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郭家上门
不出三天,郭父郭母带着郭襄赴程府登门答谢。
郭襄虽然看起来行为刻板,但是做事效率真是高。
这是程君对郭襄的真实评价。
这一家三口真称得上平易近人,坐着一辆几乎没有装饰的马车,带着四个小厮并着两个丫鬟就上门了。
后来听程爸提起,郭家十个人坐在一辆马车上,程君竖起了个大拇哥,厉害,狠人。
郭家一位小厮下了马车,走上前,使劲拍门。
程府看门小厮听到声音,走上前去询问客人名讳。
一听到是总兵大人带着夫人上门答谢,小厮小跑着找到了林管家汇报此事。
另一位小厮慢慢引着郭家三口,走向正厅。
郭总兵目不妄视,足不乱移,跟在小厮身后。
老爷今日休沐,正在书房中看书,林管家立刻走入房中向程子清禀告。
程子清不知这位大人为何上门,整理好穿戴,让人赶紧去请老太太与夫人。
六个人在正厅正式会晤了。
“郭大人,下官有失远迎,不知郭大人今日登门是为何事?”程子清先打招呼。
“程大人,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感谢贵府千金在街上救了小女之事”。
郭总兵缓缓道出此番来意,程子清与周卿惊讶不已,他们完全不知道郭总兵口中的“贵府千金”是哪位?
他们满脸疑惑地望着他。
“是程君救了我”,郭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哦,程家三口的表情瞬间明白了的样子。
然后,程家三口的脸色从顿悟转变为惊讶、然后是气愤。
程君竟背着他们干出了如此大胆的事情。
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责备女儿了,先赶紧让她出来见客再说。
程君从传话的小厮那里得知郭家上门了,她只感觉要完蛋了,她很可能马上就要挨一顿板子了。
小圆害怕了,一直抓着程君的衣袖,嘴里念叨着“老爷夫人要打死我了”。
进正厅前,程君特意看了一眼林管家,没有拿棍子,她的心跳的更快了。
程君端端正正走进正厅,向着老太太、父亲、母亲请安。
然后向郭家三口微微一笑、行了礼。
郭爸一看就是有过带兵打仗经历的汉子,一脸严肃、高大威武、长胡须、眼睛炯炯有神、不苟言笑,身旁的看来就是郭妈了——典型的古典美人,高高的发髻整齐束好,头戴一支玫瑰金镶红宝石簪子,暗红色裙衫衬得人肤色白皙,看着就是个温柔的人。
郭爸郭妈应该跟程氏夫妻年岁差不多,看来这是一对武夫娇妻组合。
程君想起小说里糙汉强占娇妻、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情节了,她赶紧抛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程君冲着郭襄行礼。
郭襄站在父母身后,两人相视一笑。
周卿事后跟程君介绍了郭母的身份,原来是孙尚书的女儿。
现在摆在程君面前的头等大事,就是等郭爸郭妈走了,一场不可避免的程氏狂风暴雨。
想到这,她身体颤抖了一下。
两家人在客厅聊了半个时辰,郭家要走了。
程君望着郭家三口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愈发绝望。
不只小圆怕,她也怕。
为什么非要登门道谢?
当时自己编的私自出门理由是什么来着?
“跪下”,程子清的声音怒不可言。
程君扑腾跪下,脑子一片空空。
“说!怎么偷跑出去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一个下人不带就敢上街玩。我看你是愈发没规矩了,不动家法,下次还不知道你能干出什么。”
说着,就要拿起藤条打她。
周卿不敢再程子清发怒时劝他,她立刻搬出来老太太。
果然,老太太是疼君姐儿的。
“住手!”
“母亲,这孩子干出这么出格的事,我必须狠狠罚她。”
程君抽泣着,瘦弱的身子一颤一颤的。
旁边程茵火上浇油,发泄般说着:“爹爹,五姐姐肯定不是第一次偷偷跑出去,之前我再怎么过分也是有仆人跟着、母亲管着……”
程茵的话,让程子清想起程茵周府赴宴做出的丢脸事儿,他火不打一处来,眼睛都瞪了起来,因老太太拦着,他最终没动手,狠狠挖了周卿一眼,罚程君在祠堂罚跪一天、不许吃饭。
程君委屈地小声撇嘴流泪。
这古代还让人活不活了!
一小只从身旁冲出来,跪在程子清身前:“爹爹,我也跟五姐姐偷跑出去玩了,您也罚我吧。”
说完,跟着程君并排面向列祖列宗跪着。
两个女孩似乎战士一般,英勇认错。
程子清气得拂袖而去,留下心疼不已的老太太和周卿。
男人的话,谁都不敢违背。
两个孩子真的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
晚上十点多,程君点了点程灵的小脑门,她不想牵连小七,没想到这个实诚的丫头,自己上赶着招供。
“五姐姐,姐妹之间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不点儿还会顶嘴了。
“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程君问她。
“祖母。”
程君几秒钟没说话。
“我是你姐姐,我应该保护你,知道吗?下次不许再跳出来了,要不然不带你出去玩了。”
“姐姐,我们还要出去吗?”
程灵脸色露出怯色,看来把孩子吓着了。
“姐姐,咱们不要出去了,要不然又要罚跪了。”
两个女孩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古人睡得早,这个点程君和程灵都有点困了,趴在垫子上睡着了。
一过十二个时辰,周卿带着刘妈妈和几个丫鬟冲向祠堂,抱着两个孩子回冬暖阁了。
看着孩子们沉沉地睡着,周卿心里有些难受,哪家的姑娘不喜欢上街玩玩啊,老爷这次罚得太狠了。程茵犯下大错,也只是罚在院子里抄数十遍而已。
早上程林、程茵向她请安,嘴里故意说着,五姐姐、七妹妹昨晚都没能好好睡觉,好可怜。
周卿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自己必须想出个法子,让紫霞院的也吃点苦头。
同时,周卿也深深明白,她必须要把程子清彻底拉到自己的阵营,要不然她的孩子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磨难的。
两个孩子在床上安分了两天,然后一大清早向父亲请安,低头认错。
程子清板着脸教育了几句,这事就翻篇了。
程君程灵,两位姑娘,也算是第一次共同完成挑战,已经拥有革命友谊和感情了。
第二日,两个人一起向祖母请安时,祖母并没有一味责备她们,只是告诫说姑娘家独自出门不安全,然后狠狠夸奖了程君的见义勇为之举。
在老太太看来,程君身上带有侠气,不亏是他们程府的姑娘。
程君猜想,这也许是祖母出自铮铮铁骨的军人家庭的缘故。
祖母的父亲,听母亲说,年轻时常年奋战沙场,老了身体不好才退下来。
祖母应该自小就听她父亲的英勇事迹,耳濡目染,虽然现在常伴青灯古佛,但赤勇之心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