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嘉郎初现

    十月初七，是程君小姑娘十六周岁生日，家里准备好好为她办了一场。

    才十六岁，程君扶额，在古代时间过得真慢。

    生日那天，没有蛋糕、没有蜡烛，她想爸爸妈妈了。

    以前但凡程君过生日，妈妈都会亲自下厨，做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长寿面，碗里打两个爱心形状的煎鸡蛋。爸爸呢，会给她买一个大大的巧克力蛋糕。去年，程君还跟王清嘉一起过生日呢，他亲了亲她，深情地说：“小公主，生日快乐！”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程君有些郁郁不乐。

    幸好周卿请了个厨子，做了一大桌子菜，弥补了程君内心的一些遗憾。

    几个孩子吃得很心满意足。

    程君把溜牛柳特意给小圆和青梅留出一部分。

    晚上几个姐妹刚上桌，程君就发现小圆的眼珠直溜溜盯着这盘菜，小圆超级爱吃，是个吃货，她肯定喜欢，眼睛都冒着绿光呢。

    青梅毕竟年长些，做事稳当，站在那里还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但是还是被程君发现了蛛丝马迹，因为小七在吃这道菜时，青梅咽了咽口水。

    最近周卿忙着给二哥哥定亲，已经顾不上程君和程灵了。

    程君的生活循环往复，枯燥乏味，每天不是读书，就是吃饭睡觉，毫无乐趣可言。

    一天，她指使青梅去厨房给她做糕点，把程灵和小圆叫了过来。

    程灵作为她最喜欢的妹妹，肯定不用劝，她说什么就做什么，只需要攻克小圆就可以大获全胜了。

    “小圆，你想不想出去玩？想不想吃炒年糕？”

    小圆明显心动了，但是她有点不敢，女孩子出门被发现是要挨打的，刘妈妈之前教过她，不能让小姐做危险的事情，出去玩，应该算是危险的事情吧。

    她看了看七小姐，她只想着吃，才顾不上这些呢，比她还爱吃的小馋猫。

    程君继续诱惑着小圆，“外面有好多好多好吃的，醉花鸡、铁板鸭，你还记得上次我生日的时候，给你吃的溜牛柳吗？”

    程君越说越来劲，小圆这小丫头还是嫩了点，随便说上几句她就乖乖听话地跟你走了。

    三个小姑娘特意趁着丫鬟婆子打瞌睡的时间，偷偷溜了出去。

    程君说了，只出去半个时辰，府里没人会发现的。

    她连东窗事发后的说辞都想好了，“王家姐姐——也就是王清清，有本书落在府上了，她是去送书的。”

    扬州风气开放，女子平日里也能上街游玩，但是一般都会有婆子家仆跟着。

    这上街，对于程君来说，可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放在现代，她凌晨一两点钟都敢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更别提现在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了，街上那么多人，没什么可怕的。

    程君来着程灵，小圆在后面跟着。

    她们一路吃一路玩，程灵年龄最小，也最图新鲜，看见什么都说“姐姐，这个好好玩”。

    程君有一种带孩子进城的既视感，要不是小七年龄小，她差点以为小七刘姥姥上身，初进大观园呢。

    三人走走停停，有个姑娘在前面大声呼喊“非礼”。

    不是吧，这么老掉牙的桥段真的在古代发生了。

    程君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性，虽然没有学过散打，但是她身体比古人好呀，她放开小七的手就朝着采花小贼的身影追去。

    其实，一共没跑多远，也就五十米吧，程君就抓住了这个小贼。程君内心一直在吐槽古人的身体素质，这放在中体考，都得零分。程君可是三分四十秒跑完八百米的主儿。

    刚才喊非礼的那位姑娘以及她的丫鬟、小圆和小七气喘吁吁地跟过来，大声喘气，脸色涨红。

    街上围观的人也不少，几个捕快很快赶到，把小贼带走了。

    街坊邻居们有几个拍手叫好的，程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在程府装久了，都差点忘记自己在现代的光辉岁月了——在现代她可是个赤裸裸的女汉子，在公司搬桶装水分分钟的事，这等小事从不用兄弟们出手。

    但是这个朝代，还是崇尚女子温良淑德、娇滴滴的。

    程君只能入乡随俗，开始走淑女路线了。

    “感谢小姐相救，不知小姐是哪家大人的女儿，我曾未见过，我是扬州郭总兵的女儿郭襄。敢问小姐尊姓大名，改日定带着双亲登门道谢。”

    郭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一颦一笑都透着规矩与气质。

    总兵，原来她老爹是正二品啊，比她爹爹的官位可高太多了。

    程君立刻拉着程灵、小圆向郭襄行礼，“郭小姐，我是程知州的女儿程君。您太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程君说完这两句话，只感觉差点没把自己的大牙酸掉，说话太过文绉绉，她自己说着都难受了。

    郭襄一直拉着程君不让走，直到答应她上门答谢才算罢休。

    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性格像个老古董，程君心中暗暗想到。

    程君不知道的是，刚才她英雄救美的行为全部落在了二楼两位年轻男子的眼中。

    “主子，这姑娘有点意思，胆子真大，敢追着男人跑。”

    一位穿着家丁服饰的男人对着正在饮茶的男子说着。

    饮茶男子正是裕亲王的世子——王清嘉。王清嘉不是第一眼美男，但英气十足，浑身贵气逼人，这可不是单单靠钱就能堆砌起来的。玄纹云袖，脊背挺直，手持玉扇，脚蹬黑色小羊皮履，浓眉下长着一双桃花眼，好一个翩翩男子，清矜的模样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妇少女。

    只是男主身型有些消瘦，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小野，你是查一下，这是哪家的姑娘。”

    站在身后的小野立刻消失了，王清嘉细品杯中绿茶，面露出一丝丝坏笑。

    他此次前来扬州，是为了看望外祖父、外祖母，他们年纪大了，又习惯住在扬州老家，因此裕亲王王妃每年都会派儿子们来扬州看望两位老人。

    要是王妃知道儿子只带着侍卫出门，不知该多担忧了。

    这一个小插曲很快被程君遗忘了，她们三个一看时辰快到了，立刻往家跑。程君刚躺在床上，呼吸还没喘匀，青梅就轻声推开房门进来了。

    一盘子糕点悄悄放在桌子上，她看着小姐还在午睡，又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小圆睁开一只眼睛往房门看了看，没人，她拍了怕小姐的手。

    程君和小圆差点没被吓晕过去，幸好幸好。

    第二天向祖母请安时，程君郑重其事再次告诫程灵和小圆，谁要敢她们偷偷溜出去的事情说出去，就让林管家打板子三十下。

    程灵和小圆吓得立刻大幅度摇头，坚决表示不会泄密。