟，只有午夜梦回的惊惧。那是天下，足以让人魔障的天下。”
“那你呢？如果你坐拥这天下，你怎么保证，你和他不同？不过是谁的手腕更狠毒罢了。”
“月儿，我爱你，包括你根植于内心的善良，和对生命的怜惜，你热爱的光，就像夜晚的月亮，虽然是清冷，可长久不索取。而爱着这样你的我，为天地立心，为生灵立命，我们是一样的人。”
李一月看着眼底下的衣冠冢，看着山脚下那片繁荣的沧江城，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沐淮洵，他们才经历了战火对不对，他们也害怕了烧杀抢掠的人生对不对。”
“对，月儿，他们也有父母要赡养，也有孩童要保护，他们想要活着，而不是苟且偷生的度日，谁不希望安居乐业。我相信这里会好，战火后的平静，必然会由内战和腐败度过，这是历史必将经历的阶段。可光总是会有的，希望就在前方，那些黑暗中的力量，尽其所能的护送这段阴霾走向阳光之下。”
“沐淮洵，你不仅要做他们的光，你也要做我的光，我要你平安的，我要你不愧于行的活着。”
“月儿，不离开我好不好，你是我的光，是我生命所有的光了。”
“可你隐瞒了那么多，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李一月的眼中擎着大颗的泪水，她明白了他的苦衷，也理解了他的用意。
自古帝王多冤魂，牺牲要有，舍弃要有，可只要一直向着光，向着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一次，她小巧温润的唇，仰头索取着内心的悲凉。
他低头热烈的回应着，不断的侵略着混着泪水的的温柔。
她内心最后一片的寒，被他眼中最炙热的光驱赶而散。
一起成为光，成为那黎明前夕指引方向的坚定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